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出嫁從夫。閃舞”他陰鷙著一張臉,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冷的仿佛從喉骨里擠出來的,“你首先是后宮嬪妃,然后才是相府的女兒”
帝北羽以為她會搶白、會反唇相譏,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無數被她諷刺以后的心理預設。
蘇渺眨了眨眼,“哦。”
當她輕飄飄的吐出這么一個字,帝北羽的臉色又是一僵,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恨不得捏死這個女人。
“冤枉啊”
蘇老夫人還在大哭著喊冤。
街上圍堵著紛紛擾擾的群眾,對著這一群往日高高在上的相府眾人指指點點。
帝北羽面無表情的將她拽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的前一秒,蘇渺剛好對上外面那道朝她望來的目光,她微微一愣。
他不是也要出城么城門關了出不去,所以來看看相府到底出了什么事,還是剛巧路過 “刷”
驀然一下子,眼前就被車簾擋住了。
蘇渺剛一扭頭,就對上了男人陰沉的似要滴出墨來的眼眸,絞著怒意的嗓音在封閉的馬車里格外清晰,“既然這么舍不得,怎么沒趁著這個機會跟他跑了,還回來干什么”
上一回他這么說的時候,還是承影護送她回宮那次。閃舞那時候她還有閑情逸致跟他開玩笑,現在想想,真是 “你笑什么”
帝北羽冷冷盯著她。
蘇渺挑眉,“很顯然,城門關了,所以我沒跑成。”
寂靜的馬車里,粗沉的呼吸聲又重了幾度。
蘇渺看著他怒意分明的俊臉,不知怎的就笑了,“你這人就是聽不得實話還說不喜歡我乖順聽話的樣子,瞧瞧,我一說實話你就受不了了。”
最初她求著他所以討好他,后來她喜歡他所以慣著他,現在么 蘇渺收回視線,直接靠在馬車的軟墊上,腦袋枕著自己的手心,閉上眼睛假寐。
帝北羽,“”
相府倒臺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滿朝文武心思復雜。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丞相絕對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雖說水至清則無魚,可他這樣的大魚已經不是上位者可以容忍的那種除非他急流勇退告老還鄉,否則遲早要交出命去的。
哦,還有一條路,或許哪天他謀反成功當上皇帝,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惜的是,他確實謀反刺殺,卻沒有成功。
天牢里。
蘇明遠和蘇夫人就關在隔壁的牢房,再往里是蘇老夫人明顯虛弱疲累的喊冤聲。
許久的靜默,一家人,彼此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好幾個時辰之后,蘇夫人才緩緩抬頭,看向了隔壁的牢房。
卻不知何時起,那雙眼睛也在盯著她,渾濁、復雜,帶著探究、不解、壓抑克制著深層的愛意。
四目相對,又是好半響。
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他的臉。
“為什么不否認”
蘇夫人打破了這份沉默。
蘇明遠啞笑了一聲,“你不是想要我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