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青云寨墨竹院,東廂小正房。
“齊燕說的是蜀中。”
林寧揭開了謎底,微笑道:“滄瀾山太過貧乏,若只是養民,湊合一些野味,倒是能養一些。就算我們將榆林周圍的地拿了下來,再加上其他一些城池周圍的地,勉強倒也能夠養兵,但這份財力物力,頂多只能自保。五娘,大軍一旦開動,后勤是重中之重,每日消耗之巨,是平時的兩倍不止。西北土地還是不夠肥沃,所以,想要真正和三大皇朝鼎力爭鋒,還需要一塊可真正立之地。蜀中沃野千里,為天府之國,再加上魔教青龍在那里禍禍了好幾年,該折騰的都折騰干凈了,我們去了正好,還不用多造殺戮。”
田五娘聞言笑了起來,道:“當初你給青龍出的主意,是在哄他吧?”
林寧哈哈笑道:“也不算哄,他要是真有手段執行下去,還真能成事。只是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手下多是一群王八蛋,哪有人愿意像咱們這樣為了給流民討口吃的,宗師都要做苦力?”
田五娘微微頷首,清冷的鳳眸中不斷思索著這一條條天馬行空的線索。
饒是有之前的種種鋪墊,可突然冒出這樣一等事來,她還是有些吃不消。
不過,她天資聰穎,雖一時突兀難以接受,卻也在飛速的消化吸收著。
林寧見她面色肅穆,笑言道:“不必急于一時,至少在夫子未故去前,我們不會有太大的動靜的。”
田五娘好奇道:“小寧,既然齊國注定式微,為何我們不能直取齊國?”
林寧笑道:“若是我們取齊國,只能白白與秦、楚兩國做嫁衣。”
以田五娘的聰慧,一點就通。
聽聞林寧之言后,緩緩點頭,道:“的確如此。可是,我們與齊國結盟,又能有何利處?豈不還是維持三國鼎立之狀?”
林寧笑道:“中原大戰還未結束,趁著齊國內亂,秦、楚兩國勢力會狠狠咬齊國一口,吞下不少土地去。我們既然與齊國結盟,就有義務去追討這些失地。以齊國那時之力,怕也無力回守,只能依靠青云寨來防守失地。”
田五娘聞言再度頷首,只是…
“若我們幫助齊國重新站穩,再度恢復三國之地,到那時,又該如何?”
林寧哈哈笑道:“沒可能的,若是夫子能再活二十年,哪怕十年,齊國世家之亂也能漸漸平息。可惜,夫子壽元不長,千百年來首次世家之亂造成的亂局,將會在許多野心家心里種上一顆種子。最有趣的是…姜太虛姜兄從咱們這取經學道,哪怕我們之前對付蒯家的不流血法子,一旦他出手,勢必會造成世家恐慌,會鬧出更大的亂子。齊國…齊國完了。”
田五娘聞言,靜靜的看著林寧。
林寧被她看的不自在,干笑了聲,道:“怎么了?”
田五娘輕聲道:“小寧,姜太虛來山寨時,你就料到這樣的后果了嗎?”
林寧猶豫了下,還是選擇點了點頭,道:“我沒有想的那么嚴重,因為我不知道夫子快壽終正寢了。但我知道,姜太虛學咱們這一套,是注定學不通的。他的出身,他所在的利益階層,注定他這樣做一定做不下去。稷下學宮內所有的長老背后都有一個家族,學員也是。他這樣做,是和所有人為敵。甚至他所在的姜家,都不會支持他這樣做,因為他背叛了他的階層。但只要夫子活著,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是現在…”
林寧搖了搖頭,他頓了頓又道:“齊國滅亡是遲早的事,但那時我們在蜀中已經立足,又憑借西北之地,有足夠的底氣分一杯羹。至于秦國和楚國,一個行嚴苛霸道之法,一個窮奢極欲,毫不體恤民情,我們只要堂堂正正的發展上十年,直接平推過去。到那時,娘子你就算還未成圣,以你的劍道,也能抵得過一圣,再加上侯叔…唔,說不定還有我和鴻兒。嘿嘿,天下一統后,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五娘,我真的沒甚野心,也不是為了稱王稱霸。只是…”
沒等他說完,田五娘就輕聲淺笑道:“我知道。”
林寧驚訝:“你果然相信我沒有權勢欲?”
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田五娘呵呵笑道:“哪個想要王霸天下之人,容得下三叔、雪姨還有小智、小山他們幾番鬧騰。小寧,你沒有對他們下手,我很高興。”
林寧認真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回事。
別說想要稱王稱霸的人了,就是他前世開公司,掉隊的人也一定會開除。
不是他不仗義,既然跟不上隊伍,再留著只會影響效率。
可他這輩子,居然能容忍方林、鄧雪娘等人上躥下跳,還樂得和他們斗嘴氣人,捉弄他們…
忍不住笑出聲來,林寧道:“還真是這么回事。”又見田五娘眸光柔和的看著他,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成為喪心病狂鐵血冷酷之人。只要他們不犯下背叛之罪,我也懶得搭理他們。而且,小智他們的確是可用之人。”
田五娘微微頷首,道:“這些都由你來做主吧,不過,你真相信那個齊燕?”
