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萬中無一
陳茂和宋平各自帶著徒弟和武館的弟子，加上官府的捕快在上江城中搜查魔道武者的下落，一天下來一無所獲。
王志平雖在凌晨時左臂被馬常打傷，但只要不用力和被別人擼起袖子查看，就不會被人發現，跟著眾人搜查了一天，也沒露出絲毫破綻。
到了晚上，陳茂在青木武館名下一家最好的酒樓宴請宋平。
福春樓，三樓。
陳茂和宋平坐在東西主位。
王志平、陶子安和李丘三人和宋平的兩個弟子，大弟子馬常和二弟子鄭顯杰，分別坐在兩人下位。
宋平長著兩條濃厚的刀眉，相貌兇悍，身軀魁梧至極，穿著錦袍，坐在客位上。
坐在他一旁主位的陳茂，體型在常人中已算是雄壯，但與其一比竟顯得有些瘦小。
宋平說起白天搜查魔道武者一事，兇神惡煞的道。
“那個惡賊，只要還沒逃出上江城，我就一定會找到他，到時我要活剮了他，給我那慘死的徒弟償命！”
武者收徒，一般都是越收對資質要求越高。
張參資質高絕，宋平本打算再過幾年就將他收為關門弟子，結果竟不成想來了一個魔道武者，把張參給殺了。
好好的關門弟子沒了，這叫宋平心中如何不憤怒。
同樣死了一個徒弟，陳茂與宋平相比，神色要顯得平靜許多，他笑了笑悄然轉移話題道。
“宋兄以為，那個惡賊練得是邪功，還是在制竭心湯？”
“竭心湯？”坐在宋平下位相貌平凡的鄭顯杰，疑惑道。
在場之人除了陳茂和宋平，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們都沒聽說過竭心湯。
王志平心神一緊，臉上也是適時露出一抹疑惑。
宋平神色嚴肅，解釋道。
“竭心湯是一種可怕的藥湯。
聽說本是一個大夫想研制出一種舒活氣血、增強心脈研制的藥湯，結果卻失敗了，無意中研制出了竭心湯。
服下竭心湯之人，全身氣血會倒沖心府，必死無疑。
那個大夫本以為自己只是無意中研制出了一種毒藥，驚慌之余也沒太在意。
但叫一個武者聽說，上門來討要竭心湯的藥方，那個大夫礙于對方實力，將竭心湯交給了他。
大夫以為那個武者拿到竭心湯的藥方，只是為了毒殺什么敵人。”
“但那個武者將竭心湯藥方拿到手后，開發出了竭心湯另一種用途！
他讓人將竭心湯服下，然后等藥效發作時，用尖刀剖開那人的心臟，將對方飽含一身氣血精華的心血服下輔以練功，結果事半功倍，進境飛快。”
聽到這句話，李丘臉色微變，其他人亦有些驚駭。
喝人心血練功，這與吃人有什么分別！
宋平繼續道。
“后來不知怎的，竭心湯的藥方流傳開來，造就了一大批魔道武者。
那些魔道武者，將人的一身氣血視作主藥，將原本的竭心湯視為輔藥，認為服下竭心湯之人的心血才是真正的竭心湯。”
“現今魔道武者共有兩種，一種就是煉得本身就是邪功，二就是服用竭心湯練功。
后者因為不論練得是何功法，都可以用竭心湯輔助練功，受眾極廣，所以成為了魔道武者的主流。”
“而竭心湯的藥方也不是什么隱秘，流傳很廣。”
“很多魔道武者，都是偶然間得到竭心湯藥方，受不了誘惑，墮入了魔道。”
聽到此處，王志平心中一緊，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過無人注意到。
馬常皺了皺眉頭，問道。
“師父，難道喝人心血練功這等魔道行徑，一點副作用都沒有？”
在場之人，頭一次聽說竭心湯的，除李丘外，其他人心中都多少有些不平衡。
不過是殘忍血腥了些，如果用這種方法練功，真的武道進境飛快，還沒有一點副作用，那的有些讓人無法接受。
他們辛辛苦苦練功，別人卻只需要殺兩個人喝喝血，是不是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宋平目光掃過幾人，發現就自己兩個徒弟臉上的憤懣最為明顯，臉色不大好看。
是因為魔道武者殺人練功，還是因為魔道武者殺人練功進境那么快而憤懣，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為此事越感到憤懣不平，當得到竭心湯藥方時，受不了誘惑墮入魔道的可能就越大。
宋平搖搖頭。
他這兩個徒弟武道意志實在稱不上多么堅定。
相反陳茂的三個徒弟，比他兩個徒弟表現的要好得多。
宋平目光在李丘臉上微微停留了片刻。
他在李丘臉上和眼中，竟沒看到半點對魔道武者武道進境快的憤懣。
宋平有些艷羨陳茂收到這樣一個好徒弟。
不但是武圣后人，資質高絕，武道意志更是堅定不移，不為外物所動！
宋平收回目光，神色嚴肅，沉聲道。
“魔道武者喝人心血練功，當然有副作用，而且是很大的副作用！”
“首先第一點，和其他練邪功的魔道武者一樣，心智受到影響會漸漸變得冷血殘忍暴躁易怒，甚至最后嚴重的會直接變成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
“其次，服用竭心湯會上癮！”
“準確的說，被灌下竭血湯之人的心血，喝了幾次就會上癮，之后就會被那種癮所控制。”
“一旦癮犯了，短時間內喝不到會陷入瘋狂，為了喝到竭血湯可以不顧一切，甚至連父母親人都可殺！
直到再次喝到竭血湯，才會恢復理智。”
“不過這樣無異于飲鴆止渴，因為服用竭血湯的魔道武者比練有邪功的魔道武者變成瘋子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喝得越多變得越快，到最后有七八成的可能都會徹底的變成瘋子。”
王志平眼中閃過一抹驚懼。
他最近就是如此，一旦癮上來想要喝竭血湯的時候，就會喪失理智。
有時甚至會想，以他實力如果背后偷襲，有沒有可能把陳茂打昏過去。
“師父，難道憑人的意志克制不住這種癮？”
馬常好奇的問道。
宋平回道。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能做到的人萬中無一，比能成就武圣的人還要罕見。”
“而有這種意志的人，又怎么會被竭血湯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