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之內。
鮮血鋪地,女尸躺在中間,身上還有一個五芒星法陣,五個角內各有一個充滿神秘氣息的符號。
怎么看,怎么有一種邪惡的味道。
‘要是不成功,我除了殺人罪之外,還要加一個邪教徒的稱號了…’
蘇魯木著臉,用古希伯語,沉重地吐出咒文:
“我祈求黑暗的眷顧…”
“我引導月亮的力量…”
“那徘徊在黑暗中的靈啊…以我,施術者蘇魯·波特利之名義,召喚你們返回!復蘇吧!!!”
古希伯語是超凡世界的通用語,音調奇異。
配合著低沉沙啞的咒文,蕩漾在四周,營造出可怖的氣氛。
桌上的蠟燭驟然一暗,地上碧翠絲的尸體似乎動了動,又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
“失敗了!”
蘇魯頭疼欲裂,臉色凝重。
他連超凡者都算不上,而這個技能等級又很低,失敗才是正常。
咚咚!
更糟糕的是,外面的走廊上,已經傳來腳步聲。
‘如果我是幕后黑手,肯定要讓人過來捉奸在床…呃,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道理一樣,沒多少時間了。’
蘇魯強忍著惡心頭疼,重新念誦咒文。
既然已經做了,就要做到底,他性格之中,蘊含著一種執拗。
并且,伴隨著不斷熟練,至少他念誦咒文已經變得很流暢,不再結結巴巴。
而找到感覺后,自己吐出的音符也變得越發飄渺,仿佛冥界的贊歌。
“先生?請問需要幫忙么?”
房間內的異常,終于引起注意,門外傳來侍應生的喊聲。
蘇魯的腦袋越發沉重,到了最后一句。
‘不好…怕是還要失敗!’
一種預感,立即浮現在他心頭。
外面,聲音愈急,已經發展為拍打,差點就要撞門。
“…以我,施術者蘇魯·波特利…的名義…命令你,復蘇吧!”
蘇魯腦袋昏昏沉沉,將最后一句咒文吐出。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最后一句嘟囔之時,他發聲低微,又似乎摻雜了另外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一加入,地上的五芒星法陣立即閃動猩紅色的光華。
“成功了!”
蘇魯一個激靈,感覺腦袋一下變得精神起來:“怎么回事?我感覺快要失敗了啊?最后的聲音,似乎還摻雜了一個…”
他臉色瞬間變了。
因為在儀式最后,他似乎聽到了另外一個存在的囈語:“以月亮的名義!”
但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碧翠絲的尸體上,五芒星的法陣閃爍血紅色的光華,驀然大亮。
蘇魯悶哼一聲,幾乎癱倒在地:“該死!”
這一刻,他又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果然不是超凡者!
縱然施法成功,但沒有相應的‘法力槽’,因此這個術法,抽取的就是他的生命力!
屬性欄上,體質一欄的0.9,頃刻間狂跌到了0.6!
對蘇魯而言,就好像被一瞬間抽掉了不少血液與骨頭,臉色一下蒼白,萎頓在沙發上。
嗡嗡!
他勉強睜開眼睛,發現地面上的血泊此時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一般,蠕動回流,進入碧翠絲的胸口。
當血液都回流之后,傷口自動愈合,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中刀的一幕。
到儀式最后,碧翠絲身上的五芒星法陣也飛快縮小,來到額頭,似乎形成了某個烙印。
光芒一閃,烙印立即消失,融入皮膚之中。
蘇魯卻是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與另外一個存在相連,好像一條繩子,對面牽著某條小奶狗。
“成功了!”
他掙扎著,發出一個指令:“站起來!”
碧翠絲的尸體動了動,從地面上爬起,面無表情,眼珠轉動,盯著他。
‘這有點滲人!’
蘇魯勉強收拾了一下,打開正在被撞擊的房門,滿臉不耐煩之色:“怎么了?”
“呃…”
門外,原本一臉焦急的侍應生差點摔了個狗吃屎,飛快掃視一眼。
嗯,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男的臉色蒼白,這是消耗了多少體力啊?
他有些尷尬,但還是咳嗽了下,問道:“先生,女士,請問有什么需要么?”
“不…需…要!”
蘇魯剛有了一個開口的念頭,一個女聲就從背后傳來,是碧翠絲,或者說,那個尸姬!
“抱歉!打擾了!”
侍應生滿臉尷尬的笑容,連忙關上門。
蘇魯轉過身,覺得仿佛見了鬼:“狗屎!你還會說話?”
尸姬是最低級的仆役,簡單而言,就是操縱尸體,仿佛馬戲團的玩偶娃娃一樣,根本不可能說話的。
或許那些黑巫術大師能做到這點,但絕對不包括蘇魯!
‘所有的超凡儀式都十分危險,因為你不知道它最終的結果會導向何處…特別是偏向黑暗一類的,有很大可能會導致極為可怕的結果…’
一段獵魔知識浮現出來,令蘇魯打了個寒顫。
他注視著碧翠絲,不知道為何,感覺變成尸姬之后的碧翠絲,皮膚更加蒼白晶瑩,帶著一種冰山美人的氣質。
“起立、坐下、伸手、抬腿…說話…咦?怎么不說了?”
他又試了試,發現自己制作出來的尸姬,絕對是產生了某種變異,不是簡單的扯線木偶,而是可以根據自己的指令,進行半智能化操作。
‘好像…搞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若是產生儀式變異,出現壞結果的可能性幾乎是九成九!’
“算了!”
蘇魯檢查了下包廂,發現之前的血液回流實在幫了大忙,整個包廂除了有些亂之外,沒有一滴血液留存,連自己與碧翠絲衣服上的血液,都回流進了尸體中。
他立即穿上外套,命令碧翠絲跟在自己身后,一前一后地出了包廂。
‘先去人多的地方轉一轉,然后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蘇魯好像情侶一樣與碧翠絲分別,卻暗暗下了指令。
這指令的潛在意思,就是為我制作不在場證明,再死得遠遠的。
如果是普通的尸姬,離開施術者一定距離,就會直接‘斷電’倒地,但這具顯然不同。
由于變異尸姬的不可控性,蘇魯絲毫沒有研究的想法,只想離麻煩越遠越好。
‘對不起,碧翠絲,愿你的亡靈得到安息!’
望著對方的背影遠去,蘇魯松了口氣,緊了緊衣服,準備去找個人多的地方定定神,同時為自己做個不在場證明。
‘這件事…不會這么結束的…’
‘該死…我的約會怎么會變成這樣?剛才那個侍應生…他的笑容讓我很不爽,雖然包廂內流血了,但我不是希望以這種方式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