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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跟媳婦一起去貼膜~

  等著,現在就過去給你親。”

  周徐紡:“。”

  又是句號。

  江織拿了外套,邊往外走,邊發語音:“不要句號。”

  “給我發表情包。”

  強迫癥晚期患者周徐紡,發了個省略號過去。

  江織:…

  他家這個,撩不動。

  從江家老宅到八一大橋開車得一個多小時,阿晚開車是個求穩的,特別慢,江織嫌他開得慢,把他轟出了主駕駛。

  江織那車技,漂移似的。

  阿晚差點沒吐出來。

  不過,他們來的很不是時候,老遠就看見周徐紡的攤位前面,坐了個染了黃毛的青年,穿得很騷,耳朵上還戴了小黑鉆,看著很社會啊。

  黃毛社會騷青年正好在撩周徐紡,臉上掛著自以為帥破蒼穹的笑容:“能給個微信嗎?下次還來你這兒貼膜。”

  就這級別,頂多是個青銅。

  然后,遇上了王者江織。

  他頂著一頭霧面啞光的藍毛,腳步慢慢悠悠:“行啊。”從高定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條月白色的手絹,墊在椅子上,他坐下,桃花眼尾三分上挑,勾著人的魂,殺氣里還透著一股子不貪風月的清貴,“直接找我,我給你貼。”

  黃毛社會青年愣了,老半天才開口,還結巴了:“你、你是誰啊?”怎么有點眼熟。

  他抬起手,敲了敲周徐紡貼膜的小桌子,腕上的手表磕到了桌子角,咣咣輕響,他說:“這個攤子的‘老板娘’。”

  那塊手表,值八位數。

  黃毛社會小青年灰溜溜地撤了。

  “你怎么來了?”周徐紡是很開心的,眼睛彎了。

  江織面不改色地撩:“來給你親啊。”

  周徐紡臉皮薄,生怕被人聽見,東張西望,還沒做賊就開始心虛。

  天還沒黑,擺攤的人就不少了,貼膜的攤子旁邊,是個炒粉的小攤,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悄咪咪瞅了江織很久了:“小周,你男朋友啊?”

  ‘小周’剛要解釋的——

  ‘小周的男朋友’大長腿直接邁過了攤子,站到周徐紡身邊:“你吃飯了沒有?”

  周徐紡說沒有。

  才四點多啊。

  “我給你帶了。”江織讓阿晚去車上把保溫桶拿來,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周徐紡邊兒上,“你先吃飯,攤子我幫你看。”

  阿晚:“…”那是他媽給他準備的晚飯!

  好氣哦!

  最后,阿晚還是忍痛割愛地把他的便當給了周徐紡。

  周徐紡說謝謝,吃了一口排骨,問江織:“你會貼嗎?”

  “這有什么難的。”

  十五分鐘后,來了第一位客人。

  客人挑了鋼化膜,二十塊。

  江織像模像樣地撕掉客人原來的手機膜,然后用小棉布蘸了點水擦干凈,再把鋼化膜貼上——

  “喂!”

  客人是個三四十歲的大漢,體格很彪悍,看著脾氣不好。

  “你這人怎么貼的,滿屏都是氣泡!”

  “貼歪了!”

  “你到底會不會啊?!”

  要不是周徐紡在旁邊,他得把這男的扔到后面的江里去。

  他掀了,重新貼。

  “又貼歪了!”

  “底下還有一個氣泡。”

  “你這么刮,我手機都要刮壞了。”

  手機一扔。

  對方閉嘴了。

  “刮壞了,爺賠你一車。”江織踹了一下小桌子,桃花眼一掀,冷嗖嗖的,“能閉嘴了?”

  客人:“…”

  這帝都,遍地都是爺。

  瞧這一身,瞧這氣度…可能真是個爺,客人不說話了,看了看那滿屏的空氣泡,心里的草泥馬奔騰著。

  周徐紡也看見氣泡了:“我來貼。”

  江織還在用小鐵片刮屏幕上的氣泡,“你吃飯。”

  她迅速扒了幾口:“我吃完了。”

  “你嫌棄我貼的不好?”說完,他用力一刮。

  手機膜上好大一條劃痕。

  客人:“…”

  再刮下去,屏幕不知道還頂不頂得住。

  “那個,”客人從錢包里一張二十的,放在桌子上,“我不貼了。”然后撿起他滿屏都是氣泡和劃痕的手機,走了。

  江織沒管,把那二十塊錢捧給周徐紡:“說,你是不是嫌棄我貼得不好?”他可不爽了,“我還給你賺錢了。”

  周徐紡說不是:“你手都凍紅了。”

  心疼他啊。

  江織仰著頭笑,把錢塞她口袋里,然后把凍紅了的手遞到她面前,今日陰天,他滿眼都是光:“那你給我暖暖。”

  室外溫度零下了,很冷。

  周徐紡扭頭去拿放貨的兩個大箱子,埋頭,翻箱倒柜,找出前幾天賣剩的暖寶寶,撕開一片,貼在了江織的手臂上,再撕一片,貼在另外一邊手臂,貼得左右對稱、端端正正。

  然后周徐紡把江織的袖子放下來,整理好,再看他,發現:“你臉也凍紅了。”

  臉總不能貼暖寶寶吧。

  江織把漂亮的臉蛋湊過去:“你給我捂一下就好了。”

  周徐紡呆呆看了他好幾秒,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去三輪車里拿來那個只露眼睛的黃色頭盔,立馬給江織戴上:“這樣風就吹不到了。”

  他喜歡上的,是個什么生物?

