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巨城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安然終于悠悠醒來。
這一次，四人并未被分開。
力士和殷琪琪、韓英等人正昏睡在距離蘇安然不遠的地方。
蘇安然略微檢查了一下，發現這三人沒什么問題后，也就沒有叫醒他們。
他的目光，落向遠方。
一座城池。
蘇安然還沒有在玄界里見到任何城池，所以他也無從判定眼前這座城市跟玄界那些城池相比，誰優誰劣。
但是他知道，地球上那些古代的城池跟眼前這一座，是毫無可比性的。
眼前這座城池的城墻高逾百丈，兩側長不見首尾，墻面古樸老舊，有著無數激戰后的痕跡，但哪怕在這方世界不知經過多少悠久歲月，可這城墻依舊沒有任何風化的痕跡，反而隱隱有華光流動。
哪怕蘇安然不懂任何陣法之道，他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座城池的城墻必然是以某種法陣作為根基構筑起來的。
“比起中州不夜城，甚至猶有過之。”
力士的聲音，從蘇安然的身后傳來。
早在力士蘇醒過來時，蘇安然就已經有所察覺，因此倒不會感到驚訝。
殷琪琪和韓英兩人，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蘇安然猜測，這應該是跟修士的神魂或者實力有關。
論實力，力士是他們四人里最強的，通竅境一重。
而論神魂強度的話，修煉了《鍛神錄》，同時又有云海佩，再加上經過四師姐葉瑾萱調教過的蘇安然，則是當中最強。
所以他們兩人一前一后是最快醒來，倒也沒什么奇怪之處。
只不過，力士倒是因此多看了蘇安然幾眼。
“中州不夜城？”蘇安然沒有給力士打量和思索的余地，直接開口問道。
“那是中州最大的城池，號稱中土第一城。”力士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蘇安然，然后才緩緩說道。
蘇安然撇了撇嘴。
倒不是覺得力士這說法是吹，只是單純的覺得“中土第一城”這個說法，實在有點想讓人發笑。
因為蘇安然從黃梓那里了解到，所謂的中土，實際上指的是中陸，也就是第一紀元所說的九州大陸。
只是在先后兩次紀元破滅的末法大劫里，才因地殼變化破碎成如今的五塊大陸。
所以“中土第一城”的說法，其實際意義指的是不夜城堪稱玄界之最。
蘇安然知道力士剛才看自己的眼神代表什么。
之前蘇安然在力士等人眼里塑造出來的人設形象，是一個有著許多途徑渠道，能夠輕易拿到別人都拿不到、也知曉很多別人不清楚的秘密的掮客，因此他不應該不知道“中州不夜城”的存在。
此時看力士有所懷疑的神色，蘇安然便將黃梓之前告訴自己的，關于這個玄界格局的一些消息說出來。
“姬家可不是世家。…而且就算他們建了不夜城，在中州的另外幾個門閥可沒有放棄打壓姬家，中土第一城？呵，也就姬家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看他們敢不敢在三大世家面前說自己的不夜城是中土第一城。”
與宗門對立的另一個團體代表，則是世家門閥。
這是一群以家族利益團結起來的群體。
其中以“三家八閥”為代表。
三家，指的自然就是位列十九宗之一的三大世家了。
八閥，是僅次于三大世家之下的八大門閥，也就是玄界定義上的一流勢力。
其中位于中州的四閥，姬、王、黃、陳是八閥里的領頭者，幾乎擁有不遜色于十九宗的底蘊，之所以至今還沒能躋身十九宗的行列，主要是因為來自上層勢力團體的打壓。
例如十九宗里，代表著釋道儒的十六家，自然不愿意看到這四個門閥升格上來，因為那樣一來，三大世家一旦變成七大世家，那么他們這些宗門勢力的生存空間就要受到極大的擠壓。
而三大世家不愿意看到有另外四個世家出現，則是因為一旦三大世家變七大世家，他們所受到的利益沖擊要遠遠大于宗門。
所以，十九宗就保持著某種默契的情況下，壓制住了這四閥的成長。
因此毫不遜色也只能是毫不遜色，始終是要遜色于十九宗。
