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教,在大文朝被稱為天魔教。
除了教主、副教主、護法、金剛之外,聲名最盛的莫過于十六使里的四正方使以及四對比使——也就是東南西北、金銀黑白八人。
其中兵甲.拓拔威就是黑旗使。
他非以實力出眾著稱,而是以功法特殊性、為人陰狠歹毒、行事毒辣無情而著名。
在天龍教里,三十二眾殺手就是由他負責調教。
這些殺手沒有名字,只有代號,按照從一到三十二排列,序列越小則實力越強,傳聞一號已經有接近地境的修為。
這次白伏.林業的宅院遭到入侵襲擊,上下滿門幾十號人就死剩三個,白伏.林業,他的專職護衛鐵山,以及林業的孫子林平之等。而拓拔威和他帶來的十二名殺手則盡數命喪黃泉,更有傳聞拓拔威還是死在林業的孫子林平之的手上。
這個消息,在第二天的時候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并且正以驚人的速度擴散出去。
當然,知道真相的永遠只有一小撮站在各實力頂層的大人物。
京都的百姓們唯一知道的,只有“天魔教魔頭拓拔威潛入京都欲行破壞,結果慘遭京都治安御所陷阱,雙方火拼一場后,治安御所成功擊殺魔頭拓拔威,挫敗了天魔教的陰謀…”如此云云。
林業當然不會跳出來反駁,因為來自皇宮那邊的人給足了他補償——在這一點上,蘇安然也就知道了,林業不是他想象中的白手套。只不過他雖然擁有一套自己的勢力班底,但是終究還是在別人屋檐下混飯吃,所以該低頭時還是只能低頭。
對此,蘇安然自然是表示理解的。
而此時,位于皇宮之內。
一名端坐于龍椅之上的中年男子,正緩緩開口:“諸位愛卿,關于昨夜之事,你們可有什么看法?”
這里是一個小殿,但是布置裝潢卻與金鑾殿似乎沒什么區別,只是規模略小一些,無法容納百官覲見,最多也就是容納個三、五人而已——現在小殿內,正好就有四個人。
三名中年男子,以及一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年輕人站在龍椅前的臺階下——臺階并不高,只有三階而已,象征意義居多。
這名年輕人,正是大文朝七位天境強者之一的御前侍衛,專門負責龍椅上那位大人物的安危,也被成為是最有希望突破到天境以上,成為大文朝鎮國大將軍的人選。
在年輕人面前的三位中年男子,除了一位穿戴著武將鎧甲之外,另外兩位皆是文官裝束。
這三人,分別是大文朝的護國大將軍,以及太傅、丞相。
與護國大將軍齊名的另外兩位,征南大將軍和征北大將軍則分別前往南方與北方負責坐鎮,與飛劍山莊、五岳派一起聯手對付盤踞在南方和北方的兩顆大毒瘤:天龍教、古墓派。
此時聽到問話,公孫丞相淡笑一聲,語氣隨意:“不過只是狗咬狗的一場鬧劇而已,無需理會。”
“那可未必。”另一名文官裝束,應該就是太傅的中年男子緩緩說道,“白伏老鬼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們。他的孫子早夭,兩、三歲時就死了,但是他卻一直秘不發喪,反而是花費大量心血精力努力編造這個身份的真實性,讓世人都以為他的這個孫子一直活著,想來恐怕是早就為這一天做準備的。”
“再怎么做準備,也無妨。”丞相笑著搖頭,“他曾是古墓派心道副道主,只是爭權失敗又慘遭重創,不得不假死脫身,隱姓埋名來我們這里,從事一些灰色事業。如今天魔教找上門,古墓派必然也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就算沒有,憑他那個‘孫子’如今的實力,古墓派很快也會盯上他,所以我說狗咬狗的鬧劇,沒什么問題,最終也就是兩敗俱傷而已。”
“那依許愛卿之見,此時無需理會?”坐在龍椅上的人,再度開口問道。
“只需要監視,無需理會,必要時我們也可以將他當作誘餌,引誘古墓派那些人上當。”丞相笑著說道,“真正需要在意的,反倒是那位乾坤掌。他失蹤數年之后,如今又重履江湖,甚至以一張遺址藏寶圖為餌,吸引了大批游俠散人,只怕這其中恐怕會有什么變數。”
“乾坤掌楊凡,此人身世成迷,修為不凡,若無天子劍,我也不是對手。”一直沒有開口的護國大將軍,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有傳聞,此次那所遺跡里就藏有一件神兵,他的目標應該就是那件神兵。如若讓他取得神兵的話,只怕他就真的是當今天下的最強者了。”
龍椅之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這位大文朝皇帝才開口問道:“張將軍,若是請出天子劍,你是否有把握殺得了乾坤掌?”
