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軒笑道:“我騙你做什么?”
“而且,這個消息從西北那邊過來,已經過了兩個月,如今說不定,他們已經入關了呢。”
顧期青高興得差一點蹦起來:“這太好了。”
祝成軒笑瞇瞇的看著她。
顧期青高興過后,也回過神來自己剛剛太過失態,不由得紅了臉,急忙平復自己的情緒,而這個時候,腳下這條古道也走到了盡頭,他們就快要進城了,都看到城門口來往的人了。
于是,她身后跟著的丫鬟紅豆上前兩步,輕聲說道:“小姐,城門要關了,別被人看見。咱們還是早些回府吧。”
顧期青抬頭看了祝成軒一眼。
兩個年輕人的眼中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些不舍。
不過,再是不舍也沒關系,因為誰都知道,這只是短暫的別離而已,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在一起了。
想到這里,祝成軒也深吸了一口氣,柔聲叮囑道:“那,你早些回家吧,路上小心。”
顧期青點點頭。
她往馬車那邊走了兩步,又戀戀不舍的回頭看著祝成軒,輕聲說道:“殿下也要保重。”
祝成軒微笑著點點頭。
于是,他看著顧期青登上馬車,車夫揚鞭趕著馬車絕塵而去,這才翻身上馬,帶著隨從也往自己的太子府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整個京城都陷入了一種喜洋洋的氣氛里。
甚至,有些游手好閑的每天就在太子府附近游蕩,看著這府里進進出出的忙碌,墻壁門廊粉刷一新,屋檐下掛上了紅燦燦的燈籠,甚至連院子里那些花木的枝丫上都掛上了彩緞,原本靜謐雅致的府邸被妝點得艷麗非常。
八月十五,正是月圓,人也團圓的日子。
太子的婚禮,也就在這天舉行。
婚禮是在黃昏時分舉行,可南煙一大早就離開皇宮到了顧家,帶著仆婦們一起給顧期青上妝,顧期青看著銅鏡里臉頰紅如霞的自己,羞得更是面紅耳赤,南煙笑著扶著她的肩膀掰著她的腦袋:“多看看,這可是嫁為人婦之前的你,將來就看不到了。”
顧期青的臉都要紅破了:“娘娘!”
房中的人都大笑起來。
顧期青紅著臉道:“娘娘今天到這里來,合適嗎?”
要知道,南煙身為貴妃,應該算是太子那邊的人,也就是夫家的人。
南煙笑道:“本宮今天算你的娘家人,自然是要過來好好的折騰他們一番了。別讓他們祝家的人太得意。”
“折騰?”
顧期青心中疑惑,不知道她要怎么折騰。
這時,若水從外面跑進來,稟報貴妃娘娘,太子迎親的隊伍已經過了東寺街,就快到顧府了,南煙一聽,立刻說道:“把本宮帶來的人馬都派出去,可不能讓他們輕易的進來。”
“是!”
若水立刻就要下去,倒是顧期青疑惑的看向南煙:“娘娘帶了什么人馬來?”
南煙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顧期青見她一臉神秘的樣子,也不好多問,只聽見若水出去之后,不一會兒,樓下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好像真的有很多人,她急忙探頭去看,就看見一群穿紅著綠的宮女往外跑去,手里竟然都拿著綁著紅綢的木棍。
怎么還動上兵器了?
顧期青驚訝的回頭看著南煙:“娘娘,這是干什么?”
南煙笑道:“這叫下婿!”
顧期青睜大眼睛:“就,就是古書上說,要,要打——”
“對,殺威棒,她們都是去打新郎官的!”
顧期青一下子氣都軟了,看著那些宮女們“殺氣騰騰”的樣子,生怕他們傷了祝成軒,但又不好忤逆貴妃娘娘,只著急的說道:“娘娘,娘娘這是做什么呢?”
南煙笑道:“這些日子烏煙瘴氣的,好不容易有點喜事,本宮自然是要大大的熱鬧一番了。”
“只是,不知道該怎么熱鬧才好,幸好瀟瀟那丫頭臨走之前給本宮出了這么個主意。”
顧期青一聽,居然是許瀟瀟出的主意。
難怪之前送別她的時候,她總是一副古靈精怪,看著他們笑得意味深長的樣子,原來是在這兒給他們留了個坎兒。
就在這時,外面的鞭炮鑼鼓齊鳴,熱鬧的聲音一下子傳到了府內。
顧期青也有些急了,慌忙說道:“娘娘,還是別了吧。太子殿下可經不起這么打。”
南煙只看著她笑,并不說話。
倒是一旁的若水回來,看見顧期青急成這個樣子,忍不住說道:“娘娘就別再逗人啦。小姐放心,娘娘哪舍得那么打太子呢。那些梆子都是特制的,打在人身上根本不疼的。”
顧期青這才放下心來。
而另一邊,前來迎親的隊伍果然遇上了那一群殺氣騰騰的宮女,太子祝成軒站在門口,看著那些又粗又大的梆子,心里叫苦。
來迎親的除了他,還有他的死黨衛英,和陸臨川。
陸臨川雖然是從星羅湖出來的,但因為之前立了功,祝烽對他倒也是格外的寬厚,帶他回京之后就讓他去太子府做事,他跟太子的年紀相仿,也正是有干勁的年紀,加上太子為人寬厚,并不在意他的出身,所以兩邊很快就打得火熱。
陸臨川一看這些,立刻說道:“肯定是貴妃娘娘安排的。”
祝成軒道:“安排是娘娘安排的,但這主意——”
他想起許瀟瀟那張古靈精怪的臉,苦笑著在心里道:是她無疑了。
而在這時,遠在千里之外的許瀟瀟也正拎著自己遠行的一個大包袱翻身上了馬,她的母親帶著丫鬟站在門口,戀戀不舍的看著她,卻又管不住自己這個女兒,只說道:“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天到晚都想著往外跑,又不肯好好嫁人。”
許瀟瀟道:“我為什么要嫁人?”
許氏道:“不嫁人也罷了,你不是喜歡老家的嗎,怎么回來了,又要走?”
許瀟瀟笑道:“可我更喜歡自由自在的呀。”
“比起自由自在,我再喜歡的,不管是風景,還是人,那都不重要啦。”
說完,她對著許氏揮了揮手,策馬揚鞭,像一陣風似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