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你居然沒有缺胳膊少腿的？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蘇安然的臉色很黑。

　　他剛從妖魔世界回歸，結果黃梓就來這么一句，蘇安然好想打人哦。

　　不過考慮到雙方的實力差距，蘇安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你就那么希望我缺胳膊少腿啊？”

　　“切。”黃梓冷笑一聲，“之前你說得那個世界那么危險，結果看你這樣子，一點屁事也沒有，我感覺我的感情都被你消費了。我跟你講，像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主角的話，通常活不過三…不，兩集。”

　　“嘿，別提了。”蘇安然撇嘴，“我去了那個世界，感覺就像是在玩自動尋路打怪的游戲一樣…哦，我想你應該知道，你那個年代的頁游是最盛行的。”

　　“嘿，你要是說這個，那我就不困了。”黃梓原本是懶洋洋的縮在沙發里，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現在聽到蘇安然的話后，頓時就來精神了，“那個妖魔世界如何呀。”

　　蘇安然白了一眼黃梓。

　　不過考慮到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對方，蘇安然還是開口了。

　　“妖魔世界…是一個相當畸形的世界，原本那個世界的確是有一些精怪的，有點類似于…玄界的第一紀元時期，人類基本是以部落的規模在活動，原本人族和精怪也偶有相互合作，但是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精怪突然就開始屠戮人類了，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所有的精怪實力都變得相當強橫起來，于是人族開始節節敗退。”

　　“岡田小犬大概是在幾百年前的時候進入那個世界，具體時間他自己也不清楚了，當時他是和人族最強的兩兄弟一起聯手，擋住了精怪的不斷入侵，替人類搶下了一片生存空間。不過他也是有私心的，所以他按照日本的傳說故事開始改造人族世界，折騰出了什么高天原、出云國等等之類的東西，不過他也的確留下了不少的傳承和技藝。”

　　“他的那些技藝，是通過他所獨有的一項特殊能力‘幻想錄’所衍生出來的。只要被他記錄到那本書籍里的東西，不管是圖片還是文字，都可以直接投影到現世，成為真正的活物或者現實里所存在的東西。他也就是靠著這個能力，將神道教、陰陽道以及百鬼夜行還有拔刀術等之類的東西全部都變成了現實。”

　　“妖魔世界的人族，也是因為多出了這些東西，才能夠抵擋得住精怪的進攻，從而守住最后的一片人類故土。…從我在岡田小犬的記憶里所看到的景象，在人族最后的生存空間之外的土地，才是真正的兇險之地，那里有著大量的精怪妖魔，是一片真正的禍亂之地。”

　　“倘若不是從幻想錄誕生出來的妖怪橫亙在精怪與人類之間，人類或許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滅亡了。所以其實說白了，妖魔世界是有三方勢力的，妖魔、妖怪、人類，其中最強的一方是幾乎霸占了整個世界，處于生物鏈絕對頂端的妖魔，其次才是人類和妖怪這兩個群體，如果這兩個群體能夠合作的話，或許還能夠擋住妖魔，但很可惜…就我目前看來，恐怕再過多百來年的世界，那個世界的人類就會徹底滅亡了。”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岡田小犬。…他一手成立了出云國，可終究還是沒辦法逃脫永生的野望，所以大概在我進入那個世界的三百多年前吧，他試圖利用幻想錄的能力，讓自己變成永生不死的存在，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他的實驗失敗了，整個人也死了…也不對，不能說實驗失敗，反正他的肉身的確變成了不會腐化的尸骸，只是他卻是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跟植物人差不多了。”

　　“之后，隨著他出事，那個世界的人類就做出了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他們試圖控制百鬼妖怪，讓百鬼妖怪成為自己的部屬。那些百鬼妖怪之所以聽命于岡田小犬，完全是因為幻想錄的存在，從幻想錄里誕生的百鬼妖怪其實就等同于六師姐的寵物，只能聽命于岡田小犬，否則以那些妖怪的性子早就已經鬧翻天了。”

