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谷?
什么太一谷?
有這個宗門嗎?
陳平滿臉的懵逼。
如果用一張圖說明的話,那應該就是黑人問號臉.jpg——不過蘇安然更喜歡那張呆毛旗袍小姐姐問號臉.jpg。
“你沒聽過,很正常。”蘇安然神色淡然,“這不是你們現在能夠接觸的東西。”
論演員的自我修養,蘇安然覺得自己還是比較成功的。
畢竟他曾在幾位天才面前扮演過前輩,也曾在凝魂境強者面前扮演過大能,所以現在不過是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而已,蘇安然并不覺得這會多難。
根據他在其他宗門、世家弟子身上看到的情況,只要表現出足夠的優越感就可以了。
陳平的眉頭緊皺。
他有些無法理解。
或者說,不太明白。
蘇安然斜了對方一眼,然后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輕蔑與厭惡,不過聲音卻顯得格外的平靜:“你該不會以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了吧?…東海鮫人出現之前,你可知東海有鮫人?飛云沒有平定南方之前,未曾接觸過鬼人,可知道南方有鬼族?先天與天人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幾乎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可又曾想過為什么?”
面對蘇安然的三問,陳平總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可是他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于是他臉上的神色就顯得格外的復雜。
既有困惑,又有驚訝,然后又夾帶著幾分思索、遲疑和恍然。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的表情可以這么豐富耶。”邪念本源又開始了。
“這有什么,你給我傳遞情緒的時候,你的表現更豐富。”
“嘻嘻。”邪念本源顯得非常的高興,然后還夾帶著幾分欣喜、羞澀、興奮,“你要是給我尸體…不對,給我身體的話,我還可以更豐富的哦。不止是情緒和表情哦,還有…”
蘇安然決定趁著石樂志焊死車門前,搶先下車。
這車沒法坐了。
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玩意就直接把油門踩到底了。
更過分的是,這道路還居然是直道,都不帶拐彎的。
“那你…”陳平眨了眨眼,“閣下是鮫人還是鬼人?”
蘇安然打出了黑人問號臉。
鮫人?鬼人?
你特么怎么不問我是不是劍人呢?
“唉。”蘇安然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悲憫天人的無奈,“我愚蠢的孩子啊,難道這方天地已經墮落到如此境地了嗎?居然連自己的祖輩都不認識了。”
陳平懵逼了。
錢福生也懵逼了。
臉腫成豬頭牙齒也沒了的中年人也懵逼了。
甚至就連堪堪趕了過來的袁文英和莫小魚兩人也是一臉懵逼。
這個人在說什么騷話呢?
為什么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聽起來后,就完全無法理解了呢?
蘇安然沒有給他們對方太多的思考時間。
熟知演戲技巧以及人性心理把握的蘇安然,自然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話,該如何把話題轉移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這么多年,你們就沒有發掘出一些你們所不認識的文字嗎?”蘇安然嘆了口氣,顯得相當的落寞,“難道你們就沒有對這個世界的歷史和發展,產生疑惑嗎?”
聽到這話,眾人臉上的迷茫之色更重了。
陳平遲疑了一下,然后還是開口說道:“我們…沒有找到什么我們看不懂的文字。而且這個世界的歷史發展,也一直都有史官做記錄代代相傳,就算皇朝傳承斷了,硝煙再起。但是很多傳承歷史相當悠久的門派,也是有著相當細致的歷史記錄…我們,的確未曾出現過歷史斷層。”
“哈哈哈哈哈!”邪念本源毫不留情的開啟了嘲諷模式,“你的計劃失敗了!”
蘇安然面無表情。
不過內心還是有些微的尷尬的。
就連玄界都有歷史斷層,你們碎玉小世界從世界開創之初就沒有過歷史斷層?
你們這么牛逼,咋不上天啊?
“難怪你們全都止步于天人境了。”蘇安然嘆了口氣,一臉的“崽,你太讓我失望了”的表情,“我本以為,你們應該已經發現了天門和登天梯的秘密,沒想到居然還沒發現。…不過也對,這方世界靈氣都尚未真正復蘇,你能夠修煉到天人境也的確算是天資非凡了。”
在場所有人,聽到蘇安然的話后,每一個人都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
甚至就連邪念本源,也懵住了,連車都不打算開了。
像袁文英和莫小魚、錢福生等人,他們真正在意的是靈氣復蘇這個說法。
體內已經擁有真氣的他們,自然會察覺到這方世界有些地方是截然不同的。只是他們并不明白具體的原因,就只是單純的覺得空氣比較好,而且在那種地方修煉的話,似乎總覺得體內的真氣會變得活躍許多,修煉起來的話有點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不過,這類地方實在是太過罕見了。
甚至于很多地方的空氣明明很清新,可是在他們修煉之后,卻會發覺這處地方似乎又一次變得平平無奇起來。
以前他們都無法理解原因。
但是現在聽到蘇安然的話后,卻都莫名的有所頓悟。
原來,那就是所謂的靈氣!
