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帝國!’
一直到現在,尤里安還記得那一刻,面對著斯維因、奎列塔、樂芙蘭以及德萊文時,自己那有些澎湃的心情,
挽狂瀾于既倒,揚英名于天下,
英雄一般的故事又有誰能全不心動?!
‘不過…’
尤里安在心中搖了搖頭,他是個務實的人,所以盡管心情已經忍不住飛去了法爾格倫,但表面上他還是認真的和卡西奧佩婭說道:
“她現在奉命聽從于我的指示,但我十分認可她的實力,卡西…我即將遠行,第一步便是去到法爾格倫,
去協助平定那里的叛亂,
關于你需要的東西,我已經放在了卡特琳娜臥房的床頭,而這一次的行程,為了保證速度,我只會帶著這位薩瑪利紅刀一人,
所以芮爾與加布里二人就需要你暫時照顧一下了,如果可以,希望能暫時寄住在杜克卡奧古堡。
帝國方面,已經為我選了一座居住的地方,就在距離杜克卡奧古堡不遠的東南方向,是一座城堡,但是因為…因為之前戰爭的緣故,
那里還需要修繕部分時日,所以就拜托你照看她們兩人一下了。”
“說什么照看!”聽到尤里安的臨別交代,卡西奧佩婭一時也顧不得再去與紅衣服的薩瑪利女人爭什么了,稍一激動便緊緊的抱住了尤里安的肩膀,柔聲道:“這里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未來你會是這里的主事人,
而杜克卡奧古堡又被選定為了‘特別行動部’的總司,如此又何必費那般心思,直接與那兩個小家伙一起住進來便好。”
“回頭再說吧。”卡西奧佩婭的提議讓尤里安很動心,直接進駐杜克卡奧堡,以他如今的地位和與杜克卡奧的羈絆想來沒人會反對什么,但…
不得不說之前蒼白女士的話給了他提醒,而對他自己而言,從離開家的那個冬天算起,到如今已有超過十年的時間都處在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的狀態中,
他住過軍營,住過破木板隔間的酒店,也飽嘗過風餐露宿的辛苦,
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居所,還是城堡這樣他曾經想也沒想過的東西,尤里安心中便忍不住的悸動,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暫時先放在一旁,對卡西奧佩婭道:“我現在還不是那種…那種身份,
一直留在這里會影響到杜克卡奧家千年的聲譽。且容后再議,
嗯…這次的事情,如果順利的話,也許一二月的時間,便可以解決,到那時回來后再去考慮這些。現在就…就祝我好運吧!”
“啵!”面對尤里安的要求,卡西奧佩婭毫不猶豫的一口吻上了他的嘴角,現在的她是如此的熱情,軟糯的紅唇、靈動的小舌,
似乎全然忘記了身后還站著第三人。
索性是尤里安還記得,所以面對女孩近乎狂熱的攻勢,只是稍一接觸就撤離開來,
一個縱躍站上了玉欄,對一直沉默注視這里的薩瑪利使了個眼色,而后對臉頰有些緋紅的卡西奧佩婭點了點頭,一個翻身,越下了欄桿。
“呼——”
夕陽落下,天色暗淡,
扶著欄桿的女人只來得及向外探出頭看一眼,那一抹身影便隨著逝去霞光消失在了林立的房屋間,
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一身紅衣的女人,
只留下了卡西奧佩婭,輕咬著唇角,一臉復雜的神情————
“一定要安全回來呀!”
星月升起,
畫面輪轉,
再出現已是一片茂盛的叢林,
諾克薩斯的冬夜,來自北地的風穿過廣袤的平原,將凜冽留在了大地之上,
月光灑落,凋敝的樹林間,在兩個人的身后拖出了長長的影子。
“休息一下吧。”連續不停的疾行了半個夜晚后,在一片塞滿了矮灌木的背風小坡后尤里安終于停下了腳步,
一回頭,身后站著的是一襲紅衣的薩瑪利女刀客,
輕淺的呼吸被穿過叢林的風聲吞噬,但昏暗的月色,尤里安卻依舊能看到對方那張平靜的臉————
她,累了。
尤里安在心中給出判斷。
兩人從不朽堡壘向東南方向一路疾行半個夜晚,一路的沉默無言讓尤里安感覺有些疲憊,但看著薩瑪利女刀客,平靜的臉龐卻似乎依舊游刃有余,
尤里安忍不住的搖搖頭,在心中咕噥一句:“至于么?”
眼下的叢林,方圓十里只有他和對方兩個人,尤里安以神識搜查了一圈后,便隨手攏了個火堆,以魔能之火將其點燃,對女刀客招呼道:“坐過來休息會吧。”
他從風衣下拿出了早早備好的水囊與干糧放在一邊,伸著雙手湊近火光烤了一會兒,抬頭一看,紅衣女刀客仍舊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著他,這一幕讓他有些無語,心中驀然涌出了個念頭:
‘誰說薩瑪利的女刀客們都是毫無人性的怪物?’
數百里的不間斷疾行,對于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尤里安與這位薩瑪利女刀客的實力,放眼諾克薩斯雖然也是佼佼者,但人類的體質終究有所極限,
這般距離的行進,對于尤里安而言不過是熱了個身的程度,但對于肉身凡胎的薩瑪利刺客,卻稱不上是輕易可以做到的事,
在行進的途中,尤里安幾次都察覺到了身后之人紊亂的呼吸,
雖然調整的很快只有短短一瞬,但依舊瞞不過尤里安的耳目神識,
他幾次想要停下來,但女刀客平靜的堅持都讓他始終沒有喊出那句‘休息’出來。
但————
‘或許,是被刺激到了?’尤里安在心中想到,
那句脫自卡西奧佩婭口中‘甘之如飴的第二’,當時尤里安沒有細究,可現在想來,在那一刻他明明感覺到了一股轉瞬即逝的波動,
或許正是那句話,激怒了面前這位女刺客,讓她一直拗著一股勁兒,想要和自己這個‘杜克卡奧’出身的人好好比試一下,來分出個第一第二。
‘當然,或許還有下屬對上司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