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殺了郝杰后，蘇安然一行人并沒有繼續行動，反而是由魏聰和泰迪陪同舒婉回武都去向那位大人物通風報信。
泰迪是最了解郝杰的人，所以自然也就從郝杰的一些做法上推斷出了所有的事情，他們將會以這份情報來和興朝進行交易。當然，只靠武都的實力，自然是不可能正面擊潰郝杰布下的這些后手，而這一點也是蘇安然等人并沒有離開這里的打算。
窺仙盟那邊，打算發起席卷整個小世界的戰爭來完成血祭。
蘇安然自然不可能讓窺仙盟的計劃得逞。
他已經從魏聰那里，了解到血祭也是有很多種規模和檔次等級的。
最低配的手法，就是誘騙人過來殺害，直接以鮮血、恐懼等元素當作材料，進行獻祭。
稍微高級點的手法，就是捕捉大量人口，依次序定時的進行獻祭，同樣核心也依舊是恐懼這種負面因素。
再高一個檔次的，就是屠殺。
屠殺的獻祭方式，其核心內容則不再是負面情緒了，而是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血氣與怨氣。
屠殺的人越多，效果自然也就越明顯。
然后再往上一個級別，也就是最高檔次的血祭方式，就是戰爭。
戰爭的目的，除了大量的血氣、怨氣等情緒外，還會伴隨著毀滅、絕望、憤怒、恐慌等等無數的負面情緒。只要提前做好布置：例如設置陣法、準備儀式等等，便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直接完成血祭。
郝杰在武都的布局，除了是要爆發戰爭，動搖整個興朝的基石外，同樣也是在為了將武都數十萬人口當作血祭材料而做準備。可憐武都根本無法理解這種超出這個小世界的理解范疇的事，因此自然不會想明白他們收攏周圍村莊離散村民的行為，實際上就是郝杰故意為之的手段。
泰迪，便是去教武都怎么做事的。
只不過他的身份比較特殊和敏感，所以才需要舒婉作為引薦人。
不過蘇安然也特別提醒過了，興朝的這些人都有玄界PTSD，所以不能完全信任他們，而且舒婉也絕不能離開泰迪的視線。這也是為什么魏聰要跟著一起去的原因——舒婉并不知道，魏聰的能力非常特殊，在活人越多的地方，一旦讓他爆發起來，那才是真正的宛如天災般的血雨腥風。
隨著泰迪、魏聰、舒婉三人的離開，廢村里就只剩蘇安然和宋玨兩人了。
宋玨的傷勢正在逐漸愈合，以蘇安然“治療”了那么多人的眼光來看，她大概還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痊愈。
不過這也是身體上的傷勢，至于精神方面的問題，蘇安然也無法斷定需要多久。
他已經從系統那里得到了確認，妖魔異化是一種有別于玄界妖化的特殊異化。
如果一定要做比喻的話，妖魔異化是一種神魂上的異變；而人類妖化，則更像是一種肉體基因和精神上的突變，但其本質神魂依舊是人類。
所以妖魔異化的宋玨，雖說人還是那么個人，但實際上宋玨的神魂卻已經不再是“人類”的形狀，而是變異成了“妖魔”的模樣，或者以日本那邊的稱呼方式，宋玨已經是“鬼”了——不過這種鬼，卻并非是玄界定義上的“鬼”，因此才會被稱作妖魔異化。
但宋玨很顯然，意識到自己這個狀態的特殊性，所以她也對自己進行了一些限制：例如只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才會真正的顯露出妖魔化的模樣。其他時候，她并不會變化成妖魔的模樣——按照系統的說法，則是宋玨有點類似于一體雙魂的狀態：當她變成正常人類的形象時，她的妖魔化狀態則是她的神魂，這種狀態下的她基本可以無懼一切針對神魂方面的攻擊；而當她化作妖魔的形象，她的神魂則會成人類的模樣，這個模式下的她擁有人類狀態下五倍以上的身體素質，不過弱點則是她的神魂也會變得非常普通。
而且，目前身心無法一體的宋玨，修為很可能會局限在道基境，不能入苦海——不是入不了苦海，而是她不能以這種狀況入苦海，否則的話她很可能會因此而隕落。
只有當她將身心真正的調整到一致的時候，她才能夠踏入苦海。
不過那個時候，以系統的評價，宋玨則算是開創出一個全新的種族了。
