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虛掩的窗戶縫中央,照進來的清冷的月光,勉強映亮了眼前這個高大的輪廓。
“南煙?”
耳邊,響起了祝烽熟悉的聲音。
他的一只手還輕撫在她的臉上,感覺到她氣喘吁吁,一頭的冷汗。
“做噩夢了嗎?”
南煙沒有說話。
她心跳如雷,剛剛那一瞬間,幾乎連呼吸都窒住了,只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直到這個時候,才看清湊到自己面前的那熟悉的面容。
是祝烽。
是他。
剛剛,怎么會夢見阿日斯蘭的?
她有些喘息不定,嘴唇微微顫抖著:“皇上…?”
祝烽已經坐到了床邊,伸手將她從床上抱起來,用力的抱進懷里:“是朕。”
“你是做噩夢了,對嗎?”
“嚇壞了吧?”
南煙伸出顫抖的手,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靠進他的懷里,聞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氣息,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她輕聲道:“皇上…”
聲音帶著一點哽咽,很快就埋進了他的懷里。
祝烽是從外面走進來不多久,身上還帶著夜風的清冷,但這個時候,懷里抱著這個溫軟又馨香的身子,他立刻就感到了一點燥熱。
從身體深處燃起。
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上了床,抱著她的手臂一點都沒有松開,兩個人緊緊的相擁著。
他說道:“怎么了?”
南煙沒說話,只在他懷里輕輕的搖了搖頭。
可是,分明能感覺懷中這個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顫抖著。
他想了想,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將那張小臉抬起來。
屋子里光線太暗了,只能勉強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到那消瘦的小臉的輪廓,還有那雙明亮的眼睛,即使在晦暗的光線下,也閃閃發光。
但,好像是淚光。
一看到這樣的她,祝烽身體里的那把火燒得更厲害了。
已經,很長時間了。
自從上一次,兩個人在宮中,因為寧妃的事情而起了爭執之后,就沒有再同過房。
即使在船上,南煙夜夜守在他的房中,兩個人也同榻而眠。
但,他也沒有碰她。
他,想抱她。
現在,這種已經叫囂著,像一頭關不住的野獸似得,在他的皮骨內掙扎嘶吼,幾乎要沖出身體。
那種火焰一瞬間從腳底沖到了頭頂。
他一低頭,擒住了她的唇。
南煙驀地睜大眼睛,眼中甚至還有淚光,卻已經來不及說什么,就感覺祝烽的雙手有些不受控制的用力,黑暗中,響起了布帛撕裂的聲音。
她光裸的身子很快就暴露在了夜晚清冷的空氣里。
但是,不冷。
他在她的身體里點燃了一團火。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他微微弓起的腰背,在清冷的月光下呈現出一種磅礴的力量感。
耳邊,甚至還響著遠處陣陣的鐘聲。
南煙漸漸的,在他火熱的侵襲下,陷入了黑暗當中。
第二天早上,她睜開了疲憊的眼睛。
一眼,就看到冉小玉守在床邊。
“娘娘,”她小聲道:“你還好吧?”
南煙有點回不過神來。
什么叫,還好吧?
不過,自己好像真的不太好。
一身的酸軟,好像被馬車碾過似得,全身的骨頭都碎成了渣,半天都抬不起一根手指來。
好不容易積攢了一點力氣,抬起手,卻發現——
自己的身子,好像,是光著的!
肌膚直接與單薄的被子相貼,能明顯的感覺到那種異樣,她下意識的將被子掀開一角,低頭一看——
“哎?!”
衣裳,怎么都碎成碎片了?
這時,她的腦海里一下子閃現過了幾個畫面,是昨晚在黑暗中,那布帛撕裂的刺耳的聲音,還有,還有祝烽低沉的喘息聲,在耳邊不斷的回響著。
仿佛潮涌一般,一波一波的沖擊著她。
南煙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臉色從剛剛受到驚嚇的蒼白,慢慢的,變得有點紅了起來。
而一旁的冉小玉,也止不住的有點臉紅。
她輕咳了一聲道:“昨晚,皇上來過。”
“啊?”
“早上奴婢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出去了。”
“還特地吩咐,不讓叫醒娘娘。”
“所以,奴婢一直在這里守著。”
南煙一直沉默著,像是回不過神似得,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傻乎乎的道:“皇上來過?”
“嗯。”
那,昨晚的那些,就都不是夢了?
只有自己夢到阿日斯蘭突然出現在面前,才是噩夢吧。
南煙不由得有些臉紅,尤其看著冉小玉一臉要笑不笑的樣子,更羞赧不已,她只能輕聲道:“你,給我找件衣裳來。”
冉小玉已經在旁邊準備好了,但說道:“娘娘要不要沐浴一下?”
“算了。”
南煙搖搖頭,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些。
她很快穿上了衣服,洗漱了一番。
身子,還有些發軟。
雖然,昨晚自己幾乎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狀態,但,還是能依稀記得他的熱情。
兩個人,畢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真正的同過房了。
她也深知,這個男人的精力,有多旺盛。
不過——
心里不免又有些疑惑。
秦若瀾不是來了嗎?
而且,這兩天他們兩個人一直在那個靜室內,不允許人打擾。
雖說,祝烽只要說是談事情,就一定是談事情,不可能在道觀中白日宣淫,但到了晚上——
他們兩,也沒有嗎?
南煙覺得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
穿戴整齊,又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她便出了這個房間。
卻發現,外面更加安靜了。
除了幾個門口能看到一兩個道童站著,其他的地方,已經完全看不到那些道士了。
南煙走到了祝烽的那個靜室外,看見這里連守門的道童都沒有了。
她皺了一下眉頭,正要上前去敲門,就聽見旁邊傳來了寧妃的聲音——
“皇上不在。”
南煙原本還算輕松的心情,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就微微的一沉。
她轉過頭,看見寧妃站在院子的另一邊。
手里,拿著一只竹籃。
南煙道:“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