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眼袋很深的歐文打了哈欠:“你知道…我平時的生活很無聊,又不喜歡出門,對圍獵與酒會沙龍沒有興趣…”
“不…我不知道。”
蘇魯平靜回答。
“好吧…其實我是想說…”歐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喜歡閱讀,對古代文字略有研究…而在老瑪德,也就是你公寓的前任租客逝去之后,我在他的遺物中,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文本…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貪污任何一位租客的財產,我只是抄錄了副本,遺物全部都交給警署了…”
“那上面的一些描述,還有涉及的神秘,很有意思…所以我…我嘗試了下…”
歐文道:“到了最近…我發現我每晚都在做惡夢,并且還是同一個惡夢,這讓我的睡眠質量一落千丈…”
‘老瑪德竟然是個神秘者?不過…從對方將花園種滿苦艾草來看,這并非沒有可能…’
蘇魯摸了摸下巴。
至于歐文為什么不找光明女神教會與十一局?這很好理解。
畢竟獲取死亡租客的財物,并非什么好聽的事情,哪怕只是抄錄了一些內容。
‘更何況…這個歐文有些像小孩子,闖了禍第一時間想的是怎么隱瞞,或者自己解決掉…’
‘再說…只是做噩夢的話,十一局也未必受理。’
蘇魯雙手手指交叉,已經明白了前因后果,對期待的歐文道:“我需要翻閱一下你所說的手抄本…并且,請你仔細描述一下你的夢境!”
“沒有問題!”
歐文遞過幾本筆記本。
蘇魯翻開一看,發現上面的記錄十分混亂。
有的是通用希伯語、有古希伯語、甚至還有幾句古拉姆語,以及一些完全看不懂的符號。
“這…文法太混亂了…”
他皺了皺眉頭。
如果說古希伯語是神秘界通用語言的話,古拉姆語號稱最古之語,就十分少見了,并且這門語言似乎與靈界、古蛇會牽扯很深。
“我也覺得很奇怪…但這并非我抄錄的問題,我反復對照過的,它們與原本一模一樣。”
歐文嘆息一聲,回答道。
“那么…請繼續描述一下你的惡夢…”
蘇魯飛快翻閱,心里有了底。
這上面雖然有一些神秘學常識、但謬誤更多。
老瑪德與其說是一個職業者,還不如說是一個狂熱的神秘學愛好者,或者已經有半只腳踏入了超凡的大門。
‘因為這些知識太零碎了…應該是他一生中不斷獲取、總結的內容…可惜了,如果不是身體緣故,年紀太大,他或許有成為真正超凡者,掌握神秘力量的希望…’
‘唯一令人詫異的是,他竟然能接觸到一部分古拉姆語內容,這大概率與惡魔等邪惡存在有關…’
蘇魯維持著傾聽的姿勢,心里默默思索,歐文的描述同時不斷傳入耳朵:
“我…我只看到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那是一口四方形的古井,就在我的花園中…”
“我穿著復古的盛裝,在音樂鳴奏中一頭栽了進去…”
“孤獨、寒冷、與死亡一起擁抱著我…”
“再然后,我就蘇醒了過來…但這個夢,一連持續了很久…”
歐文臉上有些迷惘,似夢囈地說著。
蘇魯靈感外放,沒有在別墅內發現什么怨靈,歐文身上也很干凈。
他想了想,開口道:“或許…這只是一個夢,代表著一些啟示…你墮入枯井,與孤獨、寒冷相隨,代表你未來將會陷入某個麻煩,需要勇氣面對…”
當然,這也可能是某個儀式,讓你與不知名存在的思維相連,被祂所注視,俗稱作大死。
蘇魯心里補充了一句,問道:“那么…在你的花園中,是否有一口古井呢?”
“沒有!我的花園里面,從來沒有那種東西,我們可以去看看!”
歐文起身,領著蘇魯穿過客廳。
“這里…就你一個人住?”
蘇魯望著空曠的別墅,好奇問道。
“是的,我的父親喜歡住在市中心,還有一些親戚,但他們好像…很怕我!不…或許不是怕,而是怎么說呢?太尊敬了?讓人很不適應…”
歐文隨口回答。
“汪汪!”
走廊上,哈洛克興奮地跑來跑去,對著一排油畫狂吠。
“這些…都是我們道格威爾家族的歷代祖先,道格威爾家族于羅里市建成之前就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著,據傳祖先們還參與了城市的建設…”
歐文略有自豪地介紹道。
“這位是我的曾祖父,強尼·道格威爾,他曾經擔任本市議員,推動了地標燈塔的建設…”
“邊上這一位,是我的曾曾祖父,歐內斯特·道格威爾!一位大文豪,你或許看過他的作品…”
“還有最左側的,是大歐文與小歐文,他們參與了羅里市的建設…”
一邊說,歐文一邊帶著蘇魯,來到了別墅后方的花園。
這是一片很大的花圃,種滿了月季、玫瑰、郁金香、百合等常見的花卉,雇傭了花匠打理。
在花圃邊緣,還有一些圣女果。
歐文有些可惜地道:“這是我親手種的,如果你在六七月份到來,就可以品嘗一下它們的味道了。”
“以后總有機會的。”
蘇魯微笑回應,檢查了下整個花園,連帶花匠、園丁、以及女仆等人。
最后的結論是…都很干凈!
“請安心,做噩夢并非什么大事…我需要回去翻閱一下相關資料,這些抄本可否讓我帶回去一起研究?”
蘇魯詢問道。
“隨意…我已經不太想再見到它們了。我讓金德姆送你回去…抱歉…我狀態不佳,就不邀請你共進午餐了。”
歐文擺了擺手。
蘇魯夾著抄本,略微欠身一禮,帶著哈洛克離開。
在別墅門口,金德姆已經在馬車邊上等候了。
蘇魯點點頭,坐上馬車,望了眼鉆進來的哈洛克。
對方無辜地搖了搖狗臉,表示沒有絲毫收獲。
這種情況,令蘇魯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