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祝烽要吩咐什么,但他只是看著他們,什么都沒說,便又轉過身去,對著簡同光說道:“簡老,今日受益匪淺,容日后詳敘。”
簡同光說道:“老朽恭送燕王殿下。”
說完,便帶著身后的人又是俯身一揖,燕王也對著他們抬了抬手,然后轉身道:“走。”
這個字,當然是對南煙說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祝烽已經從她的身邊走過,她急忙對著簡同光他們也行了個禮,然后匆匆的跟上了祝烽的腳步。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簡同光嘆息著說道:“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呀。”
嘉禾少夫人笑道:“公公還沒死心嗎?”
說完,一雙溫柔的眼眸看向也望著回廊上已經快要消失的背影發愣的簡若丞,笑著說道:“這種事,外人也是急不來的。”
簡若丞這才回過頭來:“嗯?”
一家人紛紛搖著頭,都散了。
他還有些愣愣的,過了一會兒,又回過頭去,長廊上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出了簡宅的大門,外面的人差不多都散了。
只剩下一些比較堅持的讀書人守在兩邊,祝烽走出去之后,目不斜視,大步的走上馬車,等到南煙也登上馬車,就聽見他對著外面吩咐:“讓這里的兵馬都撤了。”
葉諍一聽,急忙過去下令。
兵馬很快就扯了回來,跟在馬車后面,隨著葉諍手里的鞭子甩出一聲銳響,他們一起離開了簡宅。
出來的時候很早,街上都還沒多少人,但這個時候,整個金陵城都已經活了起來,大街上滿是小販們熱情的叫喊聲,還有來往行人說話招呼的聲音,非常的熱鬧。
跟這樣的熱鬧相對的,卻是安靜得有些異樣的馬車里。
南煙原本以為,這件事解決了,算是解決了祝烽在登基前的一個心病,他應該高興,或者至少,情緒應該松緩一些才對——事實上,剛剛在簡宅門口,她的確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點溫柔的氣息。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全身卻散發著比來的時候更森冷的氣息。
整個車廂里,好像都要變成冰窖了。
南煙不知所措,但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少開口為妙。
所以,她安靜的蜷縮在馬車的一角。
但就在這時,她聽見祝烽的聲音冷冷的想起——
“是不是后悔了?”
“…?”
南煙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看向他——什么?
什么后悔了?
見她一臉茫然,不知為什么,原本就不怎么高興的心里,又是一股莫名的邪火騰了起來。
祝烽冷冷道:“那位簡家的二公子跟你,也是相談甚歡。現在是不是有點后悔沒有答應簡同光?”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南煙低下頭,耳朵尖微微的發紅,道:“奴婢剛剛說了,奴婢一身一體都是殿下的,這件事,自然是殿下做主,奴婢沒有別的心思。”
沒有別的心思…
祝烽聽到這句話,心里好像有點松緩了過來,但一想起剛剛她跟簡若丞在大堂門口的走廊上相視而笑的樣子,又覺得扎眼。
“那你剛剛跟簡若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