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內瑟斯此刻心中如何的期待又忐忑著,
尤里安承諾的‘致命一擊’卻始終沒有到來。
而相對應的,澤拉斯卻因為內瑟斯的話而暴怒了起來。
“我不是奴隸!阿茲爾最后的命令就是還我自由!”幽藍色的雙瞳明暗閃爍,伴隨著胸口起伏不定的火焰,澤拉斯咬牙怒聲道。
而他的話卻令內瑟斯驚住了。
澤拉斯自由了?這...完全沒有道理!
“那為什么...你要背叛阿茲爾?”震驚之下的智慧天神,竟短暫的,忍不住開口追問。
“阿茲爾那個蠢貨,他的恩典來的太遲了!”抬手射出一道白色射線,炙熱的光線擊打在內瑟斯的肩頭,將右手臂的骨頭擊得粉碎,四周的地面在這一擊下發生了塌陷,
而內瑟斯就躺在這塌陷后滿是碎石瓦礫的深坑里,痛苦的低嚎著,口中不住的喘息,
見到內瑟斯的慘狀,澤拉斯覺得自己心中的怒氣稍稍散去了不少。
“我死了你要做什么?”
“殺掉阿茲爾重新整合恕瑞瑪?”
緊緊咬著牙關,將涌至喉頭的熱血吞下,
內瑟斯的目光緩緩掃過左右,卻沒有發現尤里安的身影。
他不知那個海對面來的小子究竟是繼續等待著那所謂的‘最佳時機’,還是被澤拉斯展現出來的力量嚇得溜走。
內瑟斯覺得如果他再不出手,或許自己就要先一步死掉了。
但在死亡之前,他還想知道的更多:“如果是你做了皇帝,恕瑞瑪會變成什么樣?”
“什么樣?”似乎是聽到了一個有趣兒的話題,澤拉斯的臉龐上露出一抹譏諷:“反正不會比阿茲爾那個蠢貨當皇帝要做的差。在宮廷的那些年,他下達的每一個決議,都有經過我手的修改!可最后的聲名與榮譽卻都歸于了那個傲慢自大的笨蛋!”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愚蠢至極的承諾,我才是最應該得到這一切的那個人!”
“他曾許諾我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奴隸的存在,我一直相信著他,可他卻從未真正相信過任何人!”
“他就是個蠢蛋,一個真正的蠢蛋!不論過去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一千年!”
“我再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了,我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隸。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親自去取!”
或許是壓抑了千年的緣故,又或是勝利者面對失敗之人的耀武揚威。
當阿茲爾這個名字被再一次提起,連同千年前的往事一起時,阿茲爾這一刻情緒的宣泄是如此的肆無忌憚。
這些話,在他心底壓抑了太久太久,
從千年前那個被譏諷‘認不清位置的奴隸’的那一刻起,澤拉斯就幻想著未來某一天將這句話原原本本的奉還————連帶著這一千多年來的屈辱與黑暗一起!
只不過,太陽之城他還沒有去到,就先在維考拉見到了曾經帝國的大學士內瑟斯,
當著他的面說出這些話,讓這位巫靈天神心中有著莫名的快意,以至于在這種近乎瘋狂的快意下,他決定提前用出為阿茲爾準備了一千年的絕招,
用它來為內瑟斯的傳奇劃下一個完整的句點。
“廢話時間結束,大學士閣下,你有想好你臨終的遺言了嗎?”抬起雙臂高懸于天空之上,俯視著深坑中的內瑟斯,阿茲爾譏笑道:“別做無用的努力了,你覺得我看不出你在拖延時間積蓄力量么?想要臨死一搏?不過是無用的伎倆罷了!”
“這個世界已不屬于你,也不再屬于那些昔日榮光下茍延殘喘的陰影,你不是問我未來的恕瑞瑪會怎樣?那我就告訴你,也讓你徹底死心。”
雙手高舉,澤拉斯胸膛中的火焰劇烈跳動閃爍,耀眼的白光如同烏云后的太陽一般刺目,磅礴的魔能充斥在維考拉城的上空,在被風沙與塵土卷積的空氣中尖嘯舞蹈,
完成了絕招之前的蓄力后,澤拉斯才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地面,聲音中充滿了張狂:
“感受到了嗎,這強大的力量!我比你和其他的飛升者要強出太多太多!在不遠的未來,我將登基為皇,而那些時代的殘渣,將和下一刻的你一樣,淪為土地下的砂礫!看著吧,好好的看著吧!”
“我!澤拉斯!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伴隨著驟然爆發的恐怖魔能,纏繞全身的鎖鏈被身體內迸發出的乳白色火焰吞噬,
那一刻,就好像束縛解除一般,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自澤拉斯的體內躍然而出沖上天空,暴走的能量使得天搖地動,碎石與砂礫如暴雨般落下,
緊接著,一道致命的天火從高空的彼端降落,在一瞬間覆蓋了維考拉城的每一寸土地。
地面開始分崩離析起來,高溫灼燒著空氣,內瑟斯身下的巖石旋轉起來,化成海嘯一般的流體,城中的一切都在燃燒,神廟坍塌,帶著火焰的巨石砸向了內瑟斯,
連同降下的天火一起,
那一瞬間的威能,已經超出了內瑟斯畢生的理解。
在這死亡將至的一刻,他心中竟不禁升起了一縷疑惑:
他真的只是一名飛升者嗎?
這世界上,真的有能擊敗他的人嗎?
帶著這樣的懷疑,內瑟斯強壓下身上的疼痛,奮起積攢下的全部力量抓起杖斧迎向空中。
也就在這一刻,他見到了這一生,或許是最絢爛的光————
劃破長空,從遠處的地上射向空中,好似一道天外來的流星,
在被炫目的藍白光充斥的天地間是如此的不起眼,
可看到它的一瞬間,內瑟斯心中竟沒來由的心中升起了驚艷感。
上一刻,他還在猶豫不定的問題,
在這一瞬間他得到了答案————
“有!而且...他還是一個人類!”
在這一刻,內瑟斯也突然間明白了那個諾克薩斯小子口中的時機為何。
完美到連飛升者也未曾覺察到的隱匿方式,堅持等待至最后時刻的隱忍,再加上那一往無前的氣勢,
這一擊不論從任何角度看,內瑟斯眼中的那個小子都做到了他承諾過的一切。
即使‘偷襲’這種手段從始至終都不符合內瑟斯的觀念,
但看著那抹灰色的光,這位活了數千年的天神戰士心中還是涌起了希望。
“會的,或許...真的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