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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江織得知當爸,得知身世

  江織。”

  是周徐紡。

  她身上還披著個濕噠噠的麻袋,從頭蓋到了腳踝,水順著她額角往下滴:“綁匪不是圖錢。”

  猜到了,不是要錢,是要挑撥離間。

  江織把周徐紡拉到了身邊,槍口微微移動。

  “砰!”

  王麟顯傻掉了,正愣著神,腰間的槍套一緊,江織已經歸還了槍,隨后,他說了一句:“我女朋友還在水里,沒打撈到。”

  地上的蔥頭顫顫巍巍地抬頭:“那她、她是…”這不是您老的女朋友?

  江織面不改色:“她是鬼魂。”

  蔥頭:“…”

  周徐紡看了一眼陸星瀾的手臂,衣服破了,但沒見血。

  哦,江織要將計就計。

  她就對陸星瀾說:“你奶奶也是鬼魂。”

  言外之意是:和她一樣,人已經救出來了。

  陸星瀾剛剛是故意沒躲江織的槍,他也猜到了,所以——

  雖然慢了半拍,但他依舊像模像樣地抱住手,后背往船艙上一撞,演技非常蹩腳,臺詞非常生硬,毫無感情地念道:“江織,我的手被你打穿了。”

  江織:“…”

  他的槍法他還能不知道,頂多破皮。

  這時,重案組的人聞聲趕來。

  “怎么回事?誰開槍了?”

  周徐紡立馬閃身躲到了船艙內。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目擊證人喬四公子說:“快叫救護車,江家公子打傷了陸家公子。”

  趕過來的兩個人只見陸家公子抱著的手臂,一臉‘痛’色,江家公子站在一旁,一臉‘怒’色。

  趕緊,叫救護車!

  江家公子打傷了陸家公子…不一會兒就傳開了。

  從頭到尾,王麟顯and蔥頭:“…”不是只破了點皮嗎?難道是眼花了?

  江織走到這二人面前:“不懂?”

  不懂!

  “不懂可就不能亂說話。”他面上從容不迫,不緊不慢地又問了一句,“這句懂了?”

  懂了!

  江陸兩家的事要閉嘴,江織女朋友還活著的事也要閉嘴,全部閉嘴,就安安靜靜當個‘尸體’!

  四十分鐘后,陸星瀾被抬上了常康醫院的救護車。江織留在新海漁港,繼續打撈女朋友的‘尸體’,除了警方的人,還有江家陸家的人,將附近水域翻了個底朝天。

  船尾,風很大,江織在接電話,是陸星瀾打過來的。

  “我奶奶已經到醫院了,人沒大礙。”只是還沒醒。

  江織說:“消息先瞞著。”

  陸星瀾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將計就計?”

  江織沒具體說:“等會兒我上醫院找你。”

  掛了電話,他回了船艙。

  這艘船是觀光游輪,倉內有多間客房,周徐紡身上都濕了,脫了衣裳裹著被子在床上等。

  江織走過去:“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林秋楠喝了幾口海水,周徐紡把撈她上岸的時候,她還在昏迷。

  周徐紡就給她做了急救,借了路人的手機叫了救護車,還給陸家人打了電話,才這游回去找江織。

  她不知道林秋楠的情況:“陸星瀾他奶奶呢?”

  老人家年紀大,受了驚嚇,又喝了幾口水,周徐紡很擔心她。

  海邊風大,溫度偏低,江織把被子給她裹好:“人沒事。”

  那就好。

  周徐紡墜著的心放下了,說正事:“這件事很古怪,綁我和林奶奶的那個人是職業跑腿公司的人,就是說,是有人雇傭跑腿人,專門策劃了這起綁架案。”

  江織順著她的話補充:“嗯,贖金只是個幌子,他們的目的是撕票。”

  周徐紡突然想明白了,熊杰口中那個會來捕魚的‘漁民’是指警察,他是知道有人報了案的,故意等警察過來,然后借機撕票。

  她懂了:“是要殺我和林奶奶?”