尤其是其中位于中州的姬家，他們了花費千年光景，幾乎耗盡家族一切底蘊才打造出來如今的中州不夜城，所以姬家是眼下最不愿意和三大世家有所沖突的門閥。
以黃梓的估算，姬家起碼還得再有五百年以上的光景，才能恢復到往日門閥的盛況。
想要再爭世家之名，則起碼還需要兩千年的時間。
這也是蘇安然為什么會說姬家不敢在三大世家面前說自己是中土第一城的原因，因為這根本就是等于自己送上門給三大世家的人打——三大世家所在的地方，都不敢說是中土第一城，所以這話哪有可能輪到只是門閥之一的姬家開口。
更何況，中土可不止一個姬家。
王家、黃家、陳家，這同為八大門閥里的最強者，可是和姬家處于同一片大陸。
力士顯然不太清楚這些。
所以看蘇安然一臉淡然的侃侃而談，他只有一種“哇，好厲害，不愧是有特殊渠道的掮客，他在玄界的身份一定非常不簡單”的感覺。
就在蘇安然和力士閑聊的這么一會功夫，殷琪琪和韓英兩人也相繼醒了過來。
就如同蘇安然和力士之前也驚嘆于這座城池的規模一樣，殷琪琪和韓英兩人在看到這座城池時，也同樣感到非常的震驚。
“這座城池，起碼可以容納千萬人以上的規模。”
“千萬人？”力士聽到韓英的話，不由得嗤笑一聲，“你是還沒去過中州的不夜城吧。姬家的那座城池，就能夠容納上千萬人了，堪稱…中州最大的城池。”
力士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中土第一城”的說法。
“那跟這座城池相比呢？”
“這座城池，比起不夜城猶有過之。”力士開口說道，“這是一座能夠容納數千萬人的大城！也不知道到底是花費多久才建立起來的，不夜城就花費了上千年的光景，這一座恐怕不會比不夜城用時少。”
“那倒未必。”蘇安然搖了搖頭，“我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情況，也不知道其偏向的類型，所以也不好猜測。…姬家的不夜城，用時比較長主要是因為陣法的布置問題。”
中州不夜城的山門大陣“星宿陣”是由四面城墻的大型法陣共同組成，那是七位超一流陣法師聯手布置的超大型法陣，是玄界有史以來最大的法陣手筆。而構成星宿陣的四面城墻，每一面城墻上也有一個大型法陣，分別是由七個中型法陣共同構筑而成，以四象星宿為名。
而這七個中型法陣，則又是分別由四個小型法陣匯聚而成。
可以說，整個中州不夜城的護山大陣就是由無數的法陣層層疊疊共同組成，所以當初光是為了計算這些法陣能夠相互疊加威力，而不是彼此互相干涉影響，就花了將近兩百年的時間。
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大陣，在整個玄界的陣法歷史上從未出現過。
但是眼下這個世界，大家都不知道其中的歷史和發展，因此自然也無從判斷更具體的情況。
說不準這座巨城那些城墻上的法陣，就是這個世界本來早已創研出來的，那么想要修筑眼下這么一座巨城，對于修煉者可言那就不算是什么大問題了。
四人也云不出什么新的想法，所以在遠處觀望了一陣后，便朝著這座城池走去。
離得近了，眾人才注意到原來這座古城的城墻上面的激戰痕跡，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更加激烈。
其中不少地方甚至有著超過百米以上的長痕。
從痕跡上來看，似乎是某種體型巨大的兇獸的利爪所致。
看到這些痕跡，蘇安然懷疑這座古城最開始建設起來的目的，并不是用來抵御異人的。
畢竟從之前在墓穴里觀看到的石碑記錄，乃至之后的甬道記載，縱觀這個世界整個歷史都應該是所謂的人族和很像人類的異人在戰斗。可是不管甬道里的壁畫內容再這么丑化那些異人，他們始終和人類沒什么區別，一定要說的話，反倒是那些異人擁有比這方世界的人類更加強大和精湛的兵器。
蘇安然甚至一度懷疑，被這方世界稱為異人的那些家伙，說不定就是以前的輪回參與者。
或者很有可能是異域入侵者。
因為之前蘇安然聽黃梓提到這個世界的格局時，就記得他曾說過，在第一紀元時，玄界就已經被探索得一干二凈了，之后那些修為強大的修士，就想盡一切辦法破碎了空間屏障，跑到外域去探索了。
