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是徐隨珠帶隊“出征”的日子。
省一高、省二高,外加峽灣鎮中的三名學生,一共十二人,將在徐隨珠和另外兩名老師的帶領下,奔赴京都參加中外學子交誼晚會。
考慮到出席的嘉賓有不少是老外,中規中矩把國外一些經典著作里的橋段搬上英語劇的舞臺,未必能獲得他們的認同。
與其迎合了也未必出彩,倒不如展示自己國家的民俗魅力。
可獨辟蹊徑、劍走偏鋒哪是那么容易的。
徐隨珠搜腸刮肚想了好幾宿,終于被她想到了一個注意,決定大膽嘗新,自編自導一臺多元素糅雜的搞笑英語劇。
講述的是一群來自不同地區的農村學生,考上大學后,因地域和生活習性不同而在開學報到這一天發生的一連串搞笑的故事。
故事不難,難的是如何詮釋和表達。有些方言俚語翻譯成英文真能把人難住。徐隨珠就差沒把頭發抓禿咯。
好在學生們很刻苦,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在昏暗的燈光下排練。
臺詞嫻熟是一關、肢體表達是一關,最后一關是如何在聚光燈下、在諸多觀眾面前游刃有余地演出。
為此,徐隨珠和遲校長商量,周一晨會安排他們上大操場看臺,表演給全校師生看。
一遍不夠,來兩遍。最后一遍彩排,還是借了鎮里大會堂,演給全鎮居民看的。
學生們終于克服了緊張情緒,也不再頻頻出現演著演著背對觀眾的忘我情況。臺詞更不用說了,早自習、英語角,其他學生讀課文背單詞,他們就背英語劇。哪怕不是他們的臺詞,也背得滾瓜爛熟。
“應該沒問題了!”徐隨珠看完最后一遍彩排,鼓掌說道,“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盡力就是最好的答卷。”
倒是學生們,對這臺英語劇十分有信心。
“徐老師你放心吧!回去我和我們班英語老師一說,她說她打包票,我們這個節目會成為整臺晚會的高潮。”省一高的學生笑嘻嘻地說。
“沒錯!”省二高的學生點頭附和,“我們老師也說了,‘徐老師撇開英語不談,單她腦袋瓜子里這些創意、點子,就足夠讓大家刮目相看了’。”
峽灣鎮中的學生與有榮焉:“那是!我們徐老師出馬,打遍天下無敵手!”
“哈哈哈——”
自信的笑容飛出排練室。
遲校長貼著墻根站著,欣慰的笑容不曾收斂過。
其實他都知道:一高、二高的學生,初來那會兒,多多少少都帶著情緒。想來都在埋怨各自校長吧?——一個節目而已,放著一高、二高那么多經驗老到的英語老師不找,愣是找了個鄉鎮中學的老師給他們排練,兩個月,每個禮拜都要風雨無阻地在省城和余浦兩地之間折騰往返。至于嘛!
但現在,遲校長也看在眼里:他們融入了這個校園,并且對徐老師佩服得五體投地。
省重點中學經驗老到的英語老師確實不少,但他敢包票:沒有一個像徐老師這樣富有創意、懂得變通。可以說,徐老師的課堂,總能激發學生對學習的興趣。
同樣,擔心這兩個月因為排練、學習成績受影響的家長們,在最近一次月考成績出來后,也能安心了。
最近這次月考,參與排練的學生,幾門課總分不僅沒下降,相反還在年級段的排位中提升了。究其原因,正是英語和化學這兩門課,較之以往有了長足進步。
這些家長高興得不得了,事后一打聽,原來是峽灣中學的英語老師和化學老師上課風趣,全副心神都被老師的講課吸引了,想開小差都沒時間。上課認真了,成績能不上去嗎?
聽到風聲的縣一中校長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心說:徐隨珠這樣油鹽不進的怪物總歸是少數吧?大部分老師還是很容易挖的,畢竟都是凡人,誰不想多賺點錢呢?
于是,縣一中校長再次趾高氣昂地來到峽灣鎮,不過這回沒進鎮中,而是在校門口候著,看到鄧志杰出來就拉過他,咻咻咻地拋出縣一中能給的待遇,希望他能調到縣一中任教。
沒想到鄧志杰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嘿!縣一中校長氣樂了:這破漁村的鄉鎮中學究竟給了你們什么好處?一中開出的條件,連他當校長的聽了都心動,家在外地的單身漢竟然瞧不上眼?
鄧志杰急著和女朋友一起去漁村買海鮮呢,被縣一中校長拽著脫不開身,干脆直截了當明說:業余兼了海洋研究所的實驗室工作,在峽灣鎮中上課更為方便。
“鄧老師好樣的!”家有學生在鎮中上課的家長,路過聽到,吆喝一聲,給鄧志杰鼓掌。
縣一中校長氣得差沒心肌梗。
回去路上碰到峽灣鎮的鎮長,無處發的火氣沖著人鎮長去了:“你們鎮好樣的!處處和縣里過不去!”
鎮長被噴得一頭霧水。
峽灣鎮最近發Z得如此和諧,怎么就跟縣里過不去了?仔細一打聽,哦,原來是挖墻腳沒成啊。難怪怨氣沖天的。
遲校長起先還不知道,有天上街買菜碰到鎮長,聽紅光滿面的鎮長一通說,才知還有這么一回事。頓時在心里把縣一中校長罵了個狗血噴頭:好你個劉富海!挖一次不夠,還想來挖第二次?一中不是自詡來應聘的老師數不過來嗎?那倒是去招那些老師啊!來區區鄉鎮中學挖什么墻角?
罵完劉富海,接著罵…對!輪到陸所長了。
這小子!得空就牽著兒子在校園里晃,敢情是有所圖謀。
什么時候發生的?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鄧老師挖去他海洋所做實驗,兼職也不行!高三多關鍵啊,影響上課怎么辦?
雖然目前看來,化學這門課的成績沒降反升。可離高考還有一個學期,萬一…
轉念一想,要是鄧老師沒兼海洋所的任務,會不會被劉富海說動?調去縣一中?
嘶——
這么一琢磨,似乎還應該感謝海洋所和陸所長?牽絆住了鄧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