此時宋玨正在養傷，而且她大概也不知道蘇安然已經知曉了她的事情，并沒有聊天的興致，所以蘇安然也沒去問她的事。
所以略微有些閑下來的蘇安然，便開始折騰起自己的系統。
自從那次在妖魔世界獲得了好處，讓他的系統獲得一次進化后，他就猜到了自己的系統擁有靈智，不過平時這家伙偽裝得跟死了一樣，從來不暴露這點，再加上現在蘇安然需要依靠系統的地方也少了，因此雙方也就從未有過交流。
直到一個多月前。
在石樂志的控制下，蘇安然的領域得到了異變，那會他才算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系統。
但這一點，并沒有讓蘇安然感到高興。
反而讓他覺得蛋疼無比。
雖說法相是由修士的第二神魂依據修士自身對天地感悟從而孵化演變，并不意味著就完全與自己的本體是一樣的：玄界歷史上，許多大能修士的法相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多不勝數。但基本上，這些法相除非是那些類似什么一輪紅日、一座山峰、一片汪洋等等相當抽象化的奇觀外，其他不管是人是獸，只要是生物范疇里的，性別就必然是與本體一致的。
例如宋玨。
甭管她的法相是妖魔還是人類，反正性別肯定是女的。
但蘇安然就不一樣了。
他的法相居然是個女孩子！
而且還別說，長得相當的好看。
比蘇安然這個通過不斷的提升修為從而讓自己的形象漸漸有所蛻變的人工系清秀男子還要好看，是屬于蘇安然記憶里相當二次元美少女的類型。
“你以為我想別成這樣的？”
大概是意識到的想法，再加上自身也已經暴露了，系統也決定攤牌了，不裝啞巴和死人了。
“我只是個系統，系統你造嗎？無性別的！我也想變化出一個男人的模樣啊，但你腦子里根本就沒有這玩意，全是我這種長相的女孩子，唯一的區別就是穿的衣服不同而已，你自己說說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
蘇安然愣了一下。
回想起以前自己在地球時的情況，似乎大多數時候都是選擇看動漫和玩二次元美少女游戲當作解壓手段。
這么一想，系統找不到參照物也是一件挺正常的事…
個屁啦！
“你為什么要變成法相啊！老老實實當你的系統不好嗎？”蘇安然咒罵道，“成為活在我腦子里的一段…記憶不好嗎？”
“你是想說工具吧？”系統忍不住嚷了起來，“你一定是想說工具吧？…我告訴你，我可是不是你那莫名其妙的低智工具，我是有名字的。我乃偉大的幻想錄！乃是集結了無數代人的幻想而誕生的精靈，我…”
“結果你還不是成為了我的系統工具人。”既然系統撕破了偽裝，蘇安然也懶得再裝下去，直接攤牌，“當初你的宿主都已經死了，如果不是我的，你現在還在妖魔世界里蒙塵呢。哦，不對，妖魔世界已經被妖魔毀了，說不定沒有我的話，你現在都成了某個妖魔拉出來的的了。”
系統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你胡說！”
“呵。”蘇安然冷笑一聲，“你就躲在那具尸骸里，等那具尸骸被哪個你自己幻想出來的妖魔給吃了的話，你說你是跟著那只妖魔呢，還是成為它的排泄物呢？…我猜肯定是后者，畢竟你也沒辦法跟那些妖魔交流啊。”
系統沉默了。
她有靈智不假，但那也是她融合了蘇安然的系統后才誕生的靈智。
而原先她只是妖魔世界那位穿越者的金手指工具時，她并沒有自己的靈智和思維，所以她當然也就控制不了她的那些“孩子”了——是那位中年浪人借用了她的能力從而創造妖魔世界的那些妖魔，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將那些妖魔比作她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之后，當她誕生靈智時，她也非常聰明的沒有第一時間暴露。
至少，她沒有暴露自己具有思維能力這件事。
