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20年前,甚至是換成10年前,陶杰那也稱得上鐵骨錚錚。閃舞 可是如今他早就退休了,更沒有了以往的兇狠之色。
老了。
人一老就容易怕死。
否則為什么陶杰在方新武稍稍威脅就把5000萬美金拿了出來呢?
這人啊,如果一旦享受過糖衣炮彈,被享樂主義腐蝕過,然后遠離了打打殺殺之后,整個人都變得佛系了起來。
就像陶杰,現在每天喝喝茶,下下棋,然后就是看看娃,其實就是很普通的老年生活。
有誰還記得陶杰當年也是以瘋狗著稱呢?
那真的是砍人不要命,仿佛是瘋狗一般,否則為什么八年前的時候閆先生會讓他去金三角談事。
可是有人說過一句話,叫好漢不提當年勇,有道是當年迎風尿十丈,現在順風盡濕鞋,這說明啊有時候人你得服老,并不是你不服老就可以永遠年輕一樣,因為你身上的器官同樣不允許你年輕了。
其次呢,陶杰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血性了,越老越怕死就是如此。
他在方新武稍稍威脅一下都能夠趕緊拿出來5000萬美金,你還能指望他現在多有血性。
為此,林振東這一刀下去然后狠狠的一轉,陶杰直接哀嚎了起來“停,停,停,我說,我說,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20年前,柳云龍到底怎么死的???”
林振東淡淡的說道“機會只有兩次,如果你這次再說錯,那么你就去死吧。”
說完,林振東猛得抽刀,然后又狠狠的扎了陶杰的另一條大腿。
“啊,我已經答應你了,你為什么還扎我??”
陶杰委屈的都要哭了。
“呃,對不起,扎順手了,那個,你說吧。”
林振東有點尷尬“別著急,慢慢說,來,先喝口水!”
陶杰望著面前的林振東覺得這他媽的就是一個神經病,他喝了一口水之后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說了起來。
“20年前,曼谷唐人街的勢力可以說是相當的亂,有華人幫,有日本幫,有美國佬,總之各種的勢力摻雜起來那真的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
其中,閆先生就是華人幫的大佬之一,而且閆先生一方并不是華人幫勢力最大的,那個時候華人幫最大的勢力叫做趙天賜,他是一個典型的笑面虎,論心機陰沉閆先生都不是趙天賜的對手。
后來有中間人說和,想著華人幫目前是各自為戰,這樣很容易是一盤散沙,所以希望大家成立社團,然后推出一個話事人,這樣可以對抗其它幫派,這件事閆先生、趙天賜還有其它幾個人都同意,大家相約在唐人街酒樓商談。閃舞”
說到這里的時候陶杰陷入了追憶之中,其中還有一些憤怒“按理來說,話事人肯定是從趙天賜或者閆先生中選出來,那一天,柳云龍和馬言都建議我們不要把人全帶上,同時想先下手為強,直接一舉把趙天賜給干掉,可閆先生覺得和氣生財,這畢竟是和頭酒…”
后來的事情和林振東聽到的版本差不多,閆先生還是不夠狠,當他帶著人進入酒樓的時候就被人包了餃子,趙天賜先下手為強,甚至派人把閆先生的家人全部一把火給燒死了。
不過柳云龍的死卻并不是閆先生所說保護他而死的。
要知道當初的柳云龍論聲望比閆先生并不弱,甚至在閆先生這一派很多人是隱隱以柳云龍為主的。
當時是一場大混斗,閆先生幾乎是瘋了,他的家人全部葬身在火海之中,然后幫派的人還指責閆先生不聽勸,如果早點下手為強哪會有這樣的事情,更隱隱的說就應該讓柳云龍主事。
最重要的一點,柳云龍擔心出事,曾經對自己的家這邊照料的多一些,柳云龍的老婆死了,可是兒子和女兒尚存。
按理來說,柳云龍是救了閆先生的,如果不是柳云龍、陶杰、張信三人殺紅了眼,那閆先生早就葬身在酒樓之中了,可惜的是閆先生當時卻并沒有想這些。
他想的是柳云龍肯定出賣了自己。
他想的是憑什么柳云龍的一雙兒女還活著?
