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4章 瘋狂
科諾德爾市。
郊外，某間農場內。
陰森的倉庫中。
“不…饒了我，饒了我！”
一名白人男子被束縛于石柱之上，望著周圍斑駁遍布的血跡，以及對面石盆里裝滿的帶血眼珠，不由發出悲鳴。
“白克特，你不是一直向往著神秘的力量么？”
穿著黑袍的邪神信徒冷笑道：“現在…獻出你的眼睛，你就將感知神靈，回歸神靈的懷抱…”
“不…”
白克特淚水與其它液體飛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努力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死也不會信了這個教派的邪。
“啊！”
下一刻，凄厲的慘叫從倉庫中傳出，但由于這里位置實在太偏，人跡罕至，根本沒有外人聽見。
黑袍信徒將依舊滴血的眼球扔入盆中，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手，來到倉庫之外的二層木制樓房中。
在木制躺椅之上，正坐著一位中年富商模樣的男人。
他雙鬢斑白，叼著暗紅色的木制煙斗，似乎正在享受來自南方種植園的醇香煙絲。
“大人…下一次的祭品已經準備好了。”
黑袍信徒躬身，以虔誠的姿態道：“這一次的量遠超上次，吾主必會十分滿意。”
“很好…上古邪眼不會忘記賞賜你的。”
中年富商笑了笑：“你的職階…也可以提升一個等級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黑袍信徒狂喜，躬身退下。
等到他離開之后，中年富商望著他的表情，卻變得玩味而憐憫。
對方是這個農場的主人，因為想要獲得超凡之力，與‘拜眼教團’接觸。
在聯邦活躍的這些‘拜眼教團’成員們，實際上充斥著來自克里斯帝國不同勢力的間諜。
他們蠱惑群眾，舉行信奉‘上古邪眼’的儀式，并且不斷‘調整’，就是為了吸引真正的上古邪物降臨此地！
為此，一開始當然也付出了一些‘香餌’，比如一些一二階的職業信息，吸引了大量的信徒。
“想不到…聯邦人對神秘的狂熱，如此超出想象！”
中年富商欣喜地繼續抽著煙斗：“雖然有教會與十一局在追查，但我們在很多城市都有類似的布置…最終邪神會降臨于何處，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這一次之后，我也可以憑此積攢足夠的功勛，申請調回帝國了…”
“狂熱…還遠遠不夠…”
中年富商沒有看到的是，在農場的上空，一名身穿白袍，手持古老羊皮卷的老者正緩緩注視著此地。
狂神——希維納多！
祂沒有選擇上次與蘇魯見面的形象，而是如同一個人類老者，渾濁的目光望向市區。
“光輝女士任憑克里斯帝國如此，似乎早有預謀…而惡魔同樣有著自己的打算…這是兩位主宰的戰場…”
哪怕是狂妄之主，也不敢冒然卷入主宰級的爭端。
希維納多展開了手上的羊皮卷，輕笑道：“狂熱之篇…與我的狂妄之語，倒是十分相配。”
這個不知道是本尊還是化身的神靈，頓時開始了呢喃：
“每個人心中都有瘋狂的因子…”
“極致的恐懼，會醞釀極致的癲狂…”
“瘋狂吧！殺戮吧！享受狂妄所帶來的極致歡愉吧…”
市區。
伊麗莎白捧著裝滿長條面包的紙袋，準備回家當晚餐。
這時，她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呢喃。
那是根本聽不懂的語言，但一股煩躁驀然自心底蔓延。
她手里的面包一下落在地上，驚恐地望著周圍。
那奔行的馬車，似乎下一秒就要偏離跑道，撞在她的身上，將她撞得四分五裂，在墻上留下大片血漿。
她旁邊的一位年輕紳士，面孔變得赤紅，從鼻中傳出劇烈的喘息，隨時有可能將她拉入巷中，撕扯她的衣裙。
旁邊的一位胖太太，手里的剪刀或許下一秒就會刺穿她的眼珠！
整個世界，都似乎對她抱有強烈的惡意！
“啊！”
她美麗的臉龐驟然猙獰，將手里的女士皮包狠狠向旁邊那個年青紳士的臉上砸了過去。
血花飛濺！
與此同時，在她的前方，商店玻璃破碎，兩個扭打著的男子糾纏著滾了出來。
公共道路之上，數輛馬車不閃不避，加快速度地撞在一起，造成了可怕的交通災難，但周圍的人們對此視若無睹。
他們只是眼珠通紅，瘋狂地嚎叫著，拿起手邊能找到的武器，瘋狂攻擊著身邊的人，無論男女老幼、無論普通人甚至超凡者！
整個城市一下烽煙四起，變成了人間煉獄！
“這…終究是沒有趕上么？”
肖恩望著開始瘋狂的城市，與儀式中的內容一一對應，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那是神靈的氣息！
“竟然是涉及神靈的災難…莫非克里斯帝國曾經遭受過的厄運，要降臨到聯邦上了么？”
肖恩苦笑一聲。
他雖然偶爾有些理想化，但知道問題輕重。
這種程度的超凡災難，即使他成功晉升六階，成為神話級職業者，也未必能阻止！
“看來…我在儀式中看到的三幕景象，最終都是指向這里…如此高層次的‘厄運災難’，完全符合成為厄之皇帝的儀式條件…”
肖恩想了想，降落到地面上。
轟隆。
地面頓時凹陷，形成了一個洞窟，將他吞噬進去，表面又恢復如初。
“吾主…”
在臨時制作的地窟之中，肖恩先是向‘靈主’祈禱了一番，旋即開始布置儀式。
一個巨大的靈體從靈界中浮現，是娃娃魚的模樣，巨大的嘴巴張開，從中吐出一具行尸——波隆！
厄之皇帝的誕生，需要在一場大范圍的厄運災難中，血祭一位死靈王者！
現在，一切的條件已經齊備，而肖恩又跟神靈祈禱過，確認可以得到對方的庇護，信心十足。
“開始吧！”
他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開始晉升厄之皇帝。
“城市…”
郊區，農場中的中年富商愕然地接到了情報，眼中閃過一絲狂熱：“這是最好的機會…立即準備儀式，召喚上古邪眼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