  綁架是手段,殺人才是目的。

  “應該還不止,新海區的重案組接到報案,中途趕了過來。”江織分析,“一般來說,這種綁架案最忌諱的就是打草驚蛇,可偏偏有警察開了槍,我猜警方里面有對方的小鬼,故意制造驚動綁匪的假象,好給他們有撕票的理由。”

  她在船上也聽到了槍聲,也就是說,連報警也是幕后一并策劃好的。

  “重案組的人說是陸景松報的案,可一開始綁匪給的地址是七號碼頭,他們怕我和陸家從中做手腳,在才中途改了三號碼頭,陸景松是不可能知道新的地址的。”江織猜測,“除非有人故意把地址也告訴了陸景松,再假借他的名義報警。”

  如果對方有黑客,這種電話嫁禍,輕而易舉。

  江織繼續:“若是綁匪得逞,撕票殺了你和陸老夫人,警局可能會把這個案子當成普通綁架案,撕票的原因是因為報了警,那樣一來,我為了給你報仇,就會把過錯歸咎到報警的陸家。”

  幕后的人很了解他,知道他的死穴是周徐紡,若周徐紡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的確會報復,別說陸家,只要跟這件事扯上了關系,他都不會放過。

  周徐紡聽完,恍然大悟了:“兇手是想讓你跟陸家反目成仇?”

  “嗯,也順便殺了你和陸老夫人。”

  是一箭雙雕。

  好奸詐!好壞!

  周徐紡氣憤地腿一蹬,扯到了小腿,她眉頭一皺。

  江織立馬察覺了:“怎么了?”

  她搖頭。

  江織直接把被子掀開,見她光裸的小腿上有一道手指長的傷痕,已經結痂了:“你不是說沒受傷嗎?”

  周徐紡扯被子蓋上:“已經好了。”

  哪兒好了!

  江織不讓她蓋上,用手輕輕摸了摸那個傷口周圍,眉頭死皺著:“怎么弄的?”

  “應該在水里讓石頭刮到的。”

  海里有暗礁。

  江織在她腿上親了一下:“去醫院。”

  周徐紡有點癢,縮了縮:“好。”

  幾百號人在新海水域打撈了近兩個小時,依舊什么都沒有打撈到,周徐紡‘死不見尸’,江織因此‘悲痛過度’,暈厥在船上,喬南楚將他送往了最近的醫院——常康醫院。

  除了王麟顯和蔥頭,其他人不知情,將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大致版本就是:江小公子的女朋友沒了,江小公子悲痛死了,江小公子恨死了陸家了,陸老太太也沒了,陸家難過死了,還要被江織報復死了,因為他們報警了…

  凌晨一點,江織在醫院見了陸星瀾,兩人一左一右靠著墻,談了會兒話。

  “所以?”

  “那就反目唄。”

  “你槍法不錯。”

  “用你說。”

  談完后。

  陸星瀾穿著病號服,回了病房。

  名義上是他的病房,但里面住的是林秋楠。

  林秋楠只是喝了幾口水,驚嚇過度,人倒沒大礙:“那小姑娘沒事吧?”

  陸星瀾關上門:“沒事。”

  林秋楠也松了一口氣:“這次多虧了她,要不是她,我這條老命今晚就要交代出去了。”

  陸星瀾走到沙發那邊,躺下,補瞌睡:“有人冒充我爸報了案,警方一到綁匪就撕票了。”

  撕票是為了掩飾故意殺人的目的。

  林秋楠思忖:“看來那位不僅想殺人,還想嫁禍給我們陸家。”

  難怪綁匪會把地址另外發到了陸景松的手機上,就是為了制造陸家報警的假象,還真是機關算盡。

  姚碧璽問林秋楠:“媽,您知不知道是誰搞的鬼?”

  “知是知道,就是想不大明白,她怎么連同自個兒的親孫子也算計。”殺她就算了,連江織和周徐紡也在算計之內。

  姚碧璽立馬猜到了:“是江家那位?”

  林秋楠臉上血色還沒恢復,后背靠著枕頭,半躺著,有氣無力:“除了她,還能有誰這么恨我們陸家。”

  都這么多年了,還記著仇,許九如的一生,也是活得夠累的。

  陸聲還有件事沒想明白:“可江織是江家人,要對付我們陸家,江老太說一聲不就成了,她孫子還能不聽她的?用得著殺周徐紡嫁禍嗎?”她想了想,“還是說江織和江老太已經離了心,鬧到了相互算計的地步?”