大文朝一直想要統一整個天源鄉,這一點一門二宮四大派都心知肚明。
所以除了飛劍山莊是真的全心全力的協助大文朝外,五岳派跟古墓派之間的戰斗一直都是出工不出力,而擁有圣靈宮秘密支援的古墓派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也不怎么跟五岳派打,反倒是經常性的騷擾坐鎮北方的征北大將軍及大文朝將士。至于天龍教和梅花宮,那就真的是在南方跟大文朝和飛劍山莊打得腦漿子都要噴出來了。
但哪怕如今疆域依舊未能擴張,雙方都維持著一個非常微妙的局勢,可有一點那卻是所有人都公認的。
絕不會讓這天下出現一位無敵人物。
“沒把握。”張將軍搖了搖頭,“勝負最多五五開。但是如果…”
“如果?”
其他幾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這位護國大將軍。
片刻后,這些人卻都是笑了。
福威樓,不在京都,而是在距離京都約莫六到七天路程的福威城。
這是福威城最出名的一家酒樓兼客棧,有點像大漠坊的紅樓,但是規格檔次自然沒有紅樓那么高。
從京都到福威城的這個路程,是以聚氣境九層修士的腳力為判斷標準。但是具體究竟有多遠,蘇安然實際上也不太理解。他只知道,天羅門那位掌門楊凡,五天前剛在京都露了臉,然后就直接找上林業,讓他幫忙牽橋搭線尋幾個人一起探索一處古時遺跡。
也正是因為如此,林業走漏了風聲,讓天龍教的人尋上門來,也才有了后來蘇安然從林業這里拿到林平之身份文牒的事情。
林業以為蘇安然是楊凡的舊友——當時楊凡也是從林業這里買了一個身份文牒,只不過那會林業還沒這么窘迫,所以不需要讓楊凡頂替他人的身份,直接就給他弄了一個在六扇門有備案的身份——因此便將他幫楊凡牽橋搭線的匯合點告訴了蘇安然,甚至還擔心蘇安然找不到楊凡,給他指明了遺跡所在的大概范圍。
但是,也就只有一個大概的范圍了——畢竟想要讓林業幫忙牽橋搭線的找些可靠之人,怎么也得稍微了解一下這處遺跡的情況,這樣他才能夠針對性的給楊凡引薦,并且向對方說明這個遺跡的一些基礎情況。
至于具體的位置,那就只有楊凡才知道了。
所以第二天的時候,蘇安然就秘密啟程,直接離開了京都。
他并沒有朝福威樓進發,畢竟按照行程來計算的話,這一兩天內,準備和楊凡聯手探索秘境的那幾名修士應該也會陸續抵達,之后楊凡必然不會有任何耽擱。所以蘇安然打算直接前往那處遺跡所在的大概范圍,然后從高處監視環境,看能不能逮到楊凡。
關于驚世堂的消息,蘇安然是認真的,并不打算錯過。
至于遺跡內的所謂神兵,蘇安然雖然也有點興趣,但那并非主要目的。
他現在手上有晝夜、屠夫兩件上品法寶,兵器方面其實并不算欠缺。而且就算不夠用,他也可以從獎池里摸一下,說不定運氣好直接就出了極品呢?
人活著總是要有點夢想的,對吧?
所以一連數天的趕路,蘇安然根本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單從行程上而言,蘇安然走直線前往,大概需要八到九天的行程,而比從福威樓出發的話,則只要兩天左右的時間。蘇安然日夜兼程的話,大概可以把時間縮短到五天以內,如果算上楊凡要在福威樓等人的時間,其實雙方的時間是差不了多少的。
很快,蘇安然就來到了林業所說的那處遺跡所在范圍的入口。
這里是一條長線山谷。
通過山谷之后,則會進入原始樹海,這里是天源鄉迄今為止為數不多還未被人探明的險地之一。
目前只有少數對實力比較自信的地境強者進入過這片樹海的外圍區域,但是其中能活著回來的卻只有寥寥數人,以至于這條直線山谷在天源鄉有了“兇獸食道”的別稱,意思就是從這里進入原始樹海,就等于是進入了兇獸的胃袋。
想要進入原始樹海,就只有這么一條道路,因此蘇安然準備在這里等一天,若是到時候還沒見到楊凡的話,那么他再選擇進入原始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