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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三十七章 一滴血(二)

  一只卡尺測量了一下印記的寬度,周海快步拿著木刺走向顯微鏡,放大后仔細觀察了一下,沒想到木刺竟然非常有特點。

  “根據頸部痕跡可以判定,這是一塊三厘米厚的板子,單面米白色光面的膠合板。”

  說著讓開顯微鏡徐支隊趕緊湊上來在目鏡上看了看,果然一根細小的木刺出現在鏡頭中,一面是白色,一面是原木色,趙新利也湊了過來,看完后趕緊將木刺裝到準備的物證袋中,周海已經接著檢查尸表。

  死者手腕和腳腕上有捆綁傷,帶著螺旋的紋路,用放大鏡仔細查找還找到一些棕黃色的麻纖維,死者嘴巴微微張開,一根波浪形的藍白色針織線被周海找到,雙腿除了尸斑再無疑點。

  趙新利有些汗顏,自己也檢查了一遍尸表,也是這樣拿著放大鏡將死者身上全部翻找一遍,可是并沒有看到這些細節。

  周海思索了一下頸部的割傷還有刺傷,抬頭看向趙新利。

  “兇器是殺豬的尖刀?

  現場找到兇器了嗎?”

  徐支隊搖搖頭,“現場亂糟糟的,沒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們只是將現場封存了,畢竟通知了你們中心,所以并沒有進行現場勘查。”

  周海回身瞥了趙新利一眼有些不解,“你們組的人沒一起來?”

  趙新利一臉的尷尬,“當初通知下達的有些不清楚,只是通知我過來尸檢,所以并沒有帶著我的痕檢員和助手,他們正在接手一個交通事故的案子。

  所以只有我一個人過來了。”

  周海知曉碰上這么難纏的家屬,一定要將所有證據鏈做瓷實,不然能被咬死,趙新利也是想要看看尸表,再決定怎么做。

  不過這樣明顯的威逼傷,死者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傷有些奇怪,畢竟死者體重看起來有160斤,身高在175里面左右。

  “你取心內血了嗎?”

  趙新利點點頭,“這個取了,不過他們莫城沒有自己的檢驗室,只能是醫院的檢驗科幫著做,我怕毒物排查不準確,所以送檢了一份留樣了一份。”

  周海點點頭,“現場照片總該有吧?”

  徐支隊點開手機,“這個倒是拍了。”

  隨即將手機交給周海,“我們到現場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片混亂全是人,不過死者鄰居說,跳進院子就看到死者躺在正屋的地上,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死者就是平躺在地上。”

  周海目光瞇了起來,躺在地上?

  翻看了一遍照片,確實非常的混亂,地上到處都是血腳印,不過在照片上確實沒找到什么板子,一個搶劫案能夠做到這些嗎?

  “根據你測量的肝溫、尸斑和尸僵的狀態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在二十四小時左右,就是二月一日的下午10:0011:00之間是吧?”

  趙新利點點頭,“是的。”

  “那么是什么事件報案的,徐支隊什么時間到達現場的?”

  “我們是昨天下午17:30接到報案的,17:50抵達現場,然后開始清理現場人員。”

  周海看看二人,“目擊者說他們沒動尸體對嗎?”

  徐支隊點點頭,“嗯,這個確實問了,他們沒動死者就是試探了一下呼吸,見沒了氣息趕緊報警的,然后幫著死者的媳婦開始查找到底丟了什么?”

  “他們怎么知道是丟東西了?”

  徐支隊一怔,“那個姓張的鄰居說,死者媳婦一直嚷嚷。

  完了,完了,遭賊了,家里的錢一定丟了,之后就讓大家幫著找找,看看有沒有一個黑色的塑料包,說是裝了一大捆錢。”

  周海抿緊唇,“沒人關心死者的死因,而是全部去幫著尋找丟失的資金,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你們在外圍調查死者的社會關系了嗎?”

  “死者鄭洪濤脾氣暴躁,為人極為的小氣,不喝酒還能正常說兩句,喝了酒天王老子都擋不住,而且是眥睚必報的主。

  之前他在鄰居張家井里打水,張家媳婦嘟囔了兩句,第二天凌晨,鄭洪濤拉了一車石頭將張家的水井給填上了,張家有氣都不敢說,因為沒人敢惹這個瘟神。

  整個孫潭村沒有他沒得罪遍的人,我們調查了一圈,大家對鄭洪濤的死沒幾個人覺得惋惜,反倒是很慶幸。”

  “你剛剛說,有目擊證人說死者身上捆著繩索,怎么捆著的?”

  “我們到現場的時候死者身上的繩子都丟在左側,那幾個先進來的村民說,死者身上的繩子松松散散的并沒有捆扎緊實。”

  周海點點頭,“這個案子,我個人傾向仇殺,劫財或許是為了掩蓋什么或者是目的之一,不過可以按照入室搶劫來立案,畢竟這樣可以麻痹兇手。

  其實無論按照那樣來立案都可以強制尸檢的,徐支隊在擔心什么?”

  徐支隊看了一眼周海,“這個死者的媳婦是個不拿事兒的,而那個婆婆就是不講理的主,這不是怕她鬧事兒嗎?”

  趙新利摘掉手套走了過來,“徐支隊,我們只能負責尸檢,這樣的協調工作還需要你們當地的同志來做。”

  徐支隊臉上有些尷尬,不過還是點點頭,“那我去簽字,然后開始尸檢。”

  說著,拿著趙新利剛剛做的初步尸表勘驗記錄走了。

  趙新利看了一眼周海,“你剛剛說懷疑仇殺?”

  “嗯,雖然有威逼傷,錢財也丟失了,不過死者身上一點兒抵抗行為都沒有,這不正常,甚至有些刻意了。

  再者死者身上的血跡都是朝著腳下的,那就是說死者被威逼的時候是站著或者坐著的,并非平臥的體位,那么作為兇手會閑著無聊將死者放平,然后松開身上的繩索,注意是松開捆綁,并非割開。

  所以我問你心內血取了嗎,是否做了檢驗,一會兒最好將繩索去提取DNA,如此倉促的現場不一定能準備手套,賭一下我的幸運度吧。”

  經過周海的一頓解釋,趙新利眼前瞬間明了,似乎剛剛所有的不合理和自己的疑惑全部解開了,怪不得自己就是覺得別扭找不到原因。

  “那我將繩子讓人送檢,去提取DNA。”

  正說著徐支隊推門回來了,“簽完字了。”

  周海和趙新利一起抬頭看向徐支隊,“誰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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