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丞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
然后,那張俊美的臉上浮起了溫柔的微笑,說道:“能怎么樣呢,不過就是一筆生意而已啊。”
“是嗎?”
“當然,”簡若丞微笑著說道:“難道你還以為,寧王會為了一筆生意而責罰我嗎?”
看到他云淡風輕的笑容,南煙松了口氣。
喃喃道:“這樣就好。”
“嗯,什么?”簡若丞看著她,問道:“你在說什么?”
南煙急忙掩飾的擺擺手:“沒,沒什么。”
簡若丞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道:“你好好休息吧,你看你眼睛都有點發紅,一定是昨晚一直在為這筆生意擔心,沒有睡好。”
南煙問道:“對了,既然今天這筆生意沒有談成,但賣家有沒有說,什么時候繼續呢?”
“他說,他要考慮兩天。”
“考慮兩天?”
南煙有些詫異的皺起了眉頭:“為什么?”
簡若丞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們跟倓國國君兩邊的勢力,他都不想得罪,而且,兩邊給出的利益都很大,他也要權衡一下吧。”
“原來是這樣。”
南煙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那這兩天,我們就都要待在這艘船上了?”
“嗯。不過你放心,如果你不想見到某些人,可以跟我說,我去讓人守在你的門口。”
南煙遲疑了一下。
雖然,她不想見到蒙克,但黎不傷還隨時要來看自己,總不好把他也摒除在外了。
于是搖了搖頭:“不必了。”
簡若丞看了她一眼,也并不多問,只溫柔的說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南煙點點頭。
簡若丞端起她給他沏的那杯茶,喝了一口,然后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南煙坐在桌邊,一只手搭在桌沿,松了口氣的自言自語道:“不會連累他,那就好辦了。”
“不管怎么樣,我還是和當初一樣,將你當做好友。”
“我希望你迷途知返,更希望,你能安然無恙。”
她低喃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著,而站在門口,還沒有立刻離開的簡若丞,眸子微微的黯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海上,風平浪靜。
另一邊皇帝的御駕離開北平之后,也是一路風平浪靜的前行。
葉諍騎在馬背上,看著祝烽的金車,喃喃道:“難得這么安靜。”
平時御駕出行,為了舒適,每天不會走太長時間;尤其,這一次還帶著皇后和秦若瀾,顧及到女子,更是要經常停下來休息。
可這一次,不知道祝烽在想什么,這幾天一直讓大家全速前進,
這個速度,幾乎能趕上行軍的速度了。
沒兩天就過了天津,眼看著渡口就要到了。
小順子跑到他身邊,說道:“葉大人,要不要停下來讓大家生火做飯?”
葉諍回頭看了一眼靜默無聲的金車:“皇上沒出聲吧?”
“沒有呢。一直安靜得很。”
“早飯吃了嗎?”
“跟往常一樣,沒怎么碰。”
葉諍嘆了口氣。
這幾天,祝烽吃的東西也很少,只讓人把飯食送到車上,打開車門放到里面,也不準多問,過一會兒,再有人過去收拾碗碟。
里面的東西,也幾乎不怎么碰。
要知道,過去祝烽是很少有沒胃口的時候,哪怕打仗,身負數處重傷,血流如注,他照樣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但這一次,他卻好幾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身體怎么受得了?
葉諍想了想,說道:“等到了前面渡口再說,這里荒郊野外的,停下來也不好生活,渡口那邊有一些船工,可以直接用他們的火灶。”
小順子立刻答應道:“是。”
說完便往前走去。
另一邊的車上,許妙音輕輕的撩起了窗簾的一角,說道:“葉諍。”
葉諍立刻騎馬過去,俯下身來:“皇后娘娘。”
“前面要到渡口了嗎?”
“是的。”
許妙音點了點頭,又說道:“路上,有沒有打聽到公主殿下和冉小玉的下落?”
一提起這個,葉諍嘆了口氣。
就是沒有。
他已經派了好多人散開,去周圍的城鎮打聽,可報回來的消息,都是一無所獲。
雖然知道冉小玉一定會保護好心平公主,也知道她絕對有在外面能活得很好的本事,可自己心里,還是會忍不住的擔心。
聽到說毫無消息,許妙音的臉上,愁容更甚。
她安靜了一會兒,又道:“那個人呢?”
她指的,自然是秦若瀾。
大概是心里對秦若瀾還有怨憤,連名字都不愿意說,葉諍輕聲說道:“她也一直安靜得很,只有在之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想要見皇上,但是,沒得到允許。”
“哦…”
雖然,心里有點幸災樂禍,但又有點意外。
祝烽現在,連她也不見了?
許妙音淡淡的看了那邊的馬車一眼,說道:“沒事了。”
便放下了簾子。
葉諍繼續騎馬前進,御駕又走了一會兒,終于到了大渡口。
江流奔涌,浪花滔天,這樣一幅景色,讓人不由得感嘆山河壯麗。
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心思去欣賞美景,畢竟,他們接下來就要上船,往長清城那邊走了,而祝烽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指示呢。
小順子猶豫了一下,走到金車的窗戶下面,輕聲道:“皇上。”
里面的人也并不應他。
小順子說道:“啟稟皇上,御駕已經到了大渡口,馬上就可以登船了。”
仍舊沒有一點回應。
這時,秦若瀾走了過來。
她走到金車旁,輕聲說道:“皇上,妾求見。”
這兩天,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宮中的那段時間,不管御書房的大門關閉得多緊,只要她一出現,大門就會打開。
可是,金車仍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漸漸的,秦若瀾的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之前,可以說祝烽不想見到他們任何人,但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大渡口,要登船了,他不可能還誰都不應啊。
她回頭看,看見葉諍和許妙音都都紛紛走了上來。
許妙音聲息一沉,突然走上前來,一把推開了金車的門。
只見里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