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說道:“這個村名,是朕是御筆親題。”
眾人一聽這話,全都驚得目瞪口呆,石廿一更是連呼吸都屏住了,只睜大眼睛,看著那三個字。
祝烽道:“這個村,是朕所定的,你們,也就都是朕的人。”
“沒有人,能把你們從這里趕走。”
“這里,就是你們的家。”
聽到這些話,這些村民一個個的眼睛都紅了,而石廿一望著祝烽,激動得直發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
他磕著頭,顫聲道:“皇上,皇上對草民等如此寬厚,草民等,無以為報!”
說著,哭了起來。
而其他的那些村民也都跟著跪了下來,對著祝烽連連磕頭。
“草民等,叩謝天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祝烽慢慢的走到他們中間,看著這些人激動得一個個都開始痛哭流涕的樣子,平靜的說道:“這一次,你們也算為朕做了一件事,所以,朕還你們一個家。”
“不過,有一件事,朕要先跟你們說明白。”
“村名,是朕御筆親題,但,只是讓你們在此地安居樂業,不能借著朕的這個由頭,去惹是生非,甚至招搖撞騙。若被朕發現,朕一樣會要了你們一村人的性命!”
石廿一連連磕頭,急切的說道:“不敢,草民不敢!”
其實,祝烽也知道他們不敢。
但,皇帝御賜的東西,畢竟跟其他的東西不同,他很少在民間留下自己的手書,所以,也要先嚇唬一下這些人。
然后便說道:“好了,你們,進村去吧。”
這些村民又對著他三拜九叩,感恩不已,然后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往村子里走去。
口中,甚至還不停的念著佛。
石廿一往里走著,一邊走,一邊跟身邊的村民們說道:“這塊牌匾,就是我們村的寶貝了,我們要好好的保護,要世世代代的流傳下去。”
周圍的人都認真的道:“是!”
看著這些人感恩不已的樣子,南煙的臉上也浮起了一點笑意。
這時,感覺到衣裳被人拉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小石頭,正站在自己的身邊,仰頭望著自己。
“姨姨。”
他著一叫,他的母親嚇壞了,急忙跑過來跪下:“貴妃娘娘恕罪,孩子不懂事。”
說完,又打了一記小石頭的屁股:“誰讓你亂叫的?這是娘娘!”
南煙微笑著,說道:“不必如此拘禮。”
她看向小石頭:“你要跟我說什么?”
小石頭也被母親給罵醒了似得,小聲的說道:“娘娘,我是來謝謝娘娘的。”
南煙笑道:“不用謝。今后,跟著爹娘在這里好好的生活,長大以后,勤奮的做事,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這樣,姨姨會更高興,為小石頭驕傲的。”
聽到她的話,小石頭有些肅然。
充滿稚氣的小臉上,露出了認真的神情,鄭重的說道:“小石頭一定聽話!”
南煙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的母親對著南煙連連磕頭,千恩萬謝的帶著小石頭也進村了。
一片歡笑和喜悅。
兩個人站在村口,聽著那些歡聲笑語,還有感恩戴德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祝烽道:“起風了,回去吧。”
“嗯。”
南煙點點頭,牽著他的手。
兩個人一起回到馬車上,很快,就往燕王府駛去。
坐在馬車上,南煙的耳邊好像還是一直不停的回響著剛剛巨趺村中的歡聲笑語,自己也忍不住的嘴角往上翹著。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眉宇間,終究還是透著一團喜氣的祝烽。
輕聲道:“皇上,謝皇上。”
祝烽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又謝什么?”
南煙笑瞇瞇的,說道:“能饒恕這一村人的性命,皇上真是宅心仁厚。”
“哼。”
祝烽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朕,不過是看在,他們為朕做了事情的份上,才饒恕了他們。”
南煙立刻往他身邊挪了一些,靠在他身上:“是那塊碑,對嗎?”
祝烽低頭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南煙輕輕的點點頭,心中嘆道:果然如此。
那塊碑被發現的時機,還有地點,都太湊巧了,甚至,連上面的碑文,好像都是專門為了那一件事而來的。
所以,從看到碑文之后,她就有些懷疑。
祝烽撣了撣自己的衣襟,說道:“既然那些大臣們說,雷擊城墻,是一件不祥之兆,那朕就要化不祥為吉祥。”
“所以,皇上給出的那三天時間,其實,是用來刻碑,而且,將石碑埋進那個地方,是嗎?”
“不錯。”
“不過那塊碑,看起來真的很老了,連朝中的大臣們都看不出來。”
祝烽道:“因為,那就是一塊很古老的碑。”
“啊?”
“你還記不記得,石廿一說的那個故事,石蓮在毒死了石也一家,自己也自殺了之后,他們的先人就刻了一個巨大的石碑,埋在地底下,作為鎮宅之法。”
“啊!”南煙一下子想了起來:“原來,就是那塊碑啊!”
祝烽點頭道:“上面,原本就有他們先人所刻的‘長安’二字,而朕只是讓他們再在碑的背面,刻上‘北平’二字,就足以抵擋那些大臣們的不祥之說了。”
“原來是這樣。”
南煙點了點頭,又想了一下,然后說道:“其實皇上這一次,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殺這些人,是嗎?”
“你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把他們留下來的,對嗎?”
“哼。”
祝烽只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南煙微笑著,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過,她的心里,還是涌起了一點淡淡的疑惑。
祝烽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在謀劃這件事,或者說,準備跟大臣們來這一招,甚至比大臣們向他發難還早。
他好像,是事先預知了這件事,提前做好了準備似得。
那三天時間,不過是起碑,刻碑,埋碑的時間。
可是,他是怎么事先,就預知了這一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