他想的是柳云龍是不是要奪權?
為此,閆先生對于自己的結拜兄弟,對于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對于曾經一起喝過酒說同生共死的人,對于那個為了救他身受重傷的人下了手。
這事目前只有三人知道。
陶杰、張信、馬言。
其它現場知道的人已經全部被殺了。
至于馬言是猜測出來的,他當初正在另一處地方滅火,他如果早知道的話或許能夠勸一下閆先生。
“事情就是這么一個事情。”
陶杰苦澀的說道“其實我對閆先生做的很多事都贊同,可只有這件事我并不認可,因為柳云龍對于大佬的位置是真的沒有興趣,否則哪有閆先生的份?”
“原來是這樣,那么柳超呢??”
林振東微微皺眉“照理來說柳家姐弟對于閆先生沒有任何的威脅,為什么他要摘掉柳超的心臟?”
“這件事其實是一個誤會,柳超私下說過自己的父親死有疑點,其實柳超的意思是很想自己的父親,結果這話傳到了閆先生的耳朵里,他異常的震怒,當時我正好掌握著一個器官販賣的場子,所以就托我做這事了。閃舞”
陶杰微微搖頭說道“最后讓老沙出來頂罪了,其實事后閆先生也很后悔,很愧疚,否則為什么他為什么這10年來對柳瑩如此親近,其實也是為了贖罪。”
“贖罪??”
林振東呵呵笑了起來“你這個詞用的挺好的,還真尼瑪不虧是一丘之貉啊。”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陶杰裝傻沖愣的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放過我不行嗎??”
“剛剛還喊我郭林呢,怎么?現在假裝不認識我就覺得我能放過你??”
林振東輕輕拍了下陶杰的臉“別傻了,你這一段就先在這里待著吧,等事情結束了就放你出去。”
“我…”
陶杰還想說什么直接被林振東給重新把嘴用膠帶粘住了。
“抽一根??”
林振東出來后,方新武遞給了林振東一根煙笑道“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別,我不抽煙。”
林振東笑著問了另一件事“這個扎依組織在金三角如何?”
“這就是我之前說的,金三角的本質是改變不了的,我在收編其它人的時候,扎依同樣在收編其它人,他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同樣是一個狠角色,閆先生估計就是看中了他的很辣。”
方新武狠狠的抽了一根煙說道“而且我跟扎依倒摩擦不斷,可有些事情我不能做的太過,如果我告訴我的手下,我們不販毒了,呵呵,你信不信我活不過晚上。”
“信,成,既然你們有摩擦,那么就把扎依的人留在這里算了。”
林振東笑道“具體怎么做你等我電話,這幾天就委屈你先在這里待上一待了。”
“哈哈,沒事。”
方新武哈哈一笑“這次帶來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不過你懂的…”
“放心,不會讓你難做的。”
林振東呵呵一笑說道。
醫院。
柳瑩看著一條信息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后把這條信息給刪除了。
這條信息是林振東發來的,只有兩個字“搞定”。
對于柳瑩來說,在唐人街她之前最信任的人是閆先生,可是現在她能信任的只有林振東了。
畢竟柳瑩的情報網是閆先生給自己的,她根本不可能用這個組織去查其它事情,今天柳瑩想了很多,閆先生恐怕在自己身邊埋了很多人。
如果可以,柳瑩真的很想當面問一下閆先生“為什么???”
可是現在不是時機。
父親。
弟弟。
你們放心,如果真的是閆先生所為,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一定。
想到這里柳瑩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目前還時不時的傳來疼痛,她想要強自的下床,可是還是做不到。
咚咚!
