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寒抬起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顆系好手工版的襯衫紐扣。
聽到南梔的話,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四年不見,你倒是學會了勾引男人。”
南梔睫毛顫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昨晚不是在鳳曜面前也讓他輕一點?”他深黑的眼里帶著淡淡的嘲諷,不知是嘲諷她還是嘲諷他自己沒有把持住。
南梔胸口忽然生出一抹尖銳的疼痛。
很多時候,分開的情侶,彼此之間的信任也會跟著崩塌。
當然她也不奢求兩人之間再有什么信任了。
“沒有解釋?”
南梔迎上他宛若寒潭般的深眸,“你會錯意了,我手肘受了傷,鳳曜幫我擦藥。”
慕司寒英氣的輪廓緊繃了幾分,“你男朋友真體貼。”
南梔,“…”
“昨晚我們壹夜晴,他不會介意?”
南梔垂了垂眼眸,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垃圾筒里的套。
她的心臟,突然墜墜一痛。
以前他碰她,不喜歡有阻隔…當然,那時他也讓宮里的醫生給她配了不傷身體的避藥。
只是那次分開前,喬家出了事,她忘了吃,后來才會有了龍鳳胎。
他用套,是不是覺得她臟了?
南梔不愿胡思亂想,也沒必要去多想,成年男女之間,壹夜晴也是正常不過的。
“我不會告訴他,相信你也不會告訴赫連小姐的。”
慕司寒的臉色,冷鷙了幾分。
兩人看著彼此,誰都沒有說話。
昨晚的激情,已不復存在。
空氣里,蔓延著僵凝又冷硬的氣氛。
慕司寒系好了襯衫上最后一粒扣子,領口的前兩顆敞著,露出精致性感的鎖骨,他單手插進褲袋里,眼神幽幽沉沉的看著她,“晚上在這里等我。”
“晚宴的餐點準備完畢后我要回去了。”
她已經沒有了昨晚的熱情、大膽,清麗的眉眼恢復了淡雅,沉靜。
他想要在她澄亮的杏眸里捕捉到一絲異常,可是什么都沒有。
他插在褲袋里的大手,微微收緊。
“我還是留不住你么?”他緋色性感的薄唇輕啟。
南梔閉了閉眼,不敢再看他,而是看向窗外,“喬家的污點還在,而且…”
他冷笑了一聲,“而且什么,你是不是覺得我就非你不可了?”
南梔對上他幽冷的眼神,心臟抽抽一痛,“我知道你身邊不缺女人。”
他看著她,嘲諷的道,“但敢在我面前獻身的,可沒幾個。”
南梔揪著被子的雙手驟然收緊。
鼻腔里泛起淡淡的酸楚,明明曾經那么親密的兩個人,如今清醒時,卻只能這般針鋒相對的說話了。
她垂下眼斂,強行壓制住內心翻涌著的情緒,對他說道,“等下鳳曜要來接我了,你走吧!”
慕司寒英俊的臉難得沒有陰沉到底,他站在離床畔不遠的地方,眼神矜冷的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后什么話沒說,直接拉開房門朝外面走去了。
離開時,四周的空氣,像是被凜冽的寒風刮過。
冷得人冰寒刺骨。
南梔將自己的身子蜷縮在被子里,她提醒自己,不要難過,也不要委屈。
如今你和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不要再癡心妄想!
若是死纏爛打黏在他身邊,告訴他,她心里還有他,只會讓兩人陷入四年前被 迫分開的處境。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不顧一切的去愛了。
昨晚,就當是一場美好的夢境吧,夢做完了,也該回到現實了!
慕司寒離開沒多久,鳳曜便過來了。
南梔已經起床,換好了衣服,丟掉了垃圾。
窗戶大開著,散去了歡愉過后的氣息。
鳳曜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不適。
“頭還痛不痛?”鳳曜問。
“有點,不過能堅持做完今天的事情。”
鳳曜拍了下她的腦袋,“下次不開心,我帶你去海邊喊幾嗓子,千萬別喝酒了。你大概不知道你喝醉后有多勾人,還好我把持得住,不然,你昨晚…”
她昨晚,確實失身了,只不過是她主動的,不算吃虧。
只是…
兩人隔了那么長時間相遇,除了身體的交流,卻沒有問侯彼此一聲,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不是沒有時間問,而是不敢問。
害怕聽到對方過得很好,卻也害怕聽到對方過得不好。
她知道當初自己堅決離開,他心里是難受和生氣的。
他有多需要她,她也明白。
她走了,他心里又會變得空落落的,不知道好不容易好轉一點的心理疾病,有沒有加重?
可是這些,通通都不敢再問出口了。
因為沒辦法給對方一個承諾。
南梔跟著鳳曜回到城堡。
在廚房里忙碌了一天。
休息的時間,也會聽到城堡里的女傭人夸贊s國新上任的主君有多帥多有魅力,他大概是全球最年輕的一國之君吧!
忙完晚上的晚宴,南梔回到酒店收拾行李。
她沒有留下來。
慕司寒忙完回到酒店是將近晚上十一點。
他走到隔壁房間。
服務員正在里面打掃,方才有一對開鐘點房的情侶退了房。
慕司寒站在門口。
朝房間里看了一眼。
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鏡花水月,夢境一場。
“咦,地毯里怎么卡了枚戒指?”
聽到服務員的話,慕司寒大步上前。
從服務員手中一把奪過戒指。
戒指內壁,刻著兩個字母,z和h,中間是一顆心。
當初他連婚都沒求,直接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
“先生,這戒指是你的?”
慕司寒用力將戒指攥進手心,他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可我記得,除了先前那對情侶,退房的好像是位漂亮的女士啊!”
慕司寒眸色幽冷的看著服務員,“如果她回來找戒指,你讓她打我電話,我的號碼,”慕司寒微微頓了一下,“沒變過。”
服務員還想說什么,男人已經轉身大步離開了。
慕司寒回到房間,洗了澡躺在床上。
他盯著手中拿著的戒指,看了許久。
就如同她離開后的無數個日夜一樣,他睜著眼,一夜到天亮。
而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一聲都沒有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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