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魔教圣女皇鴻兒不可思議問道。
林寧奇道:“你這么大反應作甚?你是魔教圣女,又不是稷下學宮的五經博士…”
這話讓皇鴻兒更氣了:“我不如她?”
妖怨嗔怒。
卻不知為何,林寧偏不吃她這一套。
不過沒等他再正面直肛,一旁田五娘淡淡一言就解決了皇鴻兒的炸刺兒:“非你不如她,她與我們不同。”
這話皇鴻兒就太喜歡了,道:“可不是嘛,我們一個魔教,一個山賊,咱們才是一邊兒的嘛。”
此女雖心思深沉,但到底只有二十來許,又不知因何緣故,將一顆紅塵心定在了林寧身上,連名分都不計,倒也放的下身段兒,顯得嬌俏動人。
得知具體活計后,皇鴻兒同樣無法理解林寧的做派:“天下貧苦人億萬萬,你又能幫幾個?”
林寧笑道:“你們天地神教不是將天下所有苦難之人都當兄弟嗎?”
皇鴻兒聞言一滯,竟也不遮掩,道:“小郎君自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么說說,誰還當過真…可你似乎當真了。哎呀呀,小郎君,你想不想當我教教主?你的做派和我教教義真的有很多相同之處,而且你做卻比歷代教主都好。你要成了我們圣教教主,豈不是更容易做這些…”
話沒說完就閉上了口,因為她感覺到了森森劍意,同面色淡漠的田五娘燦爛一笑。
林寧站在田五娘身旁看她如此,好笑道:“我做這些,自有我的道理。但是,并非一定非做不可,更不會不擇手段的去做這些。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始終是家人。而做這些善行,本也是為了更好的和她們一起生活,求個心安。但若是為了追逐善行,反而遠離家人,卻是舍本逐末了。你們魔教教主之位,還是由你自己去爭吧,我并無興趣。”
田五娘聞言鳳眸柔和,皇鴻兒卻也未怒,反而深深看了林寧一眼后,哼了聲道:“小郎君,若不入我圣教,只這些流民,你就夠嗆。我告訴你,這兩天我也暗中觀察來著,流民往這邊來的速度已是有些不對勁了,八成是有人使壞,故意讓他們過來。
那些人的手段你還沒嘗過,他們明著不殺你,暗地里使陰招,拖也能拖垮你。小郎君信否,你若將新來的這千號人安頓下來,過幾天就會有一萬人來。你若嘔血將一萬人都安排妥當了,那么后面就會來三萬、五萬甚至十萬!左右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流民。要是來的多是青壯也罷,可要是大半都是老弱病殘…我的小郎君喲,到那時,你該如何處置?”
林寧和田五娘二人聞言,都陰沉下臉色來。
果真要出現這種局面,那可真是殺人不見血。
田五娘緩緩問道:“你此言有何根據?”
皇鴻兒嬌聲笑道:“好姐姐,你想想,等閑誰會往這大山里云集?早先還好,可眼下都入了秋,大雪一旦封山,還不生生給狼叼去?往年天下遭災時,可有那么多人往滄瀾山里跑?對他們來說,第一選擇永遠都是那些大城。沒頭腦的往大山里跑,還不如留在鄉杍等死。”
林寧心里已經信了大半,眉頭蹙起,問道:“他們就不能是得了信兒才來的?”
皇鴻兒星星點點的美麗眸眼看著林寧,道:“小郎君,別說尋常流民,便是你們青云寨這樣的一方小豪雄,消息來源有很迅速嗎?連你們都無法很快的得知百里外發生的事,這些流民如何得知的?”
此言一出,林寧便真的確定了,有人在陰他,目光難免陰沉的問道:“是誰在背后使壞?”
皇鴻兒笑道:“小郎君又何必多此一問?這世上殺人不見血的刀多的是,如今誰最恨你,最恨青云寨,便是他們咯。我若沒猜錯,臨淄那八家因忽查爾而死的長老世家嫌疑最大。但他們不會親自動手,一來鞭長莫及,二來也不必親自動手。像他們那樣的高門世家,想對付一個山賊窩,簡直太容易不過。我沒猜錯的話,這幾日必還有動靜。”
林寧聞言,看了眼微微有些自得的皇鴻兒,對田五娘正色道:“娘子,她說的這些,和咱們之前分析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田五娘:“…”
她都不記得,林寧何時與她分析過這些。
面色驟變的皇鴻兒先看了眼田五娘的面色,再看林寧時,眼中的幽怨之色差點沒把林寧埋了。
心中怒罵:MMP!你得多不要臉,才說得出這番話來!
你們分析個屁!