門敲響了,馬德進來了“柳瑩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
“不用了,你去把護工叫來,我想換上衣服。”
柳瑩望著馬德說道。
“換上衣服???”
馬德臉色一愣“柳瑩姐,你不會是想出去吧。”
“對,我想出去走走。”
柳瑩笑呵呵的說道“行了,把護工叫來,行了,你這是什么表情?馬叔讓你來是幫我的,不是讓你管我的,快點。”
“哦。”
打小就被柳瑩指揮的馬德非常沒出息的答應了下來,此時的馬德把他父親交代他的話全都給拋在了腦后。
20分鐘后,柳瑩艱難的下床了,她每走一步都牽扯到了傷口,可是醫生不敢勸,護士不敢勸,不過倒是給柳瑩弄了一個輪椅,柳瑩坐在輪椅上,馬德在后邊推著。
“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推著柳瑩,馬德望著天空嘆息一聲說道。
“一直這樣好???”
柳瑩聽得身后馬德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我坐在輪椅上挺好?這是咒我癱瘓嗎??”
“不,不,柳瑩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馬德臉色有些尷尬的想要解釋,他好不容易和柳瑩有在一起的機會,可絕對不能讓柳瑩給誤會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的車在哪里?把車開出來,帶我四處轉轉。”
柳瑩微微搖頭朝著馬德說道。
“出去???”
馬德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他這個時候總算想起來了老子叮囑他的事情,所以忙說道“柳瑩姐,你現在的身體不允許出去的,就在院里走走醫生都千叮嚀萬囑咐的,這萬一要開車出去傷口再惡化了怎么辦?”
“讓你開車你就開車,哪那么多事?”
柳瑩語氣平淡的說道“去開車。”
馬德點頭“是。”
他吩咐另一個小弟在這里看著柳瑩,然后馬德在去停車場的時候給自己老子打了電話。
“什么?柳瑩要出去??”
正在找陶杰的馬言接到兒子的電話問道“她說要去哪里了嗎?”
“沒有,柳瑩就是說出去轉轉。”
馬德苦笑道“爸,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柳瑩姐,所以我只能帶著她出去了。”
“行,可以,不過一定要寸步不離。”
馬言想了想叮囑道“要是柳瑩出了什么事我饒不了你。”
“行了,我知道了。”
馬德一聽這有些不耐煩了,自己老子什么時候能夠這么關心關心他?
掛了電話,馬言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柳瑩剛剛試探了自己。
然后陶杰就不見了。
現在柳瑩要出去轉轉。
這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情??
可是柳瑩應該沒有人可用的,目前柳瑩的情報網都是閆先生的人,只要柳瑩一動人閆先生能不知道?
況且,據陶杰的兒子說綁的人是金三角的人,通過監控雖然看不清人影,可是能夠兇狠的干翻保鏢應該也只有那邊的人才有這個狠勁。
如今已經兩個小時了,但是卻并沒有一點的消息,曼谷警方那邊同樣表示目前人已經找不到了。
“廢物,全是廢物。”
屋內閆先生正暴怒如雷,他就陶杰這么一個老友了,現在卻被綁架了,他怎么能夠不怒?
“鷹眼還沒有查出來是誰做的嗎?”
閆先生看著陶杰進來問道。
“時間太短了,主要這些人太熟練了,又是來自于金三角,我們的資料很少。”
馬言無奈的說道“可是這些人對于曼谷的路線又非常的熟悉,專門找的是監控少的地方,更蹊蹺的是有些監控被黑客入侵了,這導致我們根本不知道那輛車開向了何方。”
閆先生聲音低沉的說道“行啊,看起來這還真的是沖著我的,不過為什么一定要抓陶杰?說什么因為八年前的報復我是不信的,那么,到底是因為什么呢?馬言,你說,這是因為什么???”
馬言正在想著的時候被閆先生喊了一嗓子急忙說道“閆先生,具體我也不清楚,因為完全的不合邏輯。”
是啊。
不合邏輯。
除非是因為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