  阿晚搖頭,不忍直視。

  旁邊炒粉攤子的大媽也看不下去:“小周啊。”

  小周扭頭:“嗯?”

  炒粉大媽問:“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周徐紡跟驕傲的語氣:“他是拍戲的。”哦,她反應過來,紅著小臉解釋,“他不是我男朋友。”

  炒粉大媽又朝江織瞅了好幾眼。

  越看越覺得不去自家侄子,她想把侄子介紹給小周,畢竟小周是這條街上最能吃苦耐勞的姑娘,很多攤主都想把親戚介紹給小周。

  再看小周這個男朋友…

  染了一頭藍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小伙子,估計是那種一百零八線的小明星,沒什么本事還天天要穿名牌,沒準還要小周賺錢養著。

  炒粉大媽腦補完一百萬字,嘆了一口氣:“兩個人過日子,最重要的是腳踏實地。”

  周徐紡沒聽懂,還是‘哦’了一聲。

  “還有啊,男人長相是其次,”炒粉大媽語重心長,“要上進才行。”

  周徐紡繼續‘哦’,問江織:“你還冷嗎?”

  江織說不冷,剛說完,就咳嗽了。

  炒粉大媽就在那邊來了一句:“你男朋友還挺嬌氣。”

  這句周徐紡聽懂了,有點不高興:“他只是身體不好。”

  “大男人的,這么弱不禁風可不行啊。”

  周徐紡不想理了,給江織順了順氣,等他不咳了,才說:“那邊有賣熱水袋的,你在這等我,我去給你買。”

  帶著黃色頭盔的江織:“嗯。”

  周徐紡跑著去買熱水袋了。

  江織把頭盔拿下,扒拉了兩下頭發:“阿晚。”聲音可沒有剛才在周徐紡面前那么乖了。

  阿晚上前:“老板。”

  “你去聯系一下,問問我腳下這塊地賣不賣?”

  阿晚就問了:“您買地干嘛呀?”

  “給周徐紡蓋個店面。”江織那雙桃花眼,半瞇著,似有若無地掠過那個炒粉攤子,“順道整頓整頓這條街。”

  吩咐完,他靠著貼膜的小桌子,單手支著下巴,撥了電話給薛寶怡:“貼膜嗎?”一雙腿太長,無處安放,便穿過桌子大喇喇地放著。

  阿晚回了個ok的手勢,扭頭,對炒粉大媽‘抱怨’:“誒,我老板他啊,就是錢多。”

  阿晚走到攤子前,塊頭很大,把小攤子都擋住了一半,繼續‘抱怨’:“對,人也嬌氣,在哪里吹了風,就在哪里蓋屋子,嬌氣鬼!”

  阿晚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拎著把玩:“可弱不禁風了,家里老太太為了養他啊,都建了幾個醫療實驗室了,醫院也承包了好幾個。”

  這車鑰匙認識吧。

  阿晚用車鑰匙掏掏耳朵:“他還不上進呢,成天拍拍這個拍拍那個,沒事就去國外的電影節轉悠,真是有夠不腳踏實地的。”

  雖然雇主大人的確很討厭。

  但怎么說也是他的雇主,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林晚晚也是個有氣節和榮辱觀的人。

  他能嫌棄,別人能嗎?

  不能!

  阿晚重重嘆了一口氣:“哎,再不好好拍戲,我老板他就得回家繼承億萬家產咯。”

  臉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她勉強擠出個‘和善友好’的笑容來:“小周男朋友啊,吃米粉不?”

  小周男朋友在打電話,說什么‘來周徐紡這兒拿貨,隨便你開價,錢找我要’,說完了這一句,才把目光轉到炒粉攤上:“不用,謝謝。”

  這言行舉止…

  越看越不得了。

  阿晚見縫插針地又來一句:“你看他,多嬌氣,胃都被山珍海味養刁了,亂吃不得東西,不像我,”話鋒一轉,“大媽,給我來碗米粉。”

  沉浸在‘這條街要被小周男朋友賣下了,米粉攤可能要被整頓走了’的惶恐之中的炒粉大媽:“…哦。”

  阿晚一想到他的排骨飯被貼膜的周小姐吃掉了,他就很餓:“可以加雞蛋嗎?”

