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志帶倆孩子上車后,發動車子,看到徐隨珠的甲殼蟲也慢吞吞地發動了,這速度,自行車騎快點就能趕超她,忍不住嘖嘆:“小昱啊,你媽媽平時也開這么慢嗎?還是說擔心我跟不上,特地放慢了速度?”
“媽媽就喜歡開慢車。”小包子老實地說,“爸爸經常說媽媽的開車速度比烏龜快不了多少,追一追就能被烏龜趕上。”
王友志哈哈大笑:“你爹評價得那是相當滴中肯啊!”
莊毅抽抽嘴角,心說這話你敢當著驍叔的面說,驍叔卻未必敢當著隨姨的面承認。
王友志的到來,最開心的莫過于幾位老爺子了,因為王友志喜歡喝酒,而且玩起行酒令一套一套的。
男人那一桌吃到后半餐鬧騰得簡直沒眼看。
女桌這邊和樂融融地嘮著嗑。
孩子們最喜歡這種場合了,因為能聚一塊兒玩。
何況徐鐵軍還給他們帶回來好多禮物,每拆一件就集體發出“哇”的驚嘆聲,得虧直播間聽不見聲音,否則星際網民們大概要好奇死了。其實就是一堆孩子們喜歡的玩具刀槍、卡通圖書。
玩具是徐鐵軍挑的,圖書是曲紅蓮挑的。他們蜜月去了好幾個城市,逛完景點逛街時,別的不一定買,看到有趣的文具玩具或是小孩子都喜歡的連環話、故事書,就會挑上一些。買的時候兩人還打賭:看誰挑的禮物更受孩子們喜歡。
不過現在嘛,估計早把這個賭約忘腦后了。
徐鐵軍被女婿、侄子挨個敬了一輪,借尿遁逃到了曲紅蓮旁邊。
曲紅蓮絞了條溫毛巾給他擦臉:“看你,臉都喝紅了。”
徐鐵軍憨憨笑著:“沒喝幾杯,而且是隨隨自己釀的酒,度數不高。”
臉紅是因為被子侄輩打趣的。
男人間那種葷笑話,莫說女人聽了容易害羞,他這樣的老實頭人也扛不住啊。
徐秀媛看著倆口子的互動,忍不住樂,湊到陸夫人身旁小聲感慨:“老話都說,結婚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依我看男人也差不多。鐵軍和紅蓮在一起后,臉上笑容都沒見消下去過。”
陸夫人含笑問她:“這下你可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了!”
徐隨珠看到自己老爹在蓮姨跟前溫馴得跟羊似的,也不由樂。
徐老爹這輩子,總算是苦盡甘來了。真好!
“嫂子,你就不擔心你爹再給你生個弟弟或妹妹啊?”林玉娟貼著她耳朵打趣。
話音剛落,就見曲紅蓮捂著嘴,隱忍地干嘔了幾下。
徐鐵軍忙問:“怎么了?”
曲紅蓮臉色微白:“我有點…”
“不舒服”三字還沒出口,又是一陣干嘔。
“紅蓮,你那什么…有沒有推遲啊?”
徐秀媛作為過來人,看到育齡婦女干嘔,第一想到的就是懷孕。
曲紅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說道:“是遲幾天了,但是…以前也經常這樣的…”
她的小日子一向不準,血虛寒厥證根治以后,加之一直在喝姜棗膏,已經半年沒有痛經現象了,但小日子造訪的時間依然不太準,有時候因為貪嘴吃點涼的,后續小日子會提前兩三天到來;有時候又莫名推遲個三五天,所以她壓根沒往懷孕這方面想。
“你倆要是沒做措施,那多半是有了!”徐秀媛興奮地一撫掌,“快快快,誰沒喝酒啊?快送紅蓮去醫院查查。”
“這么晚了還是算了吧。”曲紅蓮看了眼夜色,“我明天自己去好了。”
“蓮姨,還是去看看吧。”
徐隨珠看她干嘔了一通,臉色不是太好,如果真的有了,就得注意了,高齡產婦尤其是,頭三個月最危險,遂提議:
“咱們有車,去一趟醫院費不了多少工夫。就算是腸胃不舒服的反應,也應該去看醫生。”
“對對對,看過放心。”老爺子們也說道。
他們身邊倒是跟著家庭醫生,也攜帶著醫藥箱,卻都是西醫出身,帶的又都是跟老年人易患的毛病相關的急救藥、血壓計之類的,哪會備檢測婦女懷沒懷孕的試紙。擅長中意的劉大夫又在福聚島,這些人可不敢胡亂給藥。
“我們都喝了酒,我去喊小伍過來開車。”陸馳驍婦唱夫隨地站起身說。
徐隨珠取來外套,給曲紅蓮披上。
不管懷沒懷孕,這個季節夜里還是有幾分涼意的。
徐鐵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慢半拍地想要跟車一起去醫院,被徐秀媛拽了下來:“你喝成這樣,跟去有啥用?在這待著!等他們回來,再一起回家。”
徐隨珠忍著笑說:“爸,你喝了酒,吹風容易受涼,還是在這等吧,我陪蓮姨去。小伍開車你還不放心么?”
小伍開車當然放心,他是不放心…
哎呀!反正很緊張就是了。
這時候再醇的酒擱他面前也絕對沒心思喝了,扒著陽臺上,目送女婿的奧迪車駛出小區、駛向縣城醫院。
秋涼如水,夜風拂面,感到微微涼意,心情倒是漸漸平靜下來…
是啊,緊張什么呢?
有了說明他和紅蓮的身子骨不錯,這把年紀了居然還能懷上。今后繼續保持,爭取孩子成家立業前都健健康康的,盡量不給隨隨添負擔。
沒有也不會遺憾。身邊有隨隨這么個懂事、能干又孝順的閨女,還有什么不滿足的?當然,紅蓮可能會失落吧…
其實他想多了,曲紅蓮壓根沒對她自己的身體抱有這方面的奢想。
哪怕曲母一再和她說:堅持吃姜棗膏說不定會有奇跡,她也的確照做了,但因為神醫曾說過一句:她這身體想要孩子恐怕很難。是以她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從結婚以來,雖然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婚姻生活也很和諧美滿,卻始終沒敢往這方面去考慮。
見大家緊張得好似她是什么國寶一樣,感動之余不免有些想笑,去醫院的路上還對徐隨珠說:“肯定出去玩的這陣子,吃得有些油膩上火了,身體發出了抗議。不太可能是…”
徐隨珠安撫地拍拍她手:“不管是哪個原因,終究是看過醫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