　　“不過事實上，隨著岡田小犬的失控，人族在徹底暴露了自己的貪婪后，百鬼妖怪也確實鬧起來了，他們和人族爆發了一場大戰，將整個浮空出云國都打沉了，大量的人族強者死在那場被當地后世的人稱為‘神亂’的戰爭里，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人族的氣運由盛轉衰。…不過比較幸運的是，百鬼妖怪不屑于和妖魔合作，或者說，當初岡田小犬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在制作百鬼妖怪時，幻想錄里有一條底層規則，那就是絕不會和妖魔精怪聯手。”

　　“所以從某方面上來說，那些最后幸存的人族，成為了百鬼妖怪所圈養的羊群。百鬼妖怪既殺害著人族，不斷刺激他們的成長，但同時他們也保護著人族不被精怪滅族。…不過，現在看來，人族恐怕很快就要打出GG了。”

　　“為什么？”一路聽著蘇安然講述的黃梓，突然有些好奇的問道。

　　“哦，我給他們提供了關于所有目前已知妖怪的對策方案。”蘇安然的臉上，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而且幻想錄也被我帶走了，百鬼妖怪也徹底失去了力量的來源，估計用不了多久，那些百鬼妖怪就要承受來自精怪妖魔和人族的雙重夾擊了。”

　　“哈，你這是要毀了那個世界的人族最后生存空間呢。”

　　“我只是撥亂反正而已。”蘇安然撇嘴，“那個世界的發展已經完全畸形了，有百鬼妖怪在前面頂著，那個世界的人族永遠都在坐井觀天，而且他們所修煉的功法也都有問題，全部都是以損耗自身生命力作為代價，幾乎沒有能夠活過六十歲的，你覺得這是一個健康世界的發展嗎？”

　　黃梓笑著搖了搖頭：“你又如何能夠知道，那不是有大能在布局呢？”

　　“你不是已經去過古凰墓穴，知道那里也是有大能布局試圖提取古凰純血了嗎？…如果妖魔世界也是大能在布局的話，你這是又壞了人家的好事呢。”

　　“那關我屁事。”蘇安然撇嘴，“反正那個世界，人族一直在坐井觀天，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缺陷和問題。我雖然有心警告，但是那里的三大傳承印象根深蒂固，如果我說出來的話，反而會出現更多的問題。…讓他們自己去體驗一下真正的絕望也好，反正只要他們能夠順利的度過這一劫，不至于被徹底滅亡，他們就一定能夠重新崛起。”

　　“是這個理。”黃梓點頭，“所謂天下大勢，說白了就是一個盛衰輪回而已。在地球，或許氣運說過于飄渺，但在我們這些世界里，氣運并非不存在的。…只是有的時候，氣運并不會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而是會分散到好幾個人身上，不過按照你的那個說法，當那個世界的人族真的面臨滅族之災時，只要能夠抗住最開始的沖擊浪潮，那么必然就會誕生一位時代寵兒了，整個人族的氣運都會集中到他身上。”

　　說到這里，黃梓又笑著打量了一下蘇安然：“除此以外，還有什么收獲沒？”

　　蘇安然知道妖魔世界的種種秘辛，基本都是來自于岡田小犬的記憶，雖然基本都是一些殘缺的片段，但玩拼圖這種事，只要是腦力稍微正常的人都會。所以哪怕中間過程略有殘缺，但蘇安然又不是蠢貨，稍微推理一下就能夠發現其中的關聯，從而知曉整個事件的真相。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蘇安然的確有著大量的收獲。

　　“基本掌握了陰陽術。”蘇安然開口說道，“不過不是玄界的標準陰陽術，而是地球那邊的陰陽術，以操縱式神、除魔、凈妖等之類的手段為主。”

　　日本陰陽術，是由大唐傳遞過來，經由儒學、神道教等多種概念的很合后才逐漸發出來的一個流派：陰陽道。

　　玄界陰陽術，那就是一個法術體系：有別于五行法術的陰類與陽類法術，其中更是包含、涉及了關于卜算、堪輿，甚至是布陣等等之類的其他旁門法術。值得一提的是，歡喜宗之所以從靈山分家，與大日如來宗和小雷音寺決裂，便是因為有部分佛門弟子認為，歡喜宗不能單純的歸類到佛法，而是應該偏向于陰陽術。

