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就在祝烽有些怒意上騰的時候,卻聽見南煙又道:“還有,葉諍,你有簡二公子的消息嗎?”
祝烽的眉頭又是一擰。
葉諍聽了,倒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對啊,這一次到長清城,寧王那邊鬧了那么久,一直都沒看到他的蹤跡呢?他怎么了?”
南煙剛想要再說,可畢竟嗓子的傷還沒痊愈,剛剛又說了一大堆話,已經到了極限。
這個時候再一開口,就咳嗽了起來。
而且咳得非常的痛苦,好像刀割著喉嚨一樣,嚇得冉小玉急忙過來拍著她的后背給她順氣,輕聲說道:“娘娘有什么事,等嗓子好一點再說吧,又不急著這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
南煙劇烈的咳嗽著,還想再說什么,卻是咳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也對。
簡若丞是跟他們在海上失散的,但他自己是有備而來,有船接應,所以危險應該是不太可能有。
只是不知道,逃離了風暴之后,他會去哪里?
因為這一次,正如葉諍所說,跟寧王在長清城內鬧了這么久,最后城門口突圍的時候他們也沒看到簡若丞的身影,顯然,他是沒有回到寧王府的。
只怕,也沒有回長清城。
那他會去哪里呢?
之前在海上那艘大船上,跟那個神秘人談生意,說是談生意,他顯然是另有所圖,后來那個主人說東西被偷,也是他所為。
不知道他到底偷了人家什么,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連自己翩翩君子的身份和風度都不顧了。
但不管怎么樣,南煙還是相信他。
只希望,他沒有危險。
冉小玉拍了幾下,卻還是不管用,這時,一只肉呼呼的小手伸過來,摸上南煙的臉,南煙愣了一下,轉頭過去,就看見女兒小心平跪坐在椅子里,捧著她的臉,對著她的嘴撅起了小嘴。
“親親…”
南煙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就跟她親了一下。
然后,看見心平笑得兩眼彎成了兩條縫:“不痛!”
看到女兒甜蜜的笑容,南煙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小孩子長大的過程中,尤其走路,亂爬時,總是磕磕碰碰的,每一次她磕碰到什么,南煙,彤云姑姑,連同冉小玉他們,都會親親她被碰疼的地方,哄她說不痛了。
結果,她就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個女兒,真是貼心。
南煙看著她笑得那么開心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笑道:“心平乖,娘不痛了。”
“哈哈哈!”
心平歡天喜地的又坐回去吃她的東西。
南煙看著女兒,眼角眉梢也都是溫柔的笑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對著葉諍輕聲說道:“你想辦法,幫我打聽他的消息。”
“簡二公子?”
“嗯。”
“他不在長清城,可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這,人海茫茫,要找到他恐怕不容易。”
“盡力一試吧,哪怕得到他的一點消息。我只希望,他平安。”
說完最后一句話,南煙又難受得咳嗽了起來。
冉小玉和葉諍嚇得急忙上前扶著她,又是拍背,又是送水,而此刻,站在門口的祝烽,臉色已然鐵青。
原本想要進去的腳步,這一下徹底的停了下來。
他氣息一沉,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路上,都能看到周圍的丫鬟仆從在打掃園中各處,看到他臉色陰沉的走出來,還以為惹惱了皇帝,都紛紛跪拜下來。
“皇上…”
而祝烽誰也不理,誰也不看。
他只是握緊雙拳,不斷的往前走。
胸口那種濁氣,始終散不去,讓他有一種五內俱焚的感覺。
就在這時,旁邊響起了一個很輕的,帶著清冷之意的聲音——
“皇上。”
這個聲音,讓他腳步一滯,轉頭,就看見秦若瀾站在園門處,一張絕美的臉煞白,顯得格外的憔悴,正睜大眼睛望著自己,因為憔悴,越發顯得我見猶憐。
一看到她,祝烽的眉頭皺了一下。
自從在客棧里,盛怒之下殺了她的兩個隨身宮女之后,他們兩就幾乎沒有再接觸。
畢竟,祝烽的心中,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什么。
他甚至懷疑,之前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欺騙自己。
可是,剛剛那一幕,又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也許,自己的內心對司南煙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所以即使失憶,即使前塵盡忘,但自己一見到她,見到女兒,仍然會有莫名的溫柔,甚至想要憐惜她的沖動,油然而生。
可她對自己呢?
他也沒有忘記,在客棧里,黎不傷甚至不顧自己就在眼前,就敢直接沖進她的房間。
看著她的眼神,那種占有欲,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他的心里,直到現在,都沒有拔出來。
剛剛,聽到司南煙的話,甚至更扎得深了一些。
而且,還更多了一根刺。
名叫——簡二公子。
她到底還有多少男人,讓她念念不忘?她不是自己的妃子嗎?為什么還敢跟那么多男人牽扯不清?她就不怕自己——
想到這里,祝烽的牙更咬得緊了一些。
而看到他這副模樣,秦若瀾以為自己的出現讓祝烽生氣,不由得就有些傷心?
你,就真的厭惡我至此?
即使不記得以前的事,你也要就此跟我疏遠嗎?
想到這里,她的眼中不由得淚光閃動,卻還是站在那里不動,只是,也不離開,就這么望著祝烽。
沉默了一會兒,祝烽突然道:“朕有話要問你。”
一聽他的話,秦若瀾急忙走了過來。
“皇上有什么吩咐?”
“簡二公子,是個什么人?”
秦若瀾微微一怔,但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祝烽的身后。
這條路,是通向芙蓉居的,祝烽應該是剛剛從芙蓉居那邊出來,看他臉色難看,只怕是——
秦若瀾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輕聲道:“簡若丞,他曾經是皇上身邊的重臣,很得皇上的信任。”
“哦?”
祝烽的眉毛微微的挑了一下。
聽她這么一說,他的腦海里,好像有一些感覺浮現了出來。
他,是自己的臣子,心腹。
可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種很沉重,很矛盾的感覺,仿佛信任他,又恨不得殺了他。
因為他的存在,讓自己不安。
秦若瀾又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道:“只是——”
祝烽咬著牙:“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