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面做的那些大事,我不懂,所以就不啰嗦你。可鴻兒多好一個姑娘,你別老欺負她。你對妮妮也不這樣啊。人家可憐見的,爹娘都沒了,孤身一人…”
聽春姨說這些,坐在聽雨軒下的林寧有些好笑,道:“姨,真讓人用幾匹綾羅給說買了?”
春姨橫他一眼,道:“我眼皮子就這樣淺?”
忽又一嘆道:“我知道你防她是魔教妖女,這些我也不懂,可她看你的眼神卻錯不了。”
林寧呵呵一笑,道:“春姨放心,我省得。”
春姨用觀常人的法子來觀一個在魔教長大的女孩,顯然不怎么靠譜。
皇鴻兒的水到底有多深,林寧至今都沒探到底,又怎敢豬油迷了心,被美色所迷?
若那樣,怕真要落進她的手里。
春姨見他這般,也不再就此事多說什么,然而話音一轉,又問道:“你和五娘準備什么時候要個孩子?”
林寧一口茶差點沒噎死,道:“春姨,我今年還不到十六。”
春姨哼了聲,道:“十六怎么了?這年頭十六歲當爹,三十歲做爺爺的不知有多少。你和五娘早點要個孩子,我也好幫你們帶。”
林寧搖頭道:“五娘那邊武道正到了關鍵時候,她是山寨武功最高之人,眼下又四面危機,她有了身子,整個山寨都有危險。”
春姨簡直鄙夷的看了林寧一眼,道:“你也好意思說…”
不過她仍有法子:“你先和妮妮生啊,妮妮好生養!”
林寧看著沖他使眼色的春姨,好笑道:“咱們這樣大的家業,長子非嫡,以后不知要鬧出多少事來,還是算了吧,再等等。”
春姨噎了好一會兒,狠狠給林寧來了下,笑罵道:“這么大的家業?你就一個山賊窩窩,多大的家業?”
林寧嘿嘿一笑,站起身道:“會越來越大的,大到這千里滄瀾山都裝不下。所以,長子還是要由五娘來生,春姨你再等兩年吧!”
說罷,哈哈大笑下山離去。
“姜兄,兩個選擇:一是即刻離開,回稷下學宮。二是繼續留在這,但要和我們一道除去皇覺。”
自青云寨回到客棧,林寧尋到姜太虛,開門見山說道。
姜太虛聞言眼睛一凝,看著林寧道:“魔教教主,要來了么?”
林寧點點頭,道:“皇鴻兒說,大概就這段時日了。”
姜太虛聞言,與吳媛相視一眼后,同林寧道:“林郎君,皇覺乃是宗師巔峰的絕世強者。你為何不暫避稍許?”
林寧搖頭道:“我所學醫術來自上半部《百草經》,對于九劫針也有些心得,所以不管躲到哪去,皇覺都絕不會放棄。他若尋不到我,一定會拿我身邊人來威脅。我不可能永遠躲藏起來,也不可能放棄身邊人不顧。所以只能設法,拼死一擊。要么降妖除魔,要么魚死網破。”
頓了頓又道:“姜兄不必為難,你我相識時日不久,但我知姜兄乃赤誠君子,心懷仁德。若只你一人,想來姜兄絕不會猶豫。但姜兄還身系學宮之重,姜兄之生死,非一人之事。所以姜兄可暫先回學宮,若我等僥幸度過此劫,姜兄可再回來。”
此言說的姜太虛臉都紅了起來,道理是道理,但他若果真這樣做,這輩子都不用抬臉見人了。
只是…
“林郎君,有一事你必須知道,宗師巔峰強者,雖距離武圣仍遙不可及,但等閑三五個高品宗師都難是對手。魔教至高魔功《九劫不滅身》雖然修練起來如在煉獄,可是一旦修練到第九劫,不僅刀槍不入,且百毒不侵。再加上他們的《百鬼夜游身》,在夜間絕對堪比絕品身法,實在難纏。二百年前,曾有一任魔教教主飛揚跋扈無惡不作,惹得天下怨聲載道,三大圣地聯合出動,各派出一位絕巔宗師,率二十八位宗師合圍圣木皇島。結果…雖然斃殺了那位魔教教主,可三位絕巔宗師,一死一廢一傷,二十八位宗師更是死傷大半。其中,絕大多數皆為那位魔教教主所殺。”
林寧聞言,沉默了片刻后,沉聲道:“若是如此,我們更要拼死一擊了。若是茍且,或者為虎作倀,待魔教教主成就武圣,那三大圣地都治他不住了。為天下蒼生計,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姜兄,時間緊迫,我就不設宴踐行了,咱們山高水長,江湖路遠,后會有期!”
姜太虛聞言,苦笑連連。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還如何走?
頓了頓,姜太虛道:“林郎君,我會盡我一份力,但果真到了不可挽回之時,我也會及時抽身而去。正如林郎君所言,非我貪生怕死,只是這一身非我一人之身。若我身隕,許多事都要出大問題的。”
林寧聞言,沉聲道:“姜兄,你我都是尋求至理之人,當不該為世人所謂的面子所困。你若有點閃失,我無法向夫子交代。”
姜太虛嘴角抽了抽,話雖如此,可他又不是圣人,縱是圣人,也要臉的。
他境界又怎么可能這么高?