　　因為歡喜宗的一個核心理念，講的就是陰陽調和，通過平衡陰陽之道來達到大道平衡以證佛法的做法。

　　事實上，這種說法已經是無限接近于地球上密宗那一派的說法了。

　　單說“陰陽調和”的話，其實問題不大，但問題就在于歡喜宗的“陰陽調和”做法讓大日如雷宗和小雷音寺大感不滿，認為他們已經悖逆了佛道。只不過大日如來宗更多的是想將已經誤入歧途的歡喜宗重新導回正道，而小雷音寺則是恨不得把歡喜宗的人都給解決了，以證佛門清凈不受污穢污染。

　　“操縱式神？”黃梓來興趣了，“你能制作式神了？”

　　“我才剛回來，哪來的時間去學習啊。”蘇安然白了一眼，“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但我還沒有真正上手操作過啊。…不過根據那只小狗留下來記憶來看，陰陽式神的修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開始制作出來的式神，最多也就只能斟個茶、倒個水什么的，沒有自我意識可言。”

　　聽到蘇安然的話，黃梓頓時就失望了：“也就是說，我以前看動漫的時候，那些漂亮小姐姐一樣會動會說話，有自己思維方式的式神，你制作不來咯？”

　　“暫時不行。”蘇安然搖頭。

　　“我困了，你走吧。”黃梓又變得懶洋洋的躺回懶人沙發里了，完全就是一副連句話都已經不想多說的模樣。

　　“你是狗吧！”蘇安然一臉憤慨。

　　黃梓縮了縮身子，然后轉了個頭，用后腦勺對著蘇安然。

　　“對了，我有事想問問你。”蘇安然知道黃梓的賴皮模樣，他也懶得說了。

　　“我真的困了。”

　　“我可以幫你更新一次英雄聯盟的版本。”

　　“臥槽！你上次不是說已經更新到最新版本了嗎？”黃梓直接就跳起來了。

　　“對啊，2012年的最新版本啊。”蘇安然點頭，一臉的認真，“所以你要不要？”

　　“更新到2019？”

　　蘇安然抱臂冷笑。

　　就黃梓這狗德行，蘇安然敢保證自己給他更新到2019的版本，這家伙回頭肯定就翻臉不認人，以后有事想問他，又得想其他法子了。所以蘇安然還沒那么傻，肯定不會把這個一口氣就給升級到最新版本的。

　　“2018，不能再少了！”

　　“2013的最新版本，愛要不要。”蘇安然撇嘴，“反正這個問題，也不是一定得問你，我也可以去問五師姐的。”

　　“哼！”黃梓冷哼一聲，“我現在就傳信給她，讓她不要告訴你。”

　　“老黃啊，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自己，你這話說出去，有哪個師姐會聽嗎？”蘇安然嘆了口氣，“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得認清現實啊。…你在一眾師姐的印象里一直都挺糟糕的呢。”

　　“媽蛋！”黃梓氣得跳腳，“這群沒良心的！”

　　跳完腳后，黃梓才轉過頭望著蘇安然，開口道：“問吧，什么問題。”

　　“你是2012年穿越過來的，我是2019年，我們之間相隔了七年的時間，時間跨度就超過六千年了。”蘇安然開口說道，“但是那個岡田小犬，應該是在一百四十四年前穿越到妖魔世界的，可按照我所能夠了解到的情況來看，他在妖魔世界最多也就呆了幾百年不到一千年，為什么時間流速差距這么大？”

　　“因為他去的是萬界，而不是玄界。”黃梓淡淡的說道，“如果他當時來的是玄界，恐怕那會就是直接出現在第二紀元了。萬界的時間流速是相當混亂的，這個混亂的點在于，它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就好比你這次去了妖魔世界快一個月，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妖魔世界一天有七十二小時，等于你在妖魔世界那邊呆了三個月，但玄界實際上也就只過了差不多一個月而已。”

　　“而你上次，去救人的那個什么小世界，呆了兩個多月，可玄界卻不過只是過了十幾天而已。”黃梓緩緩說道，“萬界，是一個虛數，但的確是有相當多的世界，每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是不一樣的，有的快有的慢，沒辦法一概而論。…所以千萬不要拿萬界的時間流速來和玄界做對比，也千萬不要聽信任何萬界人關于時間的言論，明白了嗎？”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