林寧笑道:“無所謂信得過信不過,他是極聰明之人,不提他的身體需要我來救治,哪怕只考慮利益得失,也不會做出不智之事來。有他在,往后要輕松許多了。娘子,已經夜了,不說這些了,咱們…”
田五娘笑道:“你該去旁邊了,妮妮那里你不能冷落了去。”
林寧正色道:“在我心里,娘子最重要!”
這種鬼話如今已經哄不了田五娘了,她沒好氣道:“快去吧,妮妮遇到你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以前脾性和雪姨差不離兒,現在和小羊一樣。”
林寧哈哈一笑,上前在田五娘薄唇上重重親了口,道:“娘子你莫說她,從前你和一座冰山一樣,我暖了多久才暖過來。這樣才好,總要快快樂樂的過一生才好。”
田五娘風眸中滿是暖意,點了點頭,道:“去吧。”
林寧又抱了抱她后,才轉身去了隔壁廂房。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
林寧面色古怪的從廂房中出來,眼神有些閃爍。
不過也有些慶幸,至少沒禍禍錯人…
房間內,周妮妮一張殘存著春色的俏臉上滿是羞意,不過到底是熟人,又沒有別人在,所以還能挺得住。
她看著伏在里間床榻上不肯起身也不肯抬頭的玲瓏,忍著羞意咬了咬有些豐潤的下唇,道:“人都走了,還藏什么?”
玲瓏只是不言,仍趴在床上不動。
老天爺,幸好昨晚她正好來里間取個藥方兒,然而還沒等她找到,就聽到外面進了人,周妮妮歡喜的迎上去,然后就,然后就…
想想她鬼使神差的走到門口,透過珠簾瞧了一眼,魂兒差點沒飛走。
這二人居然站在門邊,她那小哥哥將周妮妮的一條腿高舉…
天吶!!
最讓她魂飛魄散的是,她發現某人最后看了她一眼…
這還怎么見人?
“行了,日后你也少不了這一遭,到時候我再看你一回,行不行?”
周妮妮不想再哄下去了,開門見山直白道。
玲瓏吃不住這話,聲音比蚊子稍大些,反駁了聲:“胡…胡說。”
周妮妮撇嘴道:“你比小寧還大二月,一口一個小哥哥,叫的人心也酥了。昨晚我還讓他來里面,他倒是心疼你還沒過門兒。”
“不許說了!”
玲瓏抬起一張滿臉桃花紅的臉,清澈的杏眼里噙滿淚花,有些急也難為情的說道。
周妮妮好笑的抱住小道姑,道:“就咱們倆,你還害羞?你也是江湖兒女,見識過許多事,我就不信你沒聽過這些?”
周妮妮從前還不是聽山寨里一群壞小子嘀咕過山寨里誰和誰做了什么好事,有人在后山溝里被人堵住瞧見了大白屁股…
一個山寨已是如此,江湖上豈不更亂?
別的不說,小道姑你爹娘就是公雞中的戰斗機好吧 玲瓏聞言,小聲道:“我也聽過一些污言穢語,可那些人還沒說兩句,就被我爹爹打跑了。再者,我沒親眼見過…”
周妮妮咯咯笑道:“你沒見過你爹娘…嗯嗯?”
玲瓏簡直瘋了,這位小姐姐怕不是失了智了吧,眼神驚恐的看著她。
見她這般反應,周妮妮也不好意思起來,道:“我以前聽山寨里的伙伴們吹,說夜里見過他爹娘…嘿嘿!其實沒什么啊,人倫大道嘛。后山里的野豬到了春天還不是一樣…”
覺得越描越黑后,周妮妮還是言歸正傳道:“你這身子也早讓小寧瞧了個遍,而且還得繼續讓小寧施針十多年呢,你又喜歡他,這輩子除了跟他,還能怎樣?咱們以后做個真正的姊妹,有什么不好?”
玲瓏低著頭,小聲道:“妮妮姐姐,我是出家人呢。”
周妮妮忍不住笑道:“你可拉倒吧!道家又不禁婚嫁,和尚尼姑倒是禁,也禁不住你家。咱們現在是山賊誒,就該過自己順心的日子。好了好了,別羞羞答答的了,今兒還要給九大寨那些女人檢查身子,你要是不去,我可找小寧一起去了啊。你想讓他給那些女人摸診?”
玲瓏聞言,慌忙擦起眼睛來,小聲道:“不能耽擱了正事,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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