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雖然她的打扮是八個人里最暴露的,但頭部卻始終被裹得嚴嚴實實,難以看清面容。
她如果是厲鬼的話,在離開期間對場內玩家下手,這一明顯的舉動簡直就是告訴其他人自己嫌疑最大;可如果她是玩家,那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首先不說在任務中落單的危險有多大,她的這一舉動已經被其他人看在了眼里,對她的懷疑也會因此提高。要是被其他玩家猜出身份,那可是要死的。
難道她也跟自己一樣想賭一把,看看其他人的反應?
又或者說,她只是個普通人,單純的想上洗手間?
此時江離只覺得頭疼不已:本次任務中最困難的地方就在于玩家的數量。
如果任務明確提示眾人,戴面具的人除了玩家以外,就只有厲鬼,那么他還能依靠推斷分辨出其他人的身份。可是偏偏這一次,戴面具的人還可能只是普通的劇情人物。
有了這一煙霧彈的迷惑,推理的難度也因此直線上升。再加上玩家暴露身份則會被系統抹殺這一變態規則的存在,想要找出厲鬼,無疑是難上加難。
而就在女護士離開后不久,舞池里的鬼新娘和鬼舞姬也動了起來!她們紛紛擠出了人群,緊接著也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幾分鐘后,狼人也放下了酒杯,起身走向了洗手間。
江離看了一眼四周,此刻豬頭屠夫、吸血鬼和小丑還沉浸在剛才的狂歡氛圍中,似乎對這邊發生的事情并沒有任何興趣。當然,這并不能排除他們不是玩家的嫌疑。
而前面跟去洗手間的人,也不能說就全都是玩家。
說不定為了干擾眾人的判斷,在系統的安排下,這些劇情人物也忽然產生了尿意呢?
誰也不敢隨便指認他人身份,規則中明確提出,一旦指認失敗,不管是指認人或是鬼,判斷錯誤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
要不要去洗手間?江離明白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是被其他人看在眼里的,去的話會增加本身的嫌疑,不去的話有可能會錯過線索…
他望向了其他方向,此時吸血鬼已經走進舞池加入了狂歡,而小丑卻好像跳累了,退到了舞池邊的散臺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似乎在休息。
另一邊,豬頭屠夫還在和其他人聚在一起玩游戲,從頭到尾他就沒有離開過那張桌子,甚至連頭都沒怎么抬起過,可以說是全場最投入的一個了。
江離不打算錯失任何機會,此刻他也做出了決定:還是要去洗手間看看情況。
洗手間位于酒吧的東南角落,他穿過擁擠的人群,在經過舞池的時候,卻看到那名女護士已經從洗手間的方向走了出來。緊接著,鬼新娘也跟著對方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中。
江離有些意外,可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盡管對方已經安全的出現了,但自己若是中途停下,被其他人看到了,只會覺得他很可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種莫名滲人的寒意卻忽然浮上了他的心頭。
就好像有一雙邪惡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視著自己,而這種危險的氣息對他來說并不陌生,那正是厲鬼出沒的征兆…
是誰?
此刻,江離的呼吸瞬間凝滯,心跳也在這瞬間加快了許多。四周嘈雜的音樂和狂歡的男女在他的眼中如同黑白默片的慢動作一般,他環顧著四周,此刻離他最近的便是那名女護士和鬼新娘,其次就是吸血鬼、小丑、屠夫…
他并未放慢了腳步,盡管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頭皮也止不住發麻,但他明白,不能露出破綻!
不是我…應該不是我…
江離并沒有召喚道具的打算,他不相信自己會這么倒霉,被厲鬼選為第一個屠殺的目標。
同時,他也不斷觀察著其他幾個面具人,很快便注意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女護士和吸血鬼在察覺到那股怨氣的時候,身體都不約而同的僵滯了一下。尤其是女護士,幾乎下意識地抬起了攥著刀的手,但她很快又放下了。同時,不遠處的屠夫也微微抬起了頭,望向了洗手間的方向。
舞池里,吸血鬼抬了抬胳膊,隨后整理起了自己的披肩。
盡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三人便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但依舊沒有逃過江離的眼睛。
人在恐懼的情況下,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是根本無法偽裝的。
面具之下,江離的嘴角微微上揚。盡管此時他的后背也濕成了一片,但他沒有露出馬腳。
那三個人,很有可能玩家!
這種令人膽寒的邪惡氣息只出現了短短幾秒,很快,緊張的心悸感便盡數消除,在這段時間里,江離自然地走進了洗手間,確定其他幾個面具人看不到自己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并未感到放松,盡管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但剛才厲鬼出現的時候,鬼新娘和小丑的表現也非常淡定,自己暫時還無法判斷他們的身份。更何況當時狼人和鬼舞姬也沒有出現,說不定鬼就在這兩個人中間。
不過話說回來,厲鬼出現了,外面那幾個人安然無恙,那么恐怕…
江離這么想著,推開了面前男洗手間的門。
男洗手間的大門正對著一面鏡子,此時,鏡面上濺滿了猩紅的鮮血,不光如此,就連洗手臺周圍也滿是碎肉、臟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即便隔著頭套,江離依舊被這股味道惡心的不行。
暗紅粘稠的血液順著光滑的瓷磚流到了江離的腳邊,順著血跡望去,一直延伸到了某個隔間。江離強忍著惡心走過去,推開了隔間的門。
一具被切的四分五裂的尸體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碎肉、內臟、腸子流了一地,而雪白的坐便器上,還放著一個染滿鮮血的狼頭。江離伸出手,提起了頭套,然而奇怪的是,那下面空空如也…尸體的腦袋已經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