而相比起先天境高手更在意靈氣的說法,陳平真正在意的卻是蘇安然所說的天門和登天梯!
他如今,也算是處于天人境巔峰的修為境界,年過半百的他因為境界的提升而出現了逆生長的現象,本來六十歲的他硬生生的恢復到了三十歲左右的相貌。
在那一刻,陳平就開始相信,天人境絕不是修煉的盡頭。
在天人境之上,肯定還會有境界的,甚至說不準道源宮典籍所記載的那些神仙傳說都是真的。
只是一直以來卻沒有人能夠證實。
而此刻…
此刻!
陳平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狂熱。
“您說,您是我們的先祖?”陳平開口問道。
“當然。”蘇安然一臉的淡然。
“可是…您姓蘇?”
“愚蠢!”蘇安然突然發出一聲怒吼,神色顯得格外的憤怒和猙獰,“愚不可及!”
之前蘇安然的神色,一直都顯得平平淡淡,并沒有過多的變化,所以他們都在潛意識里覺得蘇安然雖然殺性比較重,但是性子相對應該算是比較柔和的。卻沒想到,蘇安然突然間就翻臉,那憤怒的神色與語氣,幾乎直抵他們的靈魂深處,讓他們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臉色也變得相當的蒼白。
對于沒有神識的這些武者而言,哪怕就算所謂的天人境幾乎擁有接近于本命境的實力,但是對神魂、神識的薄弱自然也就成為了他們的弱點。蘇安然只是利用了一點點針對這方面的小技巧——黃梓傳授的《鍛神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修煉功法,在針對神識這方面的運用,花樣那是極多的。
所以只是一瞬間,他們就對蘇安然都產生了極為強烈的畏懼感。
“這方世界的墮落,已經讓你們變得如此愚昧不堪了嗎?”蘇安然勃然大怒,“摒棄你們舊有的思想,告訴我,你們現在看到的是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蘇安然自然知道對方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了。
這種胡攪蠻纏的問題根本就不可能有答案,但是用來“震撼人心”的洗腦方面,往往倒是很有奇效。
“名字,就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姓氏也不過就是一個讓你們有團體感的象征而已。”蘇安然一臉冷漠的說道,“但是實際上,真正能夠決定彼此關系的,只有血脈的濃郁。我可以叫蘇安然,也可以叫李安然、陳安然,甚至不需要姓氏,我就叫安然。但是不管我的名字發生什么樣的變化,我們終究是一個團體,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陳平幾個人又開始一臉黑人問號臉了。
他們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我們真的太蠢了?
為什么眼前這個人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認識,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全部連到一起的時候,他們就完全聽不懂了呢?
“唉。”蘇安然嘆了口氣,“我真的很痛心,為何如今這個世界會變成這樣呢?不僅靈氣枯竭凋零,天門禁閉,甚至就連你們都變得如此愚昧呢?…我說了那么多,你們居然都還沒有醒悟過來,我真的…太難受了。”
袁文英和莫小魚彼此對視了一眼,都顯得有些錯愕和驚慌。
他們是知道的,別說是他們兩個人了,恐怕就算加上陳平陳王爺,也不見得是對方的對手。
沒看到人家都說了嘛,天人境之上還有境界的!
光是先天和天人之間的差距就這么大了,那么天人境之后的境界,又該是多么可怕呢?
他們兩人想象不出來,畢竟他們連天人境都還沒達到。
于是,他們只好把目光都落到了陳平的身上。
這一刻,陳平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
只是,他作為在場的所有人里,修為最高、職位最高、權力最大的那個人,此時不開口也非常不合適。
于是陳平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其實,我們都懂的。”
“懂?”蘇安然冷著臉,靜靜的望著眼前幾人,然后再度開口問道,“我最恨別人蒙混過關。既然你說你懂,那么現在告訴我,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何人?”
陳平遲疑了一下,然后開口說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