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區支教
如果不是確認地址從陳靈兮手機發過來，韓皓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從首都開了11個小時車程，卻依舊沒有趕到所謂的目的地。..
高德地圖已經完全沒有了指引，離開首都不久它失去了應有的功能，現在除了幾大城市外，像地市一級的道路僅有高速公路顯示，出了高速變成了一塊白屏。
要不是韓皓隨身帶著地圖，以及每到一個陌生地方給錢讓出租車司機帶路，他估計半途迷路不知方向。
孤身一人驅車11個小時，看著地圖還有40公里的山路，但天色已晚他不得不地尋找一個旅店休息。
韓皓心里后悔，自己真應該帶一個司機來，單獨開車了一整天他走下地面都感覺輕飄飄。
拿起手機撥打陳靈兮的電話，發現是該用戶無法接通，他看了一下自己跟對方聯絡的短信，還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
自從暑假陳靈兮跟隨華清大學支教小分隊前往山區教學，韓皓跟對方的短信聯系幾乎完全斷。他發一條短信過去，陳靈兮最快三天，最慢十天才回短信。因為她所在的山區小學完全沒有手機信號，得到鎮趕集時才能接收信息回復。
按照陳靈兮給的活法，他們一行10人將在對口山區小學和初開展45天的支教活動，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在斷斷續續聯絡，韓皓知道了對方所處條件的艱苦。
原本嶄新的SU“唐”已經滿身污泥，幸好長途奔襲它沒有掉鏈子，四驅系統開在泥石路依舊穩健。
讓店老板炒了幾碟小菜，韓皓這才有機會打量起太行山脈深處的小縣城人們生活的現狀。
“老板，您從京城里來，是探親還是訪友啊！”
看到韓皓車掛著首都的車牌，整個人看去氣質不凡，店老板完菜后如此問道。
“到陳家灣找一個朋友，聽說那里的山路較崎嶇難走，是不是？”
韓皓餓了半天，拿起筷子埋頭吃，趁著間隙回答道。
“陳家灣啊，那里是我們縣最窮的地方，當地有句老話是有女莫嫁陳家灣，免得兩眼淚汪汪。到鄉的公路經常塌方，你開車可要小心。”
得知韓皓要去陳家灣，店老板一臉真誠地告誡道。
“以前都是斷頭路，后來陳家灣的大老爺們硬是在峭壁鑿出了一條公路，號稱是掛壁公路，普通人第一次開保證嚇得腿發軟。”
看到韓皓有些不相信的模樣，店老板繼續介紹公路的艱苦。
聽了店老板介紹，韓皓才明白為何陳靈兮要好幾天才接到自己的短信，她去的地方真是太偏僻了。
回到房間痛痛快快洗了一遍熱水澡，韓皓才感覺渾身通透，疲勞一掃而空。自從離開蕭芊妤的房間開始，韓皓開始想念這個帶給自己不一般感覺的女生。他有一種想早日見到對方的沖動，于是當天購買了機票飛往首都，獨自驅車七百多公里來到這個陌生的山區小城。
一想到明天能見到佳人，韓皓渾身有些亢奮，疲勞的身體花了好久才漸漸沉睡。
次日一早，在店老板的真誠祝福下，韓皓帶著“唐”一人一車開啟了新的旅途。
真正來到所謂的掛壁公路，韓皓在山腳下往瞭望，發現公路猶如在大山軀體硬生生鑿出的針線，蜿蜒的一針一線深深扎入大山深處，每一個針眼都凝聚著當地老百姓百折不饒的智慧和血汗。
幸好車輛不多，每次錯車都要主動停下來，讓對方先過，車輪旁邊不到半米是萬丈深淵。一開始韓皓還心驚肉跳，后來也麻木了，只要看著前方不往底下瞧好。
短短40公里山路，韓皓開著“唐”走了兩個半小時，有時一排車熄火靠邊等著對向車輛先走。路看到多處塌方的舊址，危險路段還有養路工人現在指揮通過。一路走走停停，砂石路走得是十分驚險，說實話沿途風光倒是非常不錯。
拐過一個下山大彎之后，前面一片開闊，看得到有人聚居的地方，尤其在一座相對嶄新漂亮的三層水泥房空，隨風飄揚著一面五星紅旗。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國在普及義務教育的大背景下，偏遠鄉下但凡洋氣漂亮的樓房都是學校。
憑借經驗，韓皓心知自己朝著紅旗開，能找到自己此行的目標人物。
掛著京牌的SU出現在鄉街道，立即引發了許多當地人的注意，他們紛紛猜測到底是哪里的大人物空降到這個山窩之。
把車停在校門口，敞開的校門沒有門衛，韓皓直接走進了這所混合學校，小學和初合二為一的教學點。
課堂傳出朗朗讀書聲，也許這些學生都知道只有讀書，才能走出這座大山。
“同學們，鳥兒為什么冬天要往南飛呀…”
韓皓剛走進一樓教室，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女聲。他循著聲音快步走過去，果然透過玻璃看到了在講臺拿著教鞭，一臉笑容的陳靈兮。
跟印象相，對方明顯黑了許多，也消瘦了不少，看來這里的環境還真是考驗人，但她的精神勁頭卻很足。
站在窗邊的韓皓，靜靜地看著講臺認真講解的少女，覺得她在陽光照射下顯得分外耀眼。
很快，有學生發現了一直站在教室窗外的韓皓，原本講課的陳靈兮終于留意到外面的動靜，轉頭一看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第一眼瞄過覺得自己看錯了人，因為韓皓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但下意識順著學生扭頭的方向，陳靈兮還是往窗外看去，發現韓皓一臉微笑地站在窗邊，很明顯他正揮手朝自己打招呼。
晃了晃頭，陳靈兮以為是自己眼花精神恍惚，沒想到韓皓真在教室之外。
