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諍看了他一眼。
半晌,才說道:“少明知故問,都這樣了,她能出來嗎?”
鶴衣笑了笑,道:“為何不能?雖說皇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她和皇上之間,主動權可都在她自己的手上。”
“當初若不是她自己,也沒有人敢讓她一直住在冷宮里。”
葉諍煩躁的擺了擺手:“行了別說了,越說越煩人。”
鶴衣歪著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那說說你吧,你倒是一直讓人往冷宮里送東西,可你自己為什么不去?”
“之前,你恨不得一天三頓飯都在冷宮吃吧。”
葉諍又瞥了他一眼,臉色微沉:“有這么回事嗎?你個牛鼻子老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干著丞相的活兒嗎?還有心管這個?”
鶴衣伸出食指對著他擺了兩下。
“唉,別亂說。”
“本朝自高皇帝之后,沒有‘丞相’。”
他說的話,葉諍自然也明白,高皇帝登基后的第十三年,當時的丞相被人告發謀反,高皇帝下令嚴查。這件大案牽扯了大半個朝廷,上萬人被株連,在那之后,中書省丞相一職被廢,后又分設了中書省左丞、右丞,就是為了避免丞相權力過大。
不過,現在沒有了右丞,只有他一個左丞,的確算是干著丞相的活兒。
只是沒有人敢這么明說。
葉諍嗤笑了一聲,道:“瞧你那貪生怕死的樣。”
鶴衣卻一點都不介意他這樣奚落自己,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要我說,你有空還是去冷宮看看吧,說不定接下來,就沒日子去了。”
“嗯?”
一聽這話,葉諍睜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咒我死?”
“我告訴你,你這身臭皮囊埋地下發臭了,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鶴衣無奈的搖頭,笑著走了。
不過,看著他對著自己擺了擺手,就這么離去的背影,葉諍的臉上卻漸漸的浮起了凝重的神情。
同樣凝重的神情,也出現在惠妃吳菀,和安嬪高玉容的臉上。
他們兩個人坐在重華宮中,手邊都各擺著一杯熱茶,果盒里放著各樣可口的點心,可他們一點都吃不下去。
沉默了氣氛中,吳菀沉沉的說道:“已經四個多月了。”
高玉容急忙抬起頭來。
吳菀轉頭瞪著她:“寧妃的肚子已經顯懷了,難道你是打算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高玉容急忙說道:“娘娘息怒。”
吳菀臉上倒沒有太多的怒容,只皺著眉頭,說道:“之前貴妃懷孕,她的身邊一直有皇上,下不了手也就罷了,可馮千雁,天天都在眼前,難道還真的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高玉容想了想,說道:“可是娘娘,寧妃之前跟我們——”
吳菀看向她:“你是說結盟?那那天你攔著本宮,又是什么意思?”
高玉容說道:“那天妾攔著娘娘,是因為娘娘沒必要為了她參合進去,可這件事又不一樣。她到底不是真的受寵,這個孩子哪怕真的生下來,對娘娘的影響也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