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曾經被人下過洗髓花。”
祝烽的眉心微微一挑。
其實,他早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從推測出薛運的目的就是解毒的過程,甚至,是在拿自己當試驗品之后,他也就猜到了,薛運很有可能是曾經失憶過的。
給自己解毒,是為了給她自己順利解毒。
只不過,她所中的毒性,似乎不算太嚴重。
而且,應該是已經經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完全接受了失憶后那一段空白的記憶,也可以適應自己的生活和周圍的一切。
只是,他也失憶過,他知道一個人面對自己的空白記憶的時,那種極度渴求的心情。
想要付出一切,去填補。
祝烽道:“所以,你沒有拿朕試針。”
“是。”
祝烽又看了她一會兒,道:“你是在拿自己,給朕試針吧。”
“所以,你能提前制出那些香,也知曉該用什么藥物來壓制解毒之后的癥狀。”
“而你在都尉府被盜走的那顆藥,的確是你為朕煉制的。”
“但你后來交給貴妃的那顆藥,其實,是為你自己煉制的,對不對?”
薛運的頭埋得更低了。
看著她所在那里,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還在不住的顫抖的樣子,再回想起這些日子她做的事,承受的一切,祝烽輕嘆了口氣,道:“起來吧。”
“…謝皇上。”
薛運撐著綿軟的四肢,慢慢的爬起身來,再坐回到氈子上的時候,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眼中,仿佛還有淚光。
祝烽又說道:“事實上,你也并不需要試驗品。”
“你給自己解毒,也是完全可以的,為什么一定要跟朕合作?”
薛運道:“原本之前,是想要拿皇上試針,但后來,是為了跟著皇上離開白龍城。最重要的是,離開微臣的家。”
“你家?”
祝烽的心里忽的一動,像是明白過來了什么。
他看向薛運,沉聲道:“你中洗髓花,是因為——”
薛運低著頭,聲音也有些沙啞的道:“是,家母。”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的母親給你下毒?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是有人告訴了你,還是,她承認了?”
薛運低著頭道:“她沒有承認。”
“可是微臣記得,當微臣的記憶一片空白醒來的時候,她守著微臣。”
“她告訴微臣,我是生了病,所以造成了記憶的缺失,可后來微臣發現她好像在隱瞞著什么;直到,微臣從醫書上發現了洗髓花的藥性,也發現,在她的房中,藏著一些用過的洗髓花。”
“微臣就肯定,是她用藥,讓微臣失去了一段記憶。”
“她發現我發現了這一切,就一直阻止我。所以——”
祝烽道:“所以,你一來,是想要找一個為你試針的人,二來,也是想要找機會離開你的家,離開她身邊,才能為自己解毒。”
薛運道:“是。”
祝烽道:“那你,想起了什么?”
“或者說,你想起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