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臉色煞白,“太…太子饒命啊!”
“本宮叫你再說一遍!”
“公主…咳,公主她…咳咳,她在喜堂上宣布解除婚約了。”
解除婚約。
這四個字如同一聲驚雷,猝然在蕭寒錦腦海中炸開了鍋,他瞳孔一陣緊縮,憤怒陰沉到極致的眸底深處卻藏著的不可置信。
沒錯,是不可置信的——她明明答應過會等他,她怎么可能解除婚約。
她怎么能?
男人頎長而陰冷的身形僵在原地,好半響都沒有動。
侍衛已經開始不斷的翻白眼,樊江急忙出聲,“太子,您要掐死他了!”
蕭寒錦震了一下。
他斂下眸,狠狠的把人甩開,轉身就走。
翡翠大驚道:“太子,我們家小姐…”
樊江立刻打斷,“血已經止住,讓大夫來。”
翡翠還想說什么,樊江冷冷橫了她一眼,“還想活命就閉嘴!”
蕭寒錦進屋的時候,帝容華剛把頭上繁復的發髻和鳳冠鳳釵全部拆下來,正準備脫衣服。
聽到開門聲,她回頭看了一眼。
見來人是他,也沒說什么,便又神色如常的收回視線,甚至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頻率,不徐不疾的解開身上的嫁衣腰帶,開始脫嫁衣。
她的動作稱得上旁若無人、怡然自得。
她甚至沒有因為他進來而驚慌,也沒有任何加快或者減緩動作的變化。
她就這么無視了他。
男人的腳步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兒,直到她即將要把嫁衣褪下來的剎那,他瞳孔一縮,倏然走到她身后按住了她的手。
帝容華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怎么了?
她竟然問他怎么了?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擅自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婚約解除,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問他怎么了?
蕭寒錦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薄唇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帝容華,你騙我。”
“啊,好像是的。”她輕描淡寫的道,“對不起啊。”
“你把嫁衣穿上,我們現在出去完成婚禮的流程,我就接受你的道歉,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帝容華看著他強硬的按著她手不讓她脫嫁衣的動作,有些好笑的歪頭看向他,“那你要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又準備拿我怎么樣呢?”
男人墨色的瞳眸微斂,繃直的嗓音壓抑著怒火,“容華,我很生氣,你別惹我。”
所以她看起來很不生氣?
帝容華望著他冷邃陰鷙的厲眸,靜靜的想——好像大概,他可能是比她生氣點兒?
她彎了彎唇,“蕭寒錦。”她試圖把他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挪下來,可是沒能成功,“沒有婚禮了——吉時已過,賓客已散,主持婚禮的司儀官是第一個走的,這個婚禮已經不存在了。”
男人震了一下。
他緊緊的注視著她的眼睛,啞聲道:“沒有賓客無所謂,至于司儀官,我立刻派人找回來。吉時不重要,只要把所有的婚禮流程做完就夠了。”
帝容華狐疑的看著他,“是不是一定要我說,我不想嫁給你了,你才懂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