按照黃梓的推測，萬界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發現的。
甚至第一次末法大劫時的紀元破滅，可能并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因為靈氣枯竭，而是牽扯到更多的關于萬界的事情。
要知道，在諸多作品里，如果空間壁被打破，不管是外界打破還是從內部打破，最終都會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后果。尤其是在一個仙俠世界里，修煉者對于這方面的知識并不了解，所以“破碎虛空”的技術手段自然也不會完善到哪去，因此才會出現每一次有人打破世界壁跑到外域去游蕩時，就會導致大量的靈氣從這個缺口里流失。
這就好比一個滿是破洞的水桶，不管你倒多少水進去，肯定都會流光。
而之后第二紀元的靈氣復蘇，黃梓則猜測是世界壁已經逐漸修復完畢，倒是第二紀元的末法大劫，他則懷疑可能是因為萬界那邊的來客——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總不可能要求你去別人的地盤，別人不能來你的地盤吧？
而且這方面的佐證，黃梓還提出了一個觀點：那就是在第二紀元后期，據說曾出現不少第一紀元的強者。
按照時間來說，這些強者應該是早就死干凈了才對，但是既然他們還能夠又跑出來行風作亂，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性。
他們去了別的世界，而且那個世界的時間流速與玄界不同。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有了后來所謂的秘界、殘界、萬界等定義和說法。
在以這個基礎理論上作為論據，先后經歷過兩次萬界的接軌后，玄界的世界壁已經徹底穩固，并且和萬界、秘界、殘界形成了比較穩定且穩固的通道，所以現在才沒有靈氣枯竭、末法大劫的現象。
當然，如今這個世界也才有了無限流的說法——但是黃梓依舊沒搞清楚，玄界里被挑選到能夠進入萬界的修士，到底是基于一種什么樣的篩選機制，以及為什么會有所謂的貢獻點、交流大廳、兌換系統等東西。
蘇安然是比較信服這種理論的。
畢竟地球人的腦洞都比較大，換句話說就是精神病人思維廣，那么能夠看到的東西和聯想到的事情也就越多。
如同所有荒廢的古城那樣，這座規模巨大的城池，內部雖然一應建筑設施都保存得相當完好，可是這里卻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整座古城說是鬼城也毫不為過。
而預想中有可能出現的危險，也并沒有出現。
但是幾人并未就此放松警惕。
之前一系列的破陣通關行動已經充分表明，這個世界的一切事情看起來都沒有簡單，如果不小心謹慎的話，最終的結果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蘇安然是不在意的，畢竟他還有后路，但是能夠不浪費成就點，他自然不會想要浪費。
就這么一邊警惕周圍的環境，眾人一邊前進的同時，力士、殷琪琪、韓英等人的臉色卻是突然一變。
而看到這三人的表情，蘇安然就知道他們的任務肯定已經發生了變化。
但他依舊不動聲色，并未開口詢問。
畢竟，他可沒有什么任務系統，而且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表現得和眾人的任務是一樣的，這個時候要是開口詢問，表現出自己的任務和他們不一樣的話，恐怕會發生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怎么說？”力士突然開口問道。
殷琪琪和韓英等人都望向蘇安然。
這下子，蘇安然是真的懵逼了。
怎么說？
我哪知道怎么說啊，你們特么好歹告訴我要說啥啊！
導演，你是不是又給我錯劇本了啊！
劇情不應該這么發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