  “可以。”

  “那給我加四個荷包蛋。”

  “行。”

  最后,炒粉大媽抖著手給阿晚抄一個三人份的米粉,加了兩大勺豬肉,一勺雞丁,并且死活不肯收錢。

  阿晚吃得那叫一個爽快,一口塞了一大坨雞蛋,回頭瞧見了小跑回來的周徐紡:“老板,小老板娘回來了。”

  江織明顯被這稱呼愉悅到了,笑得眼里春色搖晃。

  周徐紡是跑著來的,暖手袋被她揣在了衣服里,等到了江織跟前,才把藏在衣服里捂著的暖手袋塞給江織:“已經充好電了,你抱著。”

  江織眼里的春色更泛濫了。

  他的小姑娘會疼人。

  “小周啊。”

  隔壁炒粉大媽突然朝周徐紡豎起了大拇指:“你男朋友真不錯。”

  周徐紡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摸摸發燙的耳根子,偷偷看了江織一眼,很小聲地嘀咕:“不是男朋友。”

  炒粉大媽兩手握拳,做了個打氣的動作:“好好把握哦,加油!”

  周徐紡:“…”

  這個大媽好奇怪。

  今天,奇奇怪怪的人很多。

  剛來的客人是個年輕的小伙子,應該是跑了一路,還在喘氣,頭上都是汗:“貼膜嗎?”

  “貼。”周徐紡問客人,“你要貼哪一種的?”

  客人說:“都行。”

  周徐紡就給他挑了個鋼化膜。

  貼完后,客人又問:“手機殼有吧?”

  “有。”

  “來十個。”

  那邊,不腳踏實地·嬌氣不上進·不好好拍戲就要回去繼承家產的江織稍稍抬了一下眼皮。

  客人聲音似乎抖了一下:“二十個?”

  “咳咳咳咳咳…”

  江織在咳嗽。

  周徐紡立馬回頭,關切地看他。

  江織安撫地揉揉小姑娘的腦袋。

  客人這時候改口了:“四十個!”

  “你這個型號的手機殼沒有那么多。”周徐紡說。

  客人直接掃碼付賬:“什么型號的都行。”

  過了十多分鐘,又來了一位奇奇怪怪的客人。

  西裝革履,像大公司里上班的白領,他手里提了一個大袋子,袋子里全是手機,他倒在桌子上。

  “貼膜。”

  周徐紡很吃驚:“全部貼嗎?”

  “嗯,全部貼。”又問,“還有手機殼吧?”

  “有。”

  “來八十個,型號隨便,是手機殼就行。”

  周徐紡:“…”

  她貼了二十多分鐘,才貼完,等那人走了之后,她跟江織說:“這個人好多手機。”

  江織就挨著她坐,也不嫌周遭臟亂,抱著個暖手袋、戴著個頭盔一心等著周徐紡貼膜賺錢,乖得很,他問:“怎么了?”

  “他是不是偷手機的?”

  薛寶怡找得都是什么人!

  周徐紡糾結:“我們要不要報警?”

  “可能是賣二手手機的。”

  那還是不要報警了。

  周徐紡的微信來消息了,她點開看了一眼。

  江織問:“誰找你?”

  “是薛寶怡先生,他找我買手機殼。”她看完消息,把手機塞回包里,臉上是很開心的表情,“我今天賺了很多錢,江織,我請你吃水果凍。”

  為什么是水果凍?

  周徐紡最近喜歡上了水果凍,覺得草莓味的水果凍是跟棉花糖一樣棒的零食。

  因為今天‘生意很好’,她早早收了攤,領著江織去買了兩大袋水果凍,江織送她回家,她坐在車里吃了一路。

  江織的車里是粉粉的,還有棉花糖和牛奶。

  周徐紡抱著水果凍吃得很滿足。

  江織好笑:“這么喜歡?”

  她點頭,咬了一口草莓味的水果凍,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我以前沒吃過。”

  “你爸爸媽媽不給你買嗎?”

  她彎彎的眼睛慢慢耷拉下去了,不作聲,還不小心把水果凍的塑料盒子捏癟了,果凍肉掉在了車座上。

  “對不起,弄臟你的車了。”她伸手去撿。

  江織把她的手拉過去,先給她擦手,沒管車座:“以后我給你買。”摸摸她的頭,“還有什么沒吃過的,都跟我說,我都給你買。”

  她把腦袋抬起來,又笑了,一點也不失落,笑得特別傻。

  江織給她重新開了一個水果凍,喂到她嘴邊,她小口地咬。

  “甜嗎?”

  “甜。”

  他湊過去,在她唇上嘬了一下:“是很甜。”

  一口水果凍從嘴里漏出來的周徐紡:“…”

  她面紅耳赤呆成了一只鵝,嘴角還掛著點果凍星子。

  “又發燒了嗎?”說著,江織把那果凍星子舔掉了,臉也紅,眼圈都紅,只是目光一點也不躲,瞧著她,然后伸手,覆在她腦門上。

  是的,又發燒了。

  周徐紡的魂在云端飄了很久,才回神,手忙腳亂地從袋子里挑出來兩個草莓味的水果凍,塞到江織手里:“給你吃。”

  她推開車門,小跑著進屋了。

  一進屋,她就開始瞎蹦跶,躥來躥去,像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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