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定會
嘉文坐正了身體，雙手撐在膝蓋處，看著艾希絕美的臉龐，開口道：“既然完成了父王交代的事情，現在該說一說真正的事兒了。婚典臨近，不知是否有凜冬之爪最近的動向。”
艾希點點頭，開口道：“凜冬之爪在拉克斯塔克北面山脈處駐守了兩千戰士，在昨日卻向西北方退去，我猜測，或許瑟莊妮會趁著婚典之時，阿瓦羅薩諸部族無法脫身的時候，將這兩千人與凝霜港東面駐扎的三千人匯聚，然后南下德瑪西亞。”
嘉文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許多，輕輕點了點頭：“很有可能，臨近冬日，我來之前便有情報稱德瑪西亞西北面發現了凜冬之爪斥候的蹤影，恐怕南下之日不遠。”
“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去向德瑪西亞，告知貴國的布維爾將軍了。”
聽到這個消息，嘉文的臉色好了很多，瞇著眼睛想了半晌，突然開口道：“也不一定。”
“嗯？”艾希美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靜靜等待下文。
嘉文遲疑了片刻，一臉確定的說道：“如此明顯的方式，瑟莊妮并不一定會采用，也許她會反其道而行，借著拉克斯塔克北面軍隊撤退，與西面的動靜來迷惑我們，實則是盤算著針對阿瓦羅薩的襲擊。”
艾希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輕輕拍手鼓掌。
嘉文卻沒有半點高興，望著艾希平靜的臉色，失笑搖頭道：“看來艾希戰母也早有預料。”
停止了鼓掌，艾希抬手將一縷長發撩到耳后，微笑開口道：“就在昨日，我手下的一名斥候在拉克斯塔克東北面隱隱發現有人活動的跡象。”
看著嘉文若有所思的目光，艾希：“我已經派出了更多人前往，我想要不了幾日應該就能得到消息。”
看到嘉文表情略微放松了些許，艾希還是提醒道：
“不過還是要小心行事，婚典前后，請嘉文殿下不要離開阿瓦羅薩的駐地太遠。”
...
兩人就凜冬之爪的可能動向交談了許久，一直到下午時分，嘉文帶著自己的人回到了住處。
巨大的火爐燃燒著，發出噼啪的聲音，望著跳動的火苗，嘉文臉色認真的開口道：“你們覺得...哪一種最有可能性？”
雖然下午與艾希的會談，假設了許多的可能性，也做出了一些預案，但是一直到回到住處，坐在了椅子上，嘉文仍然對幾種可能抱有懷疑。
“殿下，”麥斯麥蒂兩兄弟對視一眼，麥斯開口道：“我傾向于凜冬之爪會趁機南下。”
“哦？”嘉文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低頭呷著茶水，“說說看為什么。”
“因為那向西北撤退的兩千人。”
麥斯瞇著眼睛，一邊思考著，一邊出聲道：“如果說凜冬之爪真的有意攻擊阿瓦羅薩，那么那向東的兩千人就是進攻的關鍵，又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暴露了蹤跡，被阿瓦羅薩人的斥候恰巧發現？”
“根據最近幾年的凜冬之爪南下襲擾的記錄來看，他們通常會派出五千人左右的隊伍，而這向北撤退的兩千人，加上凝霜港以東的兩千人，與這個數字相差不大。”麥斯慢慢的說著，越說越堅定了自己的判斷：“而且站在凜冬之爪的角度想，婚典前后，阿瓦羅薩人的精英部隊大多撤回到了拉克斯塔克周圍提高了戒備，想要偷襲十分有難度，所以我覺得與其冒險打一場沒有把握的戰爭，不如南下，劫掠物資。”
聽著他的論述，嘉文輕輕點頭，目光掃過在一旁點頭的麥蒂，落到了尤里安的身上，開口問道：“你怎么看？”
尤里安沉吟了片刻，想了想開口道：“我也贊同麥斯的判斷，畢竟在主力收縮的情況下，再考慮突襲難免太過危險，但是我有個疑問，如果凜冬之爪的瑟莊妮戰母料定我們這么想，然后反其道而行，那么阿瓦羅薩在婚典日必定會爆發一場大戰。”
“哈哈。”聽到尤里安的話，嘉文失笑搖頭，放下了茶杯，開口道：“阿薩斯，反向思考，有一就沒有二，如果想的太多，就會失去判斷力。”
環視幾人一周：“所以我也贊同瑟莊妮會在這時南下，但是這種可能也不可不防，所以...阿薩斯。”看向阿薩斯，嘉文正色開口，
“我要你現在就收拾行裝，快馬加鞭回德瑪西亞，將這里的情況告知布維爾將軍，讓他在加強北部防線戒備的同時，調撥一只軍隊，一旦情況真如你所料，即刻帶領軍隊前來支援。”
“是！”接過嘉文遞來的半塊印信，尤里安轉身走出了宮殿，召集了幾名騎兵，向著南面出發。
而與此同時，阿瓦羅薩皇宮，艾希寢宮。
“嘩啦——”
窗外飄起了雪花，呼嘯的北風嗚嗚的刮著，到了寢宮的窗口，卻好似遇到了什么屏障一般，化作微風，如同溫柔的手，輕撫著窗紗。
宮殿內，靠近窗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木池，池內熱氣蒸騰，時不時還有侍女提著熱水桶進來，將一桶一桶的熱水傾倒進了池中。
而在靠近窗邊的角落，阿瓦羅薩的戰母艾希就在這池中，
悠悠閑閑的趴靠在池邊。
一雙白皙誘人玉臂交疊著搭在池邊，艾希的臉蛋兒枕在胳膊上，舒服的閉著眼睛，長長的白發被水打濕，一縷一縷的貼在身上，將她絕美的容顏遮掩了大半。
溫熱的水流浸潤了她的身體，遮住了身前的美好，卻將背部大片的肌膚果露在外。在她身后，兩個衣著薄紗的少女跪坐在她的身后，輕輕的為她按摩著肩頸。
薄紗被水打濕，緊緊的貼在了身上，美好的風景在蒸騰的熱氣中若隱若現。
“麗安娜，泰達米爾現在在哪兒？”
朱唇輕啟，艾希閉著的雙眼露出一條縫隙，慵懶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
“戰母，”昨日在城門外迎接德瑪西亞一行人的少女麗安娜按在肩頸處的手指頓了頓，又急忙加大了些許力量，
“泰達米爾先生帶著他的族人已經到了距離拉克斯塔克城一百余里的地方，預計兩日內就會回來。”
“哦。”聽著麗安娜的回答，艾希應了一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似乎對泰達米爾的關注只是隨口發問一般。
而另一位少女卻小心的開口道：“戰母，凜冬之爪真的會在您的大婚之日進攻嗎？”
這個問題一出，屋內陷入了平靜之中，只有撩動水波的嘩嘩聲響起。
窗外風聲嗚咽，屋內熱氣升騰，艾希枕在了池邊，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了一般，只是跟隨自家戰母多年的兩個少女，都知道艾希并沒有睡，而是在靜靜的思考。
不知過去了多久，甚至久到了就連兩個少女都以為戰母是真的睡著了的時候，清冷而堅定的 從艾希口中傳出：
“會，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