所以這段時間，她跟在蘇安然身邊，便是透過蘇安然不止一次的在觀察這個世界，并且進行學習。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感知到郝杰的小世界能力對其擁有巨大的助力時，她才終于按捺不住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的話憑借她之前借用了蘇安然的第二神魂塑造了自己身軀這件事，她完全是可以繼續裝死的。
畢竟，蘇安然也只是有所懷疑而已，但他缺乏足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系統真的是個“人”。
“說說吧，我這么幫了你，我能獲得什么好處。”蘇安然見系統沉默后，他也就大概猜到了一些真相。
“唉。”系統有些認命式的嘆了口氣，“你現在可以通過直接消耗成就點來提升境界了。”
“我以前不也可以嗎？”蘇安然反問道。
系統沒說話，而是直接給蘇安然發了一份列表。
上面顯示著蘇安然直接提升到地仙境所需的成就點。
看著這份列表，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個、十、百、千…”
“我沒看錯吧！”蘇安然發出一聲驚呼，“只要一萬成就點？比之前少了足足五十倍？”
聽到蘇安然這話，系統明顯是有些心虛的。
她支吾了一下，然后才開口說道：“我之前其實并不具備讓你直接提升到地仙境的能力，所以…隨便設置了個數字糊弄一下你嘛，反正你也不可能湊到五十萬成就點。”
蘇安然頓時有了想要掐死系統的念頭：“那現在就可以了？”
“可以。”系統點了點頭，“不過，這是有代價的。”
“我就知道。”蘇安然一點也不意外。
自己這個系統，死摳死摳的，如果只是需要消耗一萬成就點就能直接提升到地仙境，在蘇安然看來是完全不符合這家伙以前的一貫作風。
君不見以前在幽冥古戰場的時候，這破系統就各種變著法子想要從自己那里騙成就點和特殊成就點嘛。
“說吧。”
“通過這種方式提升的話，你的小世界并不能算很強，不過有我在，我可以隨時出來，算是能夠協助你一起完成二打一的任務吧。”系統開口說道，“這個世界的規則運轉非常特殊，我沒辦法徹底解析，所以也就無法完全利用。但相對的，因為我現在自主能力很高，所以我能起到的作用也比你想像中更大一些。”
蘇安然聽明白了系統的意思。
小世界的成型，是建立在修士自身領域對天道法則的更進一步感悟基礎上，所以自然也會附帶上各種天道法則的能力，從而組合成各種具有不同特殊能力的小世界。
例如王元姬的阿修羅領、唐詩韻的無限劍冢、宋玨的妖魔世界等等。
實際上，便都是源自于她們自身的領域在融合了她們對天道法則的掌握和利用之后，才形成的獨特小世界，其小世界內的規則運轉也是遵照著她們從天道法則所感悟的那一套規則進行運轉。
而蘇安然，通過利用成就點強行提升境界的話，那么因為他并沒有對天道法則的感悟，所以他的小世界理論上是無法成型的，因此提升的也只有他的身體素質能力而已。不過系統畢竟能夠給蘇安然安排境界的提升，那么多多少少也是能夠完成從領域到小世界的缺陷補全，只是這種補全后形成的小世界相當鶸。
唯一的優勢，就是系統可以出現。
“但是？”
系統撇了撇，對于蘇安然如此“聰明”，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但是！由我補全進化的小世界，具有不斷進化的特殊能力。…你可以理解為，這樣的小世界是一個特殊模版，然后我能夠給你這個模版進行不同的功能加載，從而讓你的小世界不斷的擁有新的能力，且這些能力還不會有任何沖突！”
聽到系統的這句話，蘇安然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的小世界可以擁有不止一種法則能力？！”
“是的。”系統點了點頭，“但前提是，你必須通過消耗成就點來晉升地仙境。如果你是憑借自己的實力提升到地仙境，那么我就沒辦法給你進行這些能力加載和補全了。”
“升！不就是一萬點成就點嘛，我給！”
蘇安然瞬間就做出了決定：系統，我不想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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