  沙發上,陸星瀾瞇著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周徐紡跟周清讓是親戚,那位老人家怕是信不過她自個兒的孫子,怕他胳膊肘往咱們陸家拐。”

  祖孫相互不信任,看來,江家內部的問題很大。

  “徐紡是我的恩人,不管江織要做什么,你們都配合他。”林秋楠說完,蹙眉在思考。

  那邊,江織與陸星瀾談完,也回了一間vip病房,名義上是他的病房,不過是用來藏周徐紡的。

  “江織。”

  周徐紡從床上坐起來。

  他把她按回床上:“躺著別動。”他幫她蓋好被子,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床邊,“你是不是故意被抓?”

  周徐紡后背墊了好幾個枕頭,身上穿著病號服,側躺著:“嗯,是故意的。”一方面是因為林秋楠被抓,她想救人,另一方面是因為她現在不能亂打架了。

  “下次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江織沒她這么心善,他只在意她,“我希望你能優先考慮自己的安危。”

  “別人可以不管,陸家人不能不管。”周徐紡躺著不舒服,坐了起來,把江織兩只手抓在手里,“江織,你可能是陸家人。”

  江織稍稍怔愣了一下:“從哪兒得來的結論?”

  許九如那么恨陸家,會替陸家養孩子?

  周徐紡解釋:“我在陸家看到了陸景元的畫,他畫了你母親,畫上還有題字,寓意是新生。”

  所以她有理由懷疑,關婉蘇嫁進江家之前就懷了陸景元的孩子,只是陸家人不知道,江家人也不知道。

  “你跟我說過,許九如一直明里暗里地讓你對付陸家,可她自己為什么不動手,為什么不是江孝林和江扶離幫她報仇,而偏偏非要是你。”周徐紡停頓了片刻,揣測,“會不會是因為你是陸家的血脈,她想讓你和陸家自相殘殺。”

  江織也說過,許九如最喜歡借刀殺人。

  還有一個讓她懷疑的點:“江家對外說你是早產,可江家是做醫藥的,要把足月的孩子弄成跟早產一樣先天不足,也并不是難事。”

  江織一生下來,就在保溫箱里養著,心肺都有問題,從小就斷不了藥,如果不是真的早產,那就是用藥。

  這樣推測,跟后面的事也就都對上了,許九如從江織小時候起,就對他下藥,一直到他成年,吊著他一口氣,讓他纏綿病榻,可就是不殺他,因為仇還沒報,再恨也不讓他死。

  “早產這個事應該不是許九如弄的。”江織神色平靜,將所有情緒壓在了眼底深處,“是我父親江維宣,我母親臨盆前的一個星期,他把她帶出了江家,我是在外面出生的。如果你的假設都是對的,應該是我父親為了保我,把我弄成了早產的癥狀,只有這樣,才能瞞過許九如,讓我活下來。”

  如果許九如一開始就知道關婉蘇懷的是陸家的種,關婉蘇進不了陸家的門,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應該一個都活不了。

  江織順著假設往下推測:“大概是我百天的時候,假裝早產的事被許九如識破了,所以我母親在那時候遇害了,許九如從那時候起,借著先天不足的理由,開始給我下藥。”

  前后全對上了,是好大一盤棋。

  周徐紡愁著臉,心里很不好受:“許九如之所以留著你,是為了報復陸家。”

  如果推測都沒錯,那就應該是。

  “做親緣鑒定了?”江織了解她,既然起疑了,一定會去證實。

  周徐紡點頭:“我去拔了江維禮的頭發,鑒定結果要三天才能出來。”

  怪不得阿晚說她翻窗去了榆林公館。

  他握著她的手,不說話,眼睫毛垂著,燈光在他眼瞼下落了一層陰影。

  “你怎么不說話了?”

  “等鑒定結果出來再說吧。”他對許九如已經無話可說了。

  周徐紡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很難過?”

  他沒說話,只是抱著她。

  她乖乖的頭靠在他肩上,拍著他的背:“你這么難過,那我告訴你一件讓你開心的事好不好?”

  他聲音無力:“嗯?”

  “江織。”她歪著頭,湊在他耳邊,“我們有寶寶了。”

  ------題外話------

  四千字,沒分章哈。

  我用了一點兒倒敘,你們都接得上時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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