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道:“是查出什么來了?”
祝成軒道:“之前傳消息回來,像是有一點不尋常的東西,所以我讓他們好好的詳查一遍,把人也都扣住,現在想來是有結果了,所以進宮來稟報。”
南煙道:“那,讓他們進來稟報吧。”
祝成軒抬頭看向她:“貴妃娘娘,你不休息嗎?”
南煙道:“本宮沒事。這葛云禮一直沖著本宮,若他真的有問題,本宮也該知道知道。”
祝成軒想了想,道:“也是。”
便讓人出去傳話,不一會兒,衛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本就是個高大英俊,又比同齡人更沉穩的少年,經過了幾件事的歷練,更顯得成熟內斂,走進來的時候就帶著一股英武的氣息。
乍一看,南煙好像看到了當年第一眼看到祝烽走進交泰殿救下自己時的樣子。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衛英已經跪拜在地,說道:“小人拜見貴妃娘娘,拜見魏王殿下。”
祝成軒道:“你起來吧。”
“謝殿下。”
祝成軒說道:“衛英,你去葛云禮府上搜查,查出什么來了嗎?”
衛英說道:“查出了幾樣東西,正要交殿下看——和貴妃娘娘查驗。”
說完,他將帶來的東西呈到了祝成軒的面前,他們一看,是一些彩色的絲帶,大概有十來條,五顏六色什么都有,用一條彩帶綁成一束。
南煙看著這東西有些眼熟,想了一下,立刻說道:“這,這好像是地仙會的那些人拜神的時候用的。”
衛英說道:“娘娘英明。”
他指著那一束彩帶說道:“據我們這些日子的調查,地仙會的人每次敬神的時候,都以鐮刀、鋤頭和稻穗等這些東西為法器,這些都是田間地頭常用的東西,而他們身上纏著的就是這種彩帶,據說是他們香會的信物。”
“葛云禮的府上有地仙會的信物…”
祝成軒的眉頭擰了起來。
咬牙說道:“所以他已經跟地仙會的人暗中勾結了?”
衛英說道:“現在看來是這樣。”
“不僅如此,下官搜查他府上的時候,發現他家仆人中也有不少人信奉地仙會。”
南煙一聽,立刻問道:“那這些人知道地仙會想干什么嗎?”
衛英回答道:“下官連夜提審了這些人,發現他們都只是一些剛剛入會的人,并不知道內中詳情。”
“哦…”
南煙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衛英又說道:“不過,這些人我們也都扣押了起來,免得他們出去胡亂造謠生事。”
祝成軒立刻說道:“衛英,你做得很好!”
衛英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另一邊的南煙眉頭緊皺,顯然還有些余怒未消,哪怕葛云禮已經死了:“身為朝廷命官,居然跟地仙會這樣的民間香會私下來往。”
“他想要干什么?!”
祝成軒也說道:“是啊,他可是三朝老臣,侍奉過皇爺爺的。”
“堂堂大理寺卿,居然跟地仙會這種香會暗中來往。”
“而且,地仙會如果真的如我們猜測,對朝廷有異心,那他這么做的話——”
衛英沉默了許久,慢慢說道:“那么,他為什么會在皇上遇刺之后突然跳出來,而且在玄穹寶殿中對貴妃娘娘咄咄逼人,那就不足為奇了。”
南煙看向他。
祝成軒也說道:“你的意思是——”
衛英道:“試想,若在玄穹寶殿,貴妃娘娘被他所針對,若真的如了他的愿,現在會如何?”
“貴妃娘娘是如今主持朝廷大局的人,殿下臨朝聽政,也多賴貴妃娘娘的護持才能穩定朝局。若他針對貴妃娘娘的那些指控得逞,那現在,貴妃娘娘就算不被他們大理寺扣押審問,至少也要被強制留在后宮中閉門思過不能與外界聯系。”
“那,朝政如何?京城內外又如何?”
聽到他這么說,祝成軒驀地打了個寒顫。
這種可能,簡直不敢去想!
南煙沉聲說道:“葛云禮…看來他死得不冤!”
衛英說道:“他的不冤,不止這一項。”
“嗯?”
南煙聽他這么說,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他:“衛小侯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衛英從袖子里又拿出了一樣東西,奉到她的面前,說道:“這一個,也是在葛云禮的府上找到的。”
南煙接過來一看,是一張紙。
角落有被燒過的痕跡。
她急忙打開,那竟然是一份名冊。
祝成軒也湊過來看,
他原本還有些奇怪,雖然現在是他和貴妃一起問事,但衛英畢竟是自己的親衛,而且,搜查葛府的事是自己下令,搜出什么東西來,也該跟那彩帶一樣,直奉給自己才對。
為什么這個東西,衛英會奉給貴妃娘娘。
而一看之下,他就明白為什么了。
那上面十幾個人的名字,都是女子的名字,不僅有名字,還有出身,家庭的背景等簡單的記錄。
一看就看出來,這是之前候選入宮采女的名冊。
南煙看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雖然看得出來是候選采女的名冊,但這些名字,她卻并不熟悉,確切的說,應該是落選了的采女的名字。
但是,當她看到最后一排的時候,那個名字和家庭出身的地方,卻被火燒了。
而只有這一行的最后,畫了一個勾。
衛英說道:“這份名冊,是下官進到葛云禮府上搜查的時候,他家管家正在焚燒家中一些來往信件的時候攔下的,可惜,去遲了一步,被燒掉了一角。”
“微臣懷疑,這名冊上的人,也就是候選采女,都是葛云禮安排的。”
南煙的眉頭擰了起來。
誰都知道,后宮有人,前朝好辦事,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自從自己做了貴妃之后,司家、顧家,甚至連老祖母的佟家都得到了庇蔭。
但葛云禮,他家中沒有沒有年齡適宜可以送到宮里的女子。
所以,他是把主意打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這些候選采女,只怕都被他買通,若能應選入宮,就成了他安插在后宮的棋子了。
只是,這些人名都不熟悉,只怕都落選了。
但這最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