第15章 你給我滾回去

　　他居然知道那個魔鬼的名字？

　　他好像對那個魔鬼很了解的樣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羅比忽然發現眼前這個華人少年，眼神很可怕，很深邃，像是深淵，像是星空，像是傳說中的地獄和修羅場。

　　一種慘烈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讓他一瞬間如墜冰窟，仿佛看到了尸山骨海，看到了無比可怕的慘烈戰爭。

　　這一刻，羅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蹭蹭蹭就是好幾步，險些跌倒。

　　他咬牙，深呼吸。

　　這怎么可能？

　　一個估計才剛成年的華人少年…青少年，怎么看起來倒像是冷血的殺手，像是經歷過幾十年槍林彈雨的士兵，像是…

　　吃人的魔鬼！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羅比臉色大變。

　　就是這個人，昨晚用手攔住了火箭彈，還改變了火箭彈的方向，炸死了整整一輛貨車的五街幫成員。

　　死在他手上的人，甚至比自己殺死的還多！

　　殺人，不好受。

　　雖然因為復仇之靈的原因，沒有嘔吐，沒有恐懼，但心理上的陰影是不可避免的，他不喜歡殺人，絕不。

　　眼前這個家伙呢？

　　他隨手弄死了十幾個人，輕描淡寫，面不改色，冷靜，甚至冷酷。

　　他習慣了殺人，就像喝水，就像吃飯，那么自然，那么尋常，那么隨意。

　　這樣的人就是魔鬼！

　　他和自己一樣，身體里也有一個魔鬼。

　　如果身體里沒有，那他的心里肯定有一個魔鬼！

　　復仇之靈在暴動。

　　冰冷狂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那是復仇之靈的怒吼。

　　它不開心了。

　　羅比的弱勢讓它憤怒，它要宣泄怒火，展示力量，摧毀一切。

　　老王的挑釁，讓身份尊貴的它很不爽，很想教訓教訓這個家伙，雖然他身上沒有罪惡的氣息，但那又怎么樣，就是不爽！

　　揍了再說！

　　“不！”

　　羅比低吼，死命壓制。

　　不，你不能出來，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來。

　　修理廠還有人。

　　雖然距離很遠，但他們不瞎。

　　他們會看到一切，會知道…真相。

　　會認為我是魔鬼，會將這一切宣傳出去，引來警察。

　　我的生活會被破壞，加布的生活會被破壞，我們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就得好好的活！

　　你給我…滾回去！

　　我的身體，我做主！

　　怒火在瞳孔里燒，羅比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堅定，那樣強硬，那樣不屈。

　　他在和復仇之靈斗爭，竭盡全力，絕不屈服。

　　斯凱退后了幾十步。

　　你們打架可以，離我遠點兒。

　　萬一打壞手機咋辦？

　　很貴的！

　　艾澤拉斯之心里，小姐姐眨了眨眼睛。

　　少年，你可千萬別忍住啊！

　　我王憋了18年，手癢難受，又找不到人宣泄，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唄？

　　老王嘴角微翹。

　　真是個雛啊！

　　體內藏著那么可怕的邪靈，卻發揮不出來實力，壓制都壓不住，這讓他想起了艾澤拉斯的老朋友，活了將近三千年的亡靈老法師“梅里·冬風”。

　　梅里·冬風的體內，封印著恐懼魔王“凱斯拉納提爾”，一直“生病”，堂堂的傳奇亡靈法師，居然表現的很弱雞。

　　最后還是老王出手，暴揍了凱斯拉納提爾一頓，趕回扭曲虛空老家，梅里這才重振雄風，成了老王的第22個追隨者，后來跟著老王遠征阿古斯，25人團圍毆阿格拉瑪和寂滅者，也算露了把老臉。

　　很難判斷復仇之靈和凱斯拉納提爾誰更強，多半是前者。

　　羅比哪有資格和傳奇亡靈法師比？

　　所以他比梅里更慘，更辛苦。

　　這種懸殊的對比，這樣悲慘的處境，還能堅持，一方面是因為復仇之靈不像恐懼魔王那樣狡詐，談不上五講四美好青年，但還算講道理，守紀律，比較有原則，另一方面也證明了羅比的了不起。

　　這個少年不錯，我喜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老王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就那樣盯著羅比，看羅比的臉色不斷扭曲、掙扎、痛苦、絕望，最后慢慢平靜。

　　他成功了。

　　復仇之靈當然是很可怕的，連老王都有些忌憚。

　　但它是守規矩的，講道理的，它和羅比簽訂的契約，是要遵守的，這種契約顯然是雙向的，借助契約的力量，羅比才能控制住它，這很難，但他做到了。

　　這讓老王很不爽。

　　眼神決斗沒意思，好想真人PK啊！

　　怎么就不給我機會呢？

　　怕被別人看見，咱們約架也成啊，時間地點你定！

　　“不要招惹它，你根本不知道它的可怕！”

　　羅比彎腰抬頭，渾身冷汗，氣喘吁吁，就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曠日持久的五分鐘床上決斗，在最激烈的戰斗后恢復了絕對的冷靜，成了賢者，智商恢復。

　　他惡狠狠的瞪了老王一眼，然后猛地一哆嗦，慫了，不說話了。

　　因為他忽然想到了剛才老王的眼神。

　　這個笑瞇瞇的家伙也很可怕好么。

　　也許比復仇之靈更可怕！

　　兩位大佬你們別鬧了行不，小弟我這瘦弱的身體夾在中間，受不了你們的沖擊啊！

　　你們要是一個一個來，我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你們非得一起弄，前后夾擊…不，內外交加，真心扛不住！

　　我才是受害者啊！

　　你估計是史上最弱惡靈騎士了，就沖你這性格…果然開車的比不上開摩托的，飛車黨能搶包你能么…老王攤了攤手：“你還是勸它別惹我的好。”

　　真的，不是忽悠你。

　　你問問瓦里安、大小地獄吼、大小牛頭人酋長、一粒蛋二傻子三姐妹四天神五巨龍六守護七煞魔八匹馬九職業，哪個我沒插過旗？

　　羅比：“…”

　　剛才是你招惹它的好吧，少年…大佬你過分了啊！

　　羅比不知道該說什么。

　　實力強不可怕，臉皮厚不可怕。

　　就怕實力強還特么臉皮厚！

　　地獄之火都燒不穿！

　　老王說了兩分鐘，喉嚨更干了，武僧也要喝水的，決定加快速度：“你有什么想法？打算怎么辦？”

　　羅比一愣。

　　你問我打算怎么辦？

　　明明是你挑事的，我還想問你打算怎么辦！

　　不對。

　　這件事和他有關系，但歸根結底和我關系更大。

　　我還真得想想怎么辦。

　　羅比這下煩躁了。

　　舅舅進監獄了，也算罪有應得…好吧，其實還不夠。

　　他殺了好幾個人，主動殺人，而不是“過失殺人”，判輕了。

　　但畢竟是自己舅舅，總不能跑過去告發他，而且這種事還真沒什么證據。

　　復仇是要復仇的，這是他和復仇之靈之間的契約，得到它就得承擔起復仇的責任，這是復仇之靈的執念，改變不了的。

　　找誰復仇？

　　五街幫的漏網之魚？

　　喬瑟夫？

　　舅舅伊萊？

　　還是黑暗神書？

　　罪魁禍首是黑暗神書，但找一本書復仇算怎么回事？

　　羅比迷茫了。

　　難道還能把那本書拆了，撕成碎片，燒成灰燼？

　　“喂，出事了！”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呢，斯凱忽然叫道：“神盾局盯上五街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