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看著他,輕聲道:“簡大人,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不,事關人命,也關系著皇上的聲譽,這絕對不是閑事。”
簡若丞搖了搖頭,微笑著,卻也認真的說道:“你做得很對,皇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過,連你的話都聽不進去——,看來,我回去之后得跟鶴衣大人好好的商量一下。”
“皇上若想要締造他的盛世,這樣的嚴刑峻法是不行的。”
他們兩還在說著什么,這時,旁邊的黎不傷突然說道:“嚴刑峻法有什么不對嗎?”
兩個人都轉頭看向了這個孩子。
他睜大眼睛望著他們,說道:“治理國家難道不應該用嚴刑峻法嗎?”
南煙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倒是簡若丞微笑著說道:“沉疴用猛藥,亂世需重典。”
黎不傷一愣:“什么意思?”
簡若丞道:“意思就是,要因時制宜。”
“重病的人別無他法,所以要用猛藥取得一線生機;亂世人心渙散,需要用嚴刑峻法來殺一儆百,震懾人心。”
“這就叫——沉疴用猛藥,亂世需重典。”
“但現在不是亂世,國家也沒有到沉疴的地步,刑罰,的確應該寬和一些。”
黎不傷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都聽呆了。
南煙輕聲道:“簡大人是很有學問的人,你今后要多跟簡大人學習啊。”
黎不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氣質溫和的簡若丞,沒有說話,但眼中透出的桀驁之氣已經淡了一些。
他們一路往北走。
而南煙,也沒有再上過祝烽的馬車,終于,在一個秋風瑟瑟的日子,回到了金陵。
進入皇宮,馬車停了下來。
還沒下車,南煙就已經聽到了一陣悅耳,但有些吵鬧的鶯聲燕語,小心的撩起簾子一看,果然,皇后許妙音已經帶著其他幾位嬪妃站在前方迎駕了。
她小聲的對著黎不傷說了一句:“呆會兒要乖乖的。”
然后帶著他下了馬車。
祝烽一下馬車,眾人皆齊齊拜倒,山呼萬歲。
他的臉色也還算平和,既不高興,也沒有之前的怒意,只淡淡的一揮手:“都平身吧。”
眾人這才起身。
許妙音第一個迎上來,微笑著說道:“皇上辛苦了。”
“宮中還好?”
“蒙皇上庇佑,宮中并沒有什么事。”
“嗯,你辛苦了。”
“妾不敢。”
她一說完話,吳菀他們都一擁而上,噓寒問暖,親熱非常。
畢竟,皇上剛剛回宮,誰能在這一晚侍寢,是非常尊榮的一件事。
他們那邊熱鬧非凡,而另一邊,葉諍已經在安排眾人回到各自的地方,他走到簡若丞這邊,對黎不傷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簡大人了,知道嗎?”
黎不傷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猶豫的神情,看向南煙。
南煙微笑著說道:“不傷,簡大人家學淵源,尋常人還不能進他的家門呢。你這是多大的福氣?好好的跟著他去吧。”
黎不傷抓著她的袖子:“那你也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