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蓮懷有身孕的消息,當晚就打電話告訴了身在南城的曲父曲母,二老激動得不行,第二天就裝了一車孕期補品驅車趕來了白金海岸。
“兩個月沒來,鎮上變化好大。”曲母笑吟吟地說,“老街這么一改造,像是來到了幾百年前。”
“就是想要打造成清明上河圖里的那種古街,以后也會是咱們這兒的一處景點。”徐隨珠笑著解釋。
“這個好!店面要是有多的,給我留兩間。”曲母說道,“李太太隔著海峽都要來這里開店賣鞋,我們比她近得多,哪好落后她呢!回頭運些日用品過來,在這里開個專賣店。先不說生意怎么樣,廣告費起碼省了。”
曲父這回倒是沒反駁妻子拍腦袋的想法,點點頭說:“是不錯,我看鎮上規劃了好幾個新樓盤?”
“對!都是李氏集團旗下的建筑公司和傅氏房產聯合開發的。”徐隨珠說道,“鎮上圍起來準備建的是一期,隔了條巷弄還有個二期,要等老街改造完,劇院和鎮心公園也建設得差不多了再開工。另外兩個樓盤在山里村,不過那邊還早著呢,鎮上鋪了個這么大的攤子,怎么也要等建得差不多了再去建第二、第三個。”
“不管怎么樣,峽灣鎮的人口會越來越密集,旺季游客又多,來這里開店生意不會差。”曲父總結道。
曲母嗔睨他一眼:“這回信我了吧?”
“信信信,夫人對市場的嗅覺比我敏銳!”
曲母笑罵了他一句“老不正經”,繼而和徐隨珠聊起女兒懷孕的事。
聊了片刻,曲母和曲父對了個眼神,隨即招呼忙前忙后的徐隨珠:“隨隨你別忙活了,過來一起坐。我倆今天來,除了看看紅蓮外,還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徐隨珠給他倆添了茶,在曲母旁邊坐了下來:“您說。”
“咳,是這樣的。”曲母握住徐隨珠的手,笑容溫和而滿意,斟酌著說明來意,“紅蓮和鐵軍的這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將來都會是曲氏的繼承人。徐家有你,曲家有他/她…當然了,他/她還是姓徐,就是…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徐隨珠:“…”
曲太太這是擔心她爹有了二娃、她添了弟弟或妹妹后心里有壓力。尤其在農村,兒子才是一家之后,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由此擔心多了個弟弟來和她搶老徐家的財產從而心生不悅、打心眼里不待見他,所以預先給她打預防針?老徐家的一切都是她的,絕對不會來跟她搶?
不禁哭笑不得:“您多慮了,我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擔心。我爹這把年紀還能給我生個兄弟姐妹,我高興都來不及。”
再退一步講,她的身家可是她自己實打實掙來的,老徐家有什么能讓她覬覦從而讓她不待見親弟弟、親妹妹的啊。
“那就好!那就好!”曲母眉開眼笑。
說開了兩邊都輕松。
她從此可以光明正大地往閨女家送大包小包的東西,外孫/外孫女出生后,包攬他/她成長所需的一切開銷也不怕外人嚼舌根了。
這個孩子的到來,不僅圓了紅蓮的夢,也是整個曲氏的未來。
曲太太一高興,決定不回南城了,留下來照顧閨女。
曲江就沒這么好命了,曲氏還需要他坐鎮呢。
這么一想,真希望外孫/外孫女早點臨世。
“乖乖,在你媽媽肚子里多多吸收營養、長得壯壯的,盡量別鬧你媽媽,出來以后外公教你怎么管公司…”
前面還說得挺像人話的,最后一句怎么這么欠抽呢!
曲夫人好氣又好笑,揮手攆攆丈夫:“走走走,快回去吧,下個月有什么好的年貨可以備起來了,今年過年肯定還是在這里。訂單不多就早點放假,工人開心,你也好早點過來…”
曲紅蓮哭笑不得:“媽,您和爸別不是這么早就想開始培養繼承人吧?”
這也太早了點吧,都還在她肚子里呢。
此刻興許還沒一顆豆芽菜大,連小名都起好了,可見爹媽是有多么盼望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你沒懷上我們不敢盼,懷上了那不是遲早的事嗎?不過你也別有壓力,你爸現在還做得動,等做不動了就雇個職業經理人,等乖乖大學畢業了再交還給她。你爸那就是隨口一說罷了,哪會真的從一歲就開始培養?他想我還不舍得呢!”
曲紅蓮愧疚地說:“女兒不孝。你們這個年紀,理該早就退休安享晚年了,以前我身體不好,不愛摻和公司的事,現在沒了這個負累,也說好明年去幫您和爸分擔點公司事務,卻出人意料地懷上了,我…”
“哎呀,你懷上才是最大的喜事!當務之急是好好安胎,生個健康壯實的孩子。公司忙可以雇人的么,而且你從來沒參與過公司的事,一時半會要接手很累的。我和你爸原先就在商量:明年起雇個經理人,他慢慢退下來,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無聊了尋個地方去旅游,旅游累了就回到這里,如今有了乖乖,這念頭就更強烈了,興許他這趟回去,就開始物色經理人了,過了年也賴在這里不回去了,哈哈…”
娘倆依偎在一起說體己話。
徐鐵軍在花園里敲敲打打修復著外孫小時候用過的搖籃,松散的地方用鉚釘加固,起糙的地方用砂紙磨平,然后清洗干凈晾在花園里。
除了搖籃,還有推車、坐車,都被他尋出來,一樣一樣修復、加固。
倒也不是舍不得買新的,而是用過的舊家什一沒有異味、二更光滑,隨隨都說舊東西好,大學生有文化,不聽她聽誰的?
所以這些天,趁丈母娘在家陪老婆,徐鐵軍陸陸續續把老宅里那些以前外孫用過的舊家什整理出來,井水沖洗干凈搬到了白金海岸。
除了搖籃,還有推車、坐車,他耐心十足地一樣一樣修復、加固。
勞作時,聽到屋里頭傳出丈母娘爽朗的笑聲間或夾雜著妻子輕松含笑的話語,他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