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拘留所出來的。
喬硯澤吸毒,還攤上了販毒的罪名。
喬氏被查,喬母沒受住打擊進了醫院。
一夕之間,喬家變了天。
這對南梔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她和喬家相認后,被喬母和喬硯澤愛護著,她沒有經過手喬家的生意,對生意場上事,她也一竅不通。
家里現在連個主心骨都沒有了。
她知道,她不能倒下。
站在拘留所門口,南梔拿起手機,跟慕司寒撥打電話。
但是打不通。
南梔心里清楚,聯系上他了又能改變什么呢?
喬硯澤已經供認不諱了。
國際刑警馬上就要將他帶走。
S國本就是禁毒的國家,在喬氏貨運船上發現大量die毒品,小舅舅是要判死刑的,慕司寒身為儲君,本就是要以身作則,不能徇私枉法。
她告訴他,只會讓他為難。
南梔沒有再撥打他的電話。
保鏢看到南梔從拘留所出來,連忙上前,“梔小姐,你讓我們找小櫻的下落,已經找到了。”
保鏢將地址交給南梔。
南梔心里燃起一絲希望。
如果能找到小櫻,說不定事情還有一絲轉機。
“馬上送我過去。”
小櫻所在的地方,在一個貧民窟。
窄窄的小巷,地面潮濕,墻壁斑駁,垃圾堆得很高,四周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南梔帶著保鏢,匆匆到了巷尾最后一棟老房子門口。
樓梯口用一扇生了銹的鐵門擋著,沒有關緊,南梔將門推開。
“在四樓?”
“是。”
南梔皺著秀眉,朝四樓走去。
心里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小櫻從島上回來后就不見了,小舅舅一直在找她,可是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可小舅舅被抓后,她派人一找,就將她找到了。
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貓膩?
南梔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她越發的謹慎和小心。
到了四樓,保鏢將南梔護到身后。
“梔小姐,門沒有關緊。”
南梔點了下頭,示意保鏢推開門進去。
房間很小,一個十多個平的小客廳,再往里,是一間房門緊閉的臥室。
保鏢推開臥室的門,看到里面的情形,他微微一愣。
“梔小姐,她…”
南梔越過保鏢,朝臥室走了幾步。
只見一張不大的小床上,躺著一抹纖瘦的身影。
她睜著眼睛,望向窗戶的方向,嘴里吐著白沫,床單濕了一大片。
最讓人心驚的,她還穿著紅色禮服,紅色高跟鞋,那應該是她和喬硯澤婚宴敬酒時穿的衣服。
她臉上化著新娘妝,臉色慘白一片。
乍一看到這副畫面,南梔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她朝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上前,伸出手指,探了探小櫻的鼻息。
保鏢往后倒退了一步,他朝南梔搖搖頭,“沒氣了。”
南梔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她明白過來了,保鏢能這么快找到小櫻,是她自己放出來的消息。
南梔看了眼床頭柜,安眠藥的瓶子,已經空了。
南梔閉了閉眼,渾身血液變得冰涼。
小櫻做得可真夠絕決!
眼角余光看到安眠藥瓶子邊上放著一個DV機,南梔走過去,拿起DV,打開開關,看到里面有一段視頻。
她點了播放鍵。
穿著紅色長裙化著精致妝容的小櫻坐在床邊。
南梔朝床上已經沒有氣息的小櫻看了一眼,頭皮有些發麻。
“南梔,我想你應該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了吧?”小櫻彎起烈焰般的紅唇笑了笑,她看起來并不開心,眼眶里盈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應該死了,我想你小舅舅要不了多久,也會下去陪我的。”
“我走得一點也不孤單,因為你,他沒有完成我和他的婚禮,等到了地下,我們會順利完成,你不會再成為阻礙!”
說完這段話,屏幕便暗了下去。
南梔放下DV,她眉頭緊皺的看著床上小櫻的尸體。
忽然看到她手中好像握著什么東西,她掰開小櫻的手,從里面拿出一枚徽章。
她走到窗戶邊,仔細看了下徽章。
好像是以前喬硯榮還在的時候,他創辦的慈善基金的徽章。
似乎想到什么,南梔對保鏢說道,“去查下喬硯榮生前的慈善基金會有沒有資助過小櫻?”
“是,梔小姐。”
保鏢離開后,南梔報了警。
南梔心情無比沉重的上了車,她打電話給安鳳,“媽,外婆好一點了嗎?”
“還是老樣子,打擊太重,不吃不喝的。”
“我做點吃的跟外婆送過來。”
喬家城堡一并被查封了,南梔只好去金漢宮做吃的。
走到醫院門口,南梔看到一群人,還有人說著跳樓了跳樓了,她心里咯噔了一聲,一股不太好的預感蔓延而出。
撥開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喬母,南梔嚇得手上的保溫盒掉落在了地上。
她呆呆怔怔的,一時間失去了所有反應。
醫生和護士趕了過來。
喬母還有一口氣,她被抬上推車。
南梔回過神,她跟著推車朝搶救室跑去。
喬母被推進搶救室后,南梔站在外面,雙手合十,不停向上蒼祈求。
安鳳得到消息,匆匆跑過來,淚水已經落滿了她的臉龐,“我只是去個洗手間,怎么就…”她狠狠朝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是我沒有看好你外婆,是我的錯!”
南梔上前,用力抱住安鳳。
這一刻,她覺得孤獨又害怕。
好不容易得到的親情,在一轉眼間,全都像泡沫般消失了。
又只剩下她和媽媽孤伶伶的兩個人了。
“都說這對母女是掃把星,現在出大事了吧?”李穎和裴父走了過來,看著亮著紅燈的搶救室,李穎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姐啊,你一定要挺過來啊,你走了,以后我們一家可怎么辦啊?”
南梔看著像哭喪一樣的李穎,她冷聲道,“外婆還在搶救,你哭天搶地的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