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沒頭腦和不高興
“擅于觀察。”蘇安然看著隱隱有些要爆發的青玉，于是只能再度開口說道，“我看你們和神猿山莊的人對峙了半天都沒有打起來，這里面沒有貓膩才怪。而且，從我出現之后，段安就一個勁的針對著我，這種時候作為敵對方的你們居然沒想著幫我一把，這也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青玉不解。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敵人。”蘇安然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既然神猿山莊算是那群人的領頭，想要和你聯手把那些修士全部坑殺的話，那么他們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還找我的麻煩。…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懂了。”青玉點了點頭。
“咳。”蘇安然眨了眨眼，他覺得青玉的腦回路和妙言有得一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這個妖族少女就懂了？
但是青玉很顯然，誤解了蘇安然這眼神的意思。
“你的意思不就是，他們只要拉攏了你過去，到時候和我一起聯手，照樣也能坑殺你嘛。”青玉望了一眼蘇安然，一臉“你不就是想考校我”的意味，“所以那個時候，他最應該做的就是盡快拉攏你加入他們的隊伍，而不是還想著找你的麻煩。這么說了，我那會的表現也有問題，我想拉攏你是真的，但是我的表現不夠明顯，顯得無關緊要。”
青玉想著自己都可以開始舉一反三了，尤其是她的做法顯然并不符合“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的含義。
“咳，差不多。”蘇安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話居然還可以這么解釋，不過反正有青玉幫自己自圓其說，他才懶得去反駁，沒看到妙言小和尚和那兩只妖怪望向自己的目光都滿是崇拜之色了嘛，“你還挺聰明的。”
“別把我當小孩。”青玉幽幽地說道。
但是她那強行繃住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緒。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事后段安肯定會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的？”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吧。”蘇安然撇了撇嘴，心想我連你們勾結的事都不知道，哪還知道其他啊。
“是。”青玉一臉認真的點頭。
“我猜的。”蘇安然望著這樣的青玉，然后才回答道。
“好吧。”青玉點了點頭，“如果你告訴我答案，那么作為情報上的交換，我也會告訴你關于幻象神海的一些事情。…不那么重要和核心的事情。”
為什么我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沒有人相信呢？
蘇安然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是一個誠實、善良的好人，可無奈現實卻總是要把我扭曲成一個充滿謊言的騙子。
“唉。”蘇安然嘆了口氣，然后開始胡謅，“你對人性的了解太少了。蘇子承殺了趙小云的事，段安會不知道嗎？不會。但他卻還是可以面不改色，甚至假裝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和劍神學府的人一起合作，就是為了與你聯手坑殺他。可是劍神學府的劍修有多厲害，你會不知道嗎？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你們兩敗俱傷。”
“請注意，我這里說的兩敗俱傷，可不包括早有準備的神猿山莊。”蘇安然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腦筋急轉彎，瘋狂的編造一些看起來能夠自圓其說的故事，反正他覺得，以青玉的腦回路，必然會自己給自己腦內補完整個故事的梗概和走向。
“他想要殺我了！”青玉臉色微變，俏臉上滿是寒霜與怒意，“神猿山莊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蘇安然看著青玉的神色變化，他知道自己的故事都不用編完了，這小姑娘就已經開始自己補充細節了。
“他最好祈禱不會被我的人活著帶回來。”青玉咬牙切齒的說著，“你們人類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蘇安然一臉的懵逼。
一秒前不是還在罵段安嗎？
怎么這會就牽扯到我身上了？
他覺得自己果然無法理解這女人的腦回路。
“不過你放心，我說話算話。”青玉冷哼一聲，“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關于幻象神海。”
“你剛才說，這里是烈陽荒漠，這是什么意思？”
“幻象神海的來歷，你應該知道了吧？”
“蜃妖的尸體？”
“差不多。”青玉淡淡的說道，“嚴格來說，是蜃妖大圣的頭顱。所謂的外圍區域，其實就是無意識散發出去的神識波動，而我們現在所處的海島，則是蜃妖大圣生前的神海，所以這里的幻象更為強烈，也更加危險。…而內外區域的進出口，則是迷幻林和無回徑。這是一條非常穩定的進出通道，只要不回頭就沒事。”
“如果回頭會怎么樣？”蘇安然是真的好奇這一點。
“會死。”青玉冷冷的說道，“你會看到你最可怕的夢魘成真，目前能夠戰勝夢魘的修士，不管是你們人類還是我們妖族，反正我一個也沒有聽說。”
“那通過迷幻林后的原野…”
“無盡原野。”青玉繼續說道，“前進的話，永遠都不可能走得出去。所以想要破陣的辦法，就必須尋求變化，不管是什么樣的變化，只要能夠激發無盡原野的變化，才能夠進入下一個區域。”
“也就是這里？烈陽荒漠？”
“差不多。”青玉開口說道，“在無盡原野，最怕的就是沒有變化，那就意味著你將永遠被困在其中。不像在外圍區域，只要等到秘境快要關閉時，外圍的神識波動減弱，所有困陣失效，你就可以離開。…在無盡原野一旦被困，就意味著你會死在那里。”
