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岸邊,姬玄看著方圓十幾里的水壩,神色如常。
但旁邊的狄仁杰和伍舉卻是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因為他們知道這方圓十幾的湖水將會帶來什么樣的結果。
尤其伍舉,除了期待還是期待,
這種戰術,除了上古時期的傳說之外,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見!
“狄卿,子時到了嗎?”抬頭看了看月色,姬玄開口。
“啟稟陛下,剛到!”
“放水!”
“是!”
狄仁杰重重點頭,隨后躬身離去。
轟隆!
片刻,隨著一聲巨響,靠近岐山山腳的堤壩出處生生的扯出了一個小口子。
別看口子不大,但這都是狄仁杰近一段時間苦心設計的結果。
如此既要讓壩體不提前潰塌還要保持蓄水,真的不容易。
雖然只是一個小口,但方圓十幾里的湖面像是忽然碰到了極為感興趣的東西那般,開始慢慢向壩堤那邊移了過去。
轟隆隆…..
再轉眼,堤壩缺口在水流的沖擊下瞬間變大。
如此,大壩的水宛如脫韁的野馬,又如咆哮的巨龍,帶著無邊滾滾的氣勢奔向了遠方!
當狄仁杰再次來到姬玄身邊的時候,眾人的耳畔除了驚天的水流咆哮聲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陛下,實在是太壯觀了”
眾人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回城,等消息!”
又過了片刻壩水的水位開始下降,一切如常,姬玄轉身。
眼下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就等最后的結果了。
夜漸漸的深了下去,
翌日,朝陽尚未升起,東邊的天際只是露出一絲魚肚白,犬戎主帥胡宣已經來到城墻之上,
墻下則是整整齊齊的四十萬大軍。
“兒郎們,三天前,我們受到了周天子的羞辱,今今日就是給他教訓的時候,記住,攻入大周皇朝之后,都給我瞧仔細了,千萬不要讓那周天子渾水摸魚給逃出去!”
昨夜,胡宣已經做出了決定,今日出兵皇城,此刻正在做最后的動員….
“是,大帥!殺!殺!殺!”
四十萬的大軍氣勢如虹,一聲喊出,驚的慶城兩側山峰的飛禽走獸紛紛四散逃走….
“校尉,擊鼓,鳴號…..”
見狀,胡宣無比滿意,大臂一揮就要下令。
不過就在這關鍵時候,遠處突然隱約間傳來了轟隆隆的響聲,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這是怎么回事?速去看看!”皺眉,胡宣轉身看了看身邊的副將。
“是,大帥…”
副將領命就要轉身離開,
然而抬頭的剎那,他卻是瞬間瞪大了眼睛,
“那….那是….什么…”
站在城墻上向西邊看去,只見一條十幾米高的浪頭正以摧枯拉朽的方式緩緩前行,所過之處無一幸免,全部化作了澤國。
慶城地勢低,南北兩山相距不到二里,成葫蘆口模樣。
就算上游發很小的洪水,這里都會遭受到巨大的考驗,跟何況是放了方圓十幾里的巨壩!
“不可能!不可能,那是什么東西?最近大旱,怎么會有水…”
此時,胡宣也看見了遠處的情形。
“不好,快,快讓大軍散開….”
片刻,從極度的震驚中回神之后,他終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大喊。
可惜,幾十萬的大軍豈是那么容易疏散的,
片刻的功夫,咆哮的水龍已經開始吞噬外圍的兵士 !救命啊!
一時間,完美的整形瞬間被大亂。
兵士們也顧不上其他,紛紛四散出逃。
然而他們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旱鴨子,一點水性也不會,碰上這種級別的洪水,后果只有一個!
轉眼,已是傍晚,晉國,太子府,重耳來回的踱著步子,臉上除了不信還是不信。
“三天已過,周天子好似是真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單純的放了個狠話而已”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自語,重耳端起酒盞苦笑搖頭。
他看人真的很準,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走眼。
在重耳的想法里,三天之內,周天子肯定會派出奇兵,奔襲慶城,然后宣告大周皇城的威壓.....結果呢?
“報!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侍衛卻是神色匆匆的跑進了大殿,
“啟稟殿下,犬戎那邊傳來消息…..”
“什么消息?”
聞言,重耳急忙放下了酒杯。
“犬戎四十萬大軍幾乎損失殆盡,只有主帥胡宣帶著少數副將逃回了犬戎…”
“什么?四十萬大軍損失殆盡?”
蹭!重耳瞬間起身。
“是的,殿下,今日清晨胡宣打算點兵出征,不成想碰上了千年一遇的大洪水,數十萬的兵士無處可逃…”
別的不說,就連稟報消息的侍衛此刻眼中也是滿滿的震撼。
水淹幾十萬大軍,場面想想都恐怖!
而且還是在旱情極為嚴重的岐山腹地,簡直用神跡來形容也不為過。
“千年不遇的洪水?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周天子留了三天的時間!原來如此!”
回神,重耳雖然心里有萬般疑問但他幾乎可以肯定此事是周天子所為。
而且心里還產生了一個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
“周天子這般恐怖,各路諸侯真的是他對手?”
“去,再探,務必將此事給我弄清楚,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重耳傳下了這樣的命令。
且不說收到消息的重耳反應如何,再說秦國,靠近犬戎的一座小鎮上,百姓們之間也開始傳起了慶城那邊發生的事情。
“我的天,犬戎這下遭殃了,四十幾萬的大軍竟然只逃回來了幾千殘軍!”
“可不是咋地,那洪水實在太可怕,不但淹了慶城不說,連帶著犬戎的其他小城池也受到了波及,好多田地因此絕收!”
“外界傳言,此事是周天子所為,畢竟三天之前他曾給犬戎大軍放出過狠話,結果胡宣沒有理會,反而繼續挑釁!”
“不可能吧,周天子就算沒有傳言中的那么廢但也不可能這么強,難道還能操控洪水不成?”
酒館里,聽著百姓們的議論,一名灰衣冷面青年嘴角微微上翹,
“周天子,這就是你的手段?雖然有些兇殘,但是我喜歡!以后這慶城,我替你守了!”
仰頭舉杯,而后青年便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