姜太虛擺擺手道:“郎君不必多言,斬妖除魔,我稷下學宮總要盡一份力才是。”
林寧又看向吳媛,不等他開口,吳媛就堅定道:“我非臨陣逃脫之輩。”
她雖明媚清澈,但到底也是宗師,敢與邪魔歪道分生死。
林寧想了想,道:“倒有一事相求,旁的我都不擔心,唯擔憂皇覺不顧臉面,對我至親下手,以脅迫我就范…”
話沒說完,姜太虛就笑道:“林郎君不必擔心此事,歷代魔教教主或許因為修練魔功的緣故,個個無法無天,心比天高,狂傲不可一世。魔教教眾或許會動邪念,但皇覺親自至此,卻不會用這等下作手段。”
林寧搖頭道:“事關家人,如何小心都不為過。山寨其他人都各有職司,只能拜托吳博士了。”
吳媛心知林寧是想讓她待在安全所在,有心反駁,可看著林寧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看著她,似能直接看到她心里。
不知怎地,心頭一顫,竟沒有拒絕。
他將最親近的人托付給她…
輕吸一口氣,她將這些不該有的心思壓在心底,然后看著林寧輕輕點了點頭,應道:“好。”
“啊!!你們找死!!!”
距離青云寨往西三百里,一條大河旁,身著一身赤色玄衣的皇覺看著面前攔路“伏擊”他的黑冰臺番衛們,揮落如雨般的弩箭,暴怒之下,雙目赤紅,身形化百,沖了過去。
以絕巔宗師的功力,黑冰臺番衛們本該絕對不敵才是。
但他們卻不見絲毫慌張,依舊有條不紊訓練有素的發射著手弩弩箭。
而就在皇覺手上燃起洶洶“火焰”,就要一舉滅殺這些螻蟻時,卻聽到一聲冷哼,一道劍鳴響起,滔天劍氣化為一柄巨劍,狠狠斬向了皇覺。
皇覺見之如何會懼,心中更加暴怒,認定這些人果然是在伏擊他,因而展開一身絕學,與對方陣營中的巔峰宗師大打出手。
其實他煩悶,對面的連石生更郁悶。
此次他親下東王山,是因為莫菲的老子莫云空從莫菲口中套出了侯家父子極可能在青云寨的消息。
雖還未斷定,但事涉侯家父子和劍冢傳承,哪怕只有五成把握,黑冰臺也不能放過。
再加上黑冰臺番衛上報,青云寨與魔教關系密切,合力誅殺了楚國皇城司的宋思成,又擊退江表虎臣陸道生。
所以若派等閑宗師出馬,恐力有不逮。
一擊不能斃殺,若再讓侯家父子逃脫,甚至去了草原,那就極不妙了。
因此連石生親自下山,下決心要覆滅這一伙山賊。
只是他沒想到,那伙山賊竟然請了援軍。
他們還未到達青云寨,魔教教主皇覺就從后面殺來。
這樣快…
若不擊退皇覺,黑冰臺如何能生擒侯家父子,覆滅青云寨?
好在皇覺雖氣焰囂張,但卻是只身一人,身邊沒有高手跟隨。
連石生一劍拼退皇覺的拳勁后,沉聲喝道:“布陣,誅魔!!”
隨行的三大宗師帶領十八位一流高手,立刻布下伏魔大陣,困住了皇覺。
皇覺卻將這些人視若無物,雙目赤紅咆哮道:“土雞瓦狗之輩,東方青木不出,一群狗番子也配攔本座?!”
罵罷,身上真氣火焰愈發旺盛,怒吼一聲,身形再度一化二、二化四,直至百人,從四面八方沖向了伏魔大陣。
連石生見之面色大變,他沒想到皇覺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剛剛大喊一聲:“小心,散開…”
可哪里還來得及,一道道慘叫聲響起。
所謂的伏魔大陣連絲毫左右都未起,就被皇覺以絕強之力破開,死傷一地。
連石生見之震怒,卻沒有聲張,手中寶劍無聲無息的以刁鉆之極的角度,襲殺向了皇覺。
黑冰臺三大太上,行二的太上長老連石生,原本就以刺殺見長。
皇覺剛剛破了伏魔大陣,殺性大發,仰頭大笑,卻忽覺腰間一痛,九劫身竟被破!
他驀然回頭,看到連石生那張得意的臉,暴怒之下,畢生功力集于一拳,爆轟出去。
連石生忙想抽劍回防,卻不想寶劍竟被皇覺以腰骨夾住,一時抽不回來。
雖立刻棄劍,可皇覺那一拳已然轟至,他面色大變,橫臂攔于身前,勉強擋下,卻是“噗”的一口血噴出,倒飛了出去。
“撤!”
遭受重創后,連石生只道了一個字,就不顧其他人,閃身遠離。
只是沒了他這個絕巔宗師相護,其他人又如何逃得過暴怒之下皇覺的追殺,最后,只留下一地血色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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