“那么烈陽荒漠呢？”
“這里正確來說，是五行幻陣，烈陽荒漠只是其中代表土的一個區域，另外四個區域分別是天陽劍冢、枯木鬼林、雷池水澤、幽淵火山。”青玉開口說道，“五行幻陣只要找對了地方，便可以互通前往。烈陽荒漠能夠前往的兩個地方，分別是天陽劍冢和雷池水澤。”
“土生金和土克水。”蘇安然點了點頭。
他雖然對于陣法之類的事一竅不通，但是對于五行相生相克還是清楚的。
“那么這里就是通往雷池水澤的區域了？”
蘇安然望向這個水池的下方。
此時詳細觀察下，蘇安然才發現，水底的物件似乎是一塊金屬物，上面也并不是在閃閃發光，而是不斷有電芒涌動。只是因為水池的折射，所以才看起來像是閃閃發光。
“是的。”青玉點了點頭，“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這么直接下去。”
“我也怕被電死。”蘇安然點了點頭。
“看來你對幻象神海還是有點了解的。”
蘇安然一臉的驚訝：什么鬼？水導電現象不是常識嗎？難道修道界的人都不知道這些常識的嗎？
青玉讀不出蘇安然此時表情的意思，這讓她的內心感到有些氣餒，總懷疑自己是不是功法沒修好。不過想到今天從蘇安然這里也算是學到了一些東西，所以她在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了內心的情緒后，才再度開口說道。
“傳言，在五行幻陣之后還有一個區域，被稱為白骨山，那里才是幻象神海的真正核心，埋藏了蜃妖大圣收藏的許多珍寶。”青玉開口說道，“但是至今為止，都沒有人知道怎么前往。幾個僥幸進去過白骨山的幸運兒，也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心，我對白骨山和所謂的寶藏都沒興趣。”蘇安然知道青玉是在試探自己。
這種送命題搞不好，一會就真的要送命了。
只是，蘇安然這話，青玉依舊不相信。
甚至她覺得，蘇安然這個人類狡猾得很，嘴里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一句是真的。可是偏偏的，因為之前的見識和經驗，青玉也同樣覺得蘇安然這人非常不簡單，若是可以的話她還真的不想在這里和蘇安然翻臉。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合作。”
“不了不了，我真的對白骨山沒有興趣。”蘇安然毫不猶豫的搖頭，“跟你實話吧，我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前往雷池水澤尋找神海不朽果，這是我答應了別人的事。所以只要找到神海不朽果，我就會立即回到外圍區域，在那里安心修煉。對于什么秘境探索啊，尋找寶藏啊之類的事，我壓根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聽到蘇安然如此記掛著神海不朽果的事，妙言小和尚的臉上浮現出激動與感動交織的神色。
青玉一雙美眸，幽幽的望著蘇安然。
從旁邊那個禿驢的神色來看，她知道蘇安然說的這件事是真的，但也就只局限于他答應過某一位老禿驢。可要說蘇安然對寶藏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青玉是絕對不相信的。
她就沒有見過不貪婪的人類。
“我這有十枚紫蓮妙玉種，能保人度過雷池不受電殛之痛。”青玉想了想，從身上拿出十枚看起來像是蓮子的東西，“沒有這東西，除非你們是從無盡原野直接進入雷池水澤，否則的話想要前往雷池水澤難如登天。…如果你幫我找到白骨山的入口，那么我就給你兩顆，并且幫你奪取神海不朽果。”
蘇安然知道青玉沒有說謊，也沒有夸大其詞，因為像這樣的人不屑于如此手段。
她舉手投足間，就帶有一種貴氣，而且還有一種驕傲到骨子里的超然。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身邊永遠都有兩名以上的妖族護衛。
雖然蘇安然不知道青玉是誰，但是從這些細節上看，就知道以青玉的身份，必然是妖族里某些大妖的后代。
所以，如果沒有紫蓮妙玉種這種東西，想要通過雷池進入雷池水澤不是不可能，只是的確很可能是難如登天，因為必須經受電殛之痛。哪怕蘇安然不知道這種痛楚有多痛，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絕不是他愿意輕易嘗試的。
想清楚這一點，蘇安然的內心就已有決斷。
“一個月。”蘇安然伸出一根手指，“你給我紫蓮妙玉種，并且幫我們奪取神海不朽果，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我都會幫你一起尋找白骨山的入口。如果過了一個月還沒找到，那么我們的交易也同樣結束。”
青玉凝視著蘇安然，眼里已經開始流露出幾分煞氣。
顯然，這位千金大小姐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人敢和自己討價還價。
“你必須弄清楚一點，我和你的關系是平等，并不是你的隨從，所以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蘇安然毫不畏懼的和青玉對視著，“我不可能浪費大量的時間陪你尋找連入口在哪都不知道的白骨山。…修煉，才是我輩應該做的事，你追求再多的外物，遇到修為直接壓制你的人，你照樣得死。”
青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暴躁，死死的盯著蘇安然，片刻后才道：“好！就一個月！”
“你會因為今天這個決定而感到明智的。”
“希望吧。”青玉淡淡的說了一句。
“嗯，至少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著坑你一把，或者事后把一堆問題都推到你們妖族頭上。”蘇安然笑道。
青玉怒視著蘇安然。
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將蘇安然撕成碎片！
因為她覺得，蘇安然這會說這話肯定是別有深意，他一定是在說自己之前的愚蠢，居然會和段安那種人合作。
而蘇安然？
此時一臉懵逼的望著青玉，這個瘋女人又哪根筋搭錯了？
怎么突然就對自己產生殺意了？
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