林寧見她著惱,依然正色道:“真的,我們不僅猜到有人使壞,還猜到多半是西北世家。聽聞,西北有六大世家,尤其蒯家,勢力極大。此番手腳,多半就是他們的手尾,對不對?”
皇鴻兒聞言,狐疑的看著林寧,道:“你果真知道?”
林寧見她這般,心頭一松,肯定道:“當然!皇姑娘,以我和我娘子的智慧,還能讓那些人給坑了去?不過,對于如何應對此種局勢,我夫妻二人還未達成統一的意見。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鴻兒脫口道:“這還不簡單…”可看到林寧眸光忽地一亮,登時收住了口,她本心思靈透,心眼一轉,立刻反應過來。
再看向林寧,已是咬牙切齒!
這小山賊,忒奸猾!
林寧見這小妖女如此滑溜,居然不進套兒,有些遺憾的一嘆。
卻聽田五娘淡然道:“任他千般詭計,我自一劍斬之便是,何必嘆息。”
皇鴻兒提醒道:“他們顧忌你們的背景,所以不直接出手。若是你們率先出手,他們就有了動手的大義。這些人這般做,就是為了逼你們先出手呢。”
田五娘聞言,看向林寧,林寧沉默不言。
皇鴻兒幽幽妙目轉了轉,試探問道:“可是姜太虛許諾了什么?嗤,小郎君,你也是精明人,怎會信得過三大圣地之人?天劍山前車之鑒不遠,侯萬千和連石生數十年兄弟情義,到頭來如何?你與姜太虛比得上他們?”
林寧搖頭道:“我從不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但你也別得意,他們既然使不見血的陰謀詭計,我便以不見血的手段還回去便是。無非是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些。”
皇鴻兒聞言一怔,問道:“你也用不見血的手段?什么手段?”
林寧呵呵一笑,未答,卻與田五娘相視一笑。
默契會意,盡在不言中。
皇鴻兒:“…”
這是人干的事嗎?
“這就是你說的方法?”
一個半時辰后,三人站在魏城東集市街道一座極大的倉庫前,皇鴻兒質疑道。
林寧笑而不語,皇鴻兒追問道:“你剛才做什么去了?怎么知道這是蒯家最大的貨棧?”
林寧依舊笑而不語,怎么知道?
當他的移魂妙法是白學的么?
隨意尋著一個夜里打更的守夜人,便套問出了想要得到的消息。
林寧對田五娘道:“這里就是蒯家四方貨棧的總舵,這大半條街都是,后街還有上百間房,也都是,堆積了無數商貨。日后半月,或者更久,直到他們發覺前,咱們每晚來一回,運布,運錦紗,運藥草…運所有可用之生活物品。雖然咱們只有三個人,但一個是高品宗師,一個是堪比高品宗師的戰力,萬斤亦可負。他們不是愛使陰謀詭計,愛用不見血的殺人法子嗎?好啊!想安排多少就安排多少!我就用他們的家財,替天下百姓謀條活路!”
聽聞此言,田五娘自然鳳眸中帶著淡淡自豪的看著林寧。
而皇鴻兒星星點點的眸眼也亮晶晶的,不過卻埋怨道:“你倒是求仁得仁了,卻勞煩姐姐和我做牛做馬。這世間豈有堂堂宗師,做這等事的?”
林寧提醒道:“你我無親無故,我還為你施針呢。”
皇鴻兒氣個半死,跺腳嬌嗔道:“就會拿這個拿捏我!”
聲音又酥又妖又媚,連田五娘都皺了皺眉。
偏林寧木著一張臉,竟然無動于衷。
其實林寧自己心中都有些納悶,若非每晚都會和田五娘修練陰陽和合大道,輔助她修行,他都會以為自己出了問題。
這或許和他一直以為是雞肋擺設的智力值有關…
林寧不理從骨子里散發妖嬈嬌媚的皇鴻兒,對田五娘道:“開始吧。”
田五娘點頭后,林寧又對皇鴻兒道:“客棧內那些守夜的掌柜的、伙計們就交給你負責了,不要出人命,無聲無息的讓他們都昏睡過去,然后去幫五娘。我去尋些好藥來,聽說蒯家的草藥行不止在齊國,便是整個中原都頗有名頭,要是能尋到一些如朱果那般的奇珍寶藥,也可算你一份。今晚起,我們要做真正的汪洋大盜!”
皇鴻兒聞言,竟為這空頭許諾抿嘴一笑,道了聲:“這還差不多。”而后一個縱身,悄然無息的躍進貨棧。
長街上,林寧與田五娘對視稍許后,便各自分開,前去忙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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