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呃…大家先自習，老師出去一下。”
以韓皓的身份，突然出現在這里，這絕對是重磅新聞。
“你…你，怎么突然來了！也不打一聲招呼？”
看到韓皓，陳靈兮太過驚喜，讓她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昨天早發消息給你了，估計你們這里的移動信號較慢，還沒有傳輸到你的手機吧。”
韓皓來到這里，發現手機沒有信號，才知道為何對方短信老是接收不到。偏僻山區，移動通訊設備還沒有架設到這里，自然沒有任何手機信號。
漂亮的支教女老師，突然迎來了一位陌生年輕男子的到訪，這讓教室里不少學生都探頭出來看情況。
“你等等我，我馬回來。”
陳靈兮回到教室，交代了班長負責幫忙管理，然后匆忙拉著韓皓離開了校園。
看到全身泥濘的SU，陳靈兮明白韓皓怕是開車許久來到這里。當時他們支教一行人來這里，從火車轉為大巴，又從大巴轉為小巴，一路顛簸著來到這有些與世隔絕的支教地點。
“你一路過來挺辛苦的吧？第一次我們坐小巴經過掛壁公路時，好多人都嚇得暈了車。”
為了不在學校引發轟動，陳靈兮讓韓皓開著車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坐在副駕駛座，她努力化解彼此間的尷尬。
韓皓千里迢迢來到這里，自己沒讓他喝口水，急匆匆把他拉開，陳靈兮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這般做。說實話，韓皓的突然出現，讓一向來冷靜有主見的陳靈兮心神大亂。
“還好，這里風景挺不錯，我這段時間工作太忙，想找個地方散散心，正好到你這里來看看。沒想到，你竟然能堅持在這樣艱苦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別怪我說實話，你可曬黑了不少，沒有以前般漂亮了。”
能跟陳靈兮單獨待在一起，打開車窗，身邊佳人的陣陣幽香，隨風襲來，讓韓皓感覺自己這次沒有白來。
“還好吧，我可是每天都照鏡子，沒發現有異常。”
陳靈兮聽完，趕緊把頭對照著右邊后視鏡說道。
“你是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其臭。而我是入幽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罷了。”
韓皓引用論語的詩句打了一個絕妙的喻。
“至少在這里，臭鮑魚可蘭花要值錢多了！”
來到山區支教，陳靈兮才感覺到在自己身邊還有如此多貧困的國人，他們生活在溫飽線之下。
在陳家灣，吃的東西可一束花要更受歡迎。
“你來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韓皓這樣的大人物突然出現，陳靈兮摸不著對方的企圖。
“我剛才不少說了嘛，是來旅游散心，隨便看看你的支教情況如何。”
看到對方一臉忐忑的模樣，韓皓也知道自己突然出現可能嚇到了對方，因此以普通口吻如此說道。
“唉，來之前我也沒想到這里如此貧困艱難，說實話我也打過退堂鼓，但自己是支教負責人不好意思退縮，才咬牙堅持到現在。
不瞞你說，在這里我第一次打電話回家還哭了，要不是我爸勸我媽，她過來找我回家了。
我剛才教的班級有四分之一的學生家里拿不出學費，先賒賬讓小孩讀書到年底有錢再來結賬…”
也許在這里壓抑了太久，看到韓皓，陳靈兮一股腦把自己近期的所見所謂都講了出來。
“…有個十五歲的女學生，前一天還在課堂課，后一天嫁人進了洞房。當地人對此似乎習以為常，任憑我如何相勸，女學生是不愿意回來繼續讀書，她說得為其沒娶到媳婦的哥哥考慮…”
沒有姑娘愿意嫁進陳家灣，因此這里流行內部解決，買一送一互相配對。陳靈兮口的女學生為了讓打光棍的哥哥娶媳婦，同意嫁入另一家門戶，而對方也把兒女許給了她的大哥。
看到年輕的女學生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早早為家庭做出犧牲嫁為人婦，陳靈兮難以理解為何在現代明社會，還會有如此封建愚昧的存在。
對這些首都前來支教的高材生，跟華清大學結對子的當地政府高度重視，把他們當成了寶貝看管，因此陳靈兮等人在這里很是安全。
還有繳納農業提留和抓超生時，當地發生的種種糾紛矛盾，都讓遠在象牙塔的大學生們見識到社會真實殘酷的一面。
“為什么我們從課堂、書本還有電視報紙所見所聞，跟現實有如此大的差距？”
短短支教一個月，讓陳靈兮發出如此多的困惑。
“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美好，也沒有你想象差勁。你之所以覺得自己看到這個世界都是美好的一面，是因為有人幫你遮擋著差勁的一面，讓你能夠積極樂觀的成長。現在你終于看到差勁的一面，是因為自己翅膀硬了能飛高空，看到更多以前看不到的視野。”
望著眼帶著迷惘神色的陳靈兮，韓皓以自己的親身經驗分享，不過他還是趁機說出了自己此行真正目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能成為替你遮擋一切差勁和黑暗的人，讓你一輩子生活在光明照耀當！”</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