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亡?”
對于花季少女來說,這是一個相當遙遠的詞匯。
誰能想象,它會突然襲來,掀開生活血淋淋的外衣。
“這…這不一定是真的,我只是一個學徒,得到的征兆不一定準確…”
白靈干巴巴地安慰。
實際上,她心里也在害怕。
這一次占卜,她做得非常順利,心里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最真實的占卜結果。
‘難道我是占星天才?’
一個念頭,不由在白靈心底浮現。
如果這一幕被蘇魯看到,只會付諸一笑。
并不是白靈的占卜能力有多強,只是主角光環起作用了而已。
所謂的占卜,大部分是從夢靈界獲得啟示,世界中所發生的事情,又有什么能瞞得過世界意志呢?
白靈在世界的‘權限’比較高,施展這一類占卜自然無往不利。
他也是故意教授對方的,想看看世界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你不用安慰我,早在發現佳佳失蹤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兇多吉少了…現在只想抓住兇手…”
米佳穎用力抓著白靈的手:“再占卜一次,兇手是誰?”
“我知道了。”
白靈深吸口氣,念誦占卜語句,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飛起,落入一片迷霧中。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明滅不定的燭火光芒。
‘這是…學校的走廊?’
白靈走向走廊,望著旁邊五彩渲染的油畫:“還是佳佳失蹤前走的那一條?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突然間,她的感知被觸動,看向一幅油畫。
從油畫當中,一個人形扭動著身體,鉆了出來,對著她探出雙手!
“兇手就是你!”
白靈恍然大悟。
但下一刻,一雙漆黑的大手,已經從后方伸了出來,死死扼住她的脖子!
白靈眼珠暴突,望著對面那個還在掙扎的人影。
“不…油畫中的怪物…不只一頭?”
如果她能回頭的話,就會發現在她背后,墻壁上一幅以幽暗為主題色彩的油畫中,探出了一雙黑色的大手,正在不斷剝奪她的生機!
“呃呃…”
白靈劇烈掙扎著,雙腿亂蹬,雙手死命掰扯著黑手,但那只手掌又冷又硬,似乎鋼鐵鑄造的一樣,帶著無與倫比的巨力,令她的意識逐漸陷入昏暗。
“白靈!白靈!”
耳邊,傳來了米佳穎的呼喊。
白靈回過神,發現自己躺在寢室中,不由長長呼吸,貪婪地吸納著新鮮空氣。
“剛才你怎么了?突然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我害怕你把自己掐死了。”
米佳穎在旁邊哭泣道。
“我…掐我自己?”
白靈愕然問道。
“不信你看!”
米佳穎拿過一面鏡子,在白靈潔白細膩的脖頸上,赫然有著一對鮮紅的掌印,并且掌印纖巧,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這是占卜的反噬…”
“我…我差點被自己掐死了!”
白靈后怕地道。
“抱歉…我不知道占卜這么危險。”米佳穎又好像快哭出來了。
“沒事,我也忘了老師說的。”
白靈擺擺手,鄭重坐好:“不過…我占卜到了金佳佳失蹤的真相…她被‘食人走廊’吞噬了!”
“那條走廊,真的會吃人?”
米佳穎驚呼一聲。
“不僅會吃人,并且還十分危險。”
白靈點頭。
“那我們怎么辦?要不要告訴老師或者校長?”米佳穎遲疑問道:“那已經是神秘程度很高的事件了,我們這種普通人沾到邊就有可能死亡…”
“不…不能告訴我舅舅。”
白靈脫口而出。
白景頒布禁止夜游令,顯然是知道了什么,卻并沒有多管。
這種‘冷血’的表現,令白靈心里充滿寒意。
米佳穎則是奇怪地盯著白靈,感覺這個閨蜜變了許多:“怎么了?你舅舅不是你偶像,也是你最信任的人么?”
“早就…不是了!”
白靈神情黯然地回答。
第二天,中午。
蘇魯背負雙手,在校園走廊上踱步,沿路遇到的不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恭敬地行禮。
他面帶微笑,頗有風度地一一頜首致意。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食人走廊’的位置。
因為沒有窗戶,白天也沒有點蠟燭,這一段路程顯得頗為陰森。
穿堂風呼嘯而過,帶來絲絲涼意。
“呦,這不是我們的小白靈么?為什么在這里?”
蘇魯望見白靈,她站在一幅油畫前,注視著油畫上的色彩,眸子里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舅舅…這些油畫,哪里買的?”
“這些么?我自己畫的…”蘇魯的笑容依舊溫和。
“自己…畫的?”
白靈差點脫口就問,你知不知道它會害死人?
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它們有什么涵義么?”
“沒有,只是感覺比較適合這邊的氣氛。”
蘇魯聳了聳肩膀。
“最近…學校內有學員失蹤。”白靈深吸口氣,目光死死盯著蘇魯:“你知道吧?”
“金同學么?我知道…”蘇魯嘆了口氣:“一個很活潑、開朗的女生,就是膽子大了點,喜歡夜晚游蕩,以為能發現什么秘密,純屬看多了…她不知道,夜晚的學院非常危險。”
“非常…危險?”
白靈怔了,她以為白景會千方百計地隱瞞真相,但想不到對方什么都說了。
“我知道天網中有一套標準,將神秘程度與危險程度掛鉤…我可以告訴你,這幢學院,它的神秘程度正在與日俱增!所以…要乖乖聽話,晚上不要出門游蕩。尤其是這條走廊,它在午夜會連接另外一個空間,放出很多可怕的惡靈,哪怕燒了這些油畫也沒有用。”
蘇魯鄭重道。
“學院為什么變得這么危險?”
心里的一個疑惑解開,但更多的疑惑浮現出來。
“它是一所神秘學院啊,神秘度提高,不是理所應當的么?”蘇魯道:“我只是在其中推了一把而已。”
白靈半天無語,突然躬身:“校長大人,我告辭了。”
她強忍著淚水,轉身小跑離開。
在她心里的那個舅舅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個冷血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