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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巧借東風

  由總理親自擔任組長發起的全國性打擊走私活動終于進入高潮,位于南粵廣府市的京安云豹汽車公司因走私汽車整車零配件活動被依法查封。要知道京安云豹可是公安部下屬的企業,去年雷江三星爆出大案可謂震懾了一大幫人,但隨著時間過去,像京安云豹這樣仗著深厚背景的企業又開始了掙快錢之旅。

  有人總結,像販賣毒品這樣的犯罪行為就如同買了單程票上車,永遠都不會有人主動下車。因為暴利來得太過容易,人們無法抵擋這樣掙快錢的誘惑。同樣,走私活動為何屢禁不止,就因為其中的暴利讓人無法拒絕。習慣了每天日進斗金,如何還有心思勤勞致富。被抓獲的犯罪分子都會懊悔說本以為是干完這單就金盆洗手,誰知道最后卻落入了法網?殊不知只要不被抓,他們永遠都會喊著最后一次口號無法停下來。購買了單程票上車的游客,是永遠都無法回頭下車。

  風口浪尖之上,被抓了現行,國家成立了專案組專門負責徹查京安云豹走私大案。前兩天京安云豹公司還在滬江車展發布一款新車SUV,轉眼間就樹倒猢猻散,高管紛紛出逃或被雙規,企業一下子陷入困境,瀕臨破產倒閉。

  云豹公司涉案幾十億,另外還牽涉到無數債券債務關系,對外擔保數額十億計算,留下來一個填不滿的“大窟窿”。

  由中央親自出馬查封當地明星企業,廣府市負責收拾殘局可謂心里有苦說不出,幾十億的債務如何妥善處理是一大難題。

  如果說云豹專案在汽車界引起了震動,那么緊接下來閩南省的遠華走私大案更加轟動全國,走私案值超過530億,偷逃稅款300億,合計830億的數額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這兩件大案,成為由現任中央領導層推行禁止黨政軍機關單位從事經商活動一大推進劑。全國上下認識到政府經商帶來的危害性,開始了自查脫鉤,配合消除掛在國家經濟身上的吸血毒瘤。

  曾經以高性能摩托車暢銷的珠峰摩托,也因為和遠華案有牽連,開始接受國家調查。摩托車領域,又有一家明星企業隕落,讓同行們不禁噓唏。伴隨中國經濟逐漸規范化管理,許多依靠政策漏洞鉆營發家的企業開始一落千丈,逐漸消失在歷史塵埃之中。

  自此,中國終于堵住了走私汽車和摩托車進口的管涌,筑起保護國內汽車摩托車產業的防火墻,國內汽摩企業們迎來了一個高速發展的新時期。

  京安云豹初步統計債務總額高達23億元,259個債權人遍布全球,牽涉到美日等發達國家機構投資者。還欠下國家海關的稅,公安部已經依照中央文件跟京安云豹公司切割脫鉤,該公司正式成為三無企業。

  但從另一方面看,京安云豹公司有一條年產量3萬臺的生產線,自有資產規模將近15億以及170萬平方米的土地。更誘人的是它地處中國珠三角的中心地帶,只要稍微一改造就可以立即開工生產,成為南中國的生產基地。可以說,京安云豹留下的爛攤子經過收拾,還是能夠轉手成為一個優良資產,唯一的要求就是膽量和手段。

  由于國家專案組還駐扎在云豹工廠內,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工廠處于停工狀態,債權人紛紛上門討債,廣府市乃至南粵省都著急想把這個燙手山芋處理掉。23億的債務,廣府市是肯定不會背黑鍋負責,如果找不到人愿意接手,只有把京安云豹破產清算。破產清算,意味著債權人手中23億的債權基本一文不值,這又是他們極力避免發生的事情。

  東風集團在5月份剛從一號首長手中拿到了新的轎車批文,當初國家在神龍汽車時一共批了30萬臺轎車容量給東風,但雪鐵龍項目只用了15萬,還剩一半的產能東風打算利用新批文繼續生產。

  總部堰十市已經證明不合適大規模工業生產,東風經過考察決定把第二個轎車項目放到南粵省,因為這里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占據了全國四分之一的汽車銷量。

  臺灣的裕隆汽車跟閩南省的東南汽車,合作生產了得利卡商務車,很快打開了市場局面,開始出現小幅盈利。大陸市場的紅火,讓一直蝸居在臺灣跟日系三菱和日產合作的裕隆汽車想要擴大自己的版圖,把轎車業務拿到內地。裕隆汽車通過代理日系三菱和日產汽車發家,從兩家企業引進車型經過消化,逐步形成了自己的自有產品。

  旗下從日產引進消化的U13藍鳥轎車,就是裕隆和日產在臺灣合作生產的轎車產品。現在,裕隆有意把藍鳥轎車引入大陸,而東風手握轎車牌照很快雙方就談妥,決定合資成立風神汽車公司準備生產藍鳥轎車。藍鳥是日產的品牌,日產授權裕隆汽車可以使用掛其車標在改造后的車型上。

  二汽總部由于連年虧損,已經無法對位于南粵省的第二轎車部隊支援太多,只給了2300萬供其作為啟動資金。錢雖然很少,但手上握有轎車牌照,這可是價值金山的資源。只要有牌照,就能從銀行貸出大筆款項,從而實現滾動發展。二汽的第二轎車部隊山高皇帝遠,好比一方諸侯具有很強的自主權,跟裕隆汽車一拍即合,打算合資生產轎車。

  風神汽車是東風和裕隆合資1.3億成立的公司,準備售賣的卻是掛著日產車標的藍鳥車型。該藍鳥車型并不是日產原裝車型,而是由裕隆通過技術引進改造加長而來,又被稱為拉皮車,所有的生產模具都是臺灣搗鼓出來,跟之前稱霸國外進口車市場的藍鳥不是一個類型。

  日產汽車現在正深陷泥潭,正等著法國人來拯救,對裕隆汽車這般作為也便睜只眼閉只眼,也有讓這個臺灣合作伙伴到中國大陸打前站的設想。在日產汽車的默許下,掛有日產nissan車標的轎車將通過正規渠道在中國生產,雖然其并不是來自于日產汽車自身。

  新成立的風神公司空有轎車牌照和從裕隆引進的車型技術,工人和工廠一無所有,這個時候京安云豹冒了出來,是風神公司理想的殼。只要把資源注入這個殼,風神汽車就能立即開工生產。

  不過單憑1.3億的注冊資金就想撬動23億欠債的京安云豹公司就是癡心妄想,因為這個時候華夏工業殺了進來。

  盡管廣府市青睞風神公司,打算由風神來重組的京安云豹,但他們拿不出足夠的錢。而華夏工業有錢,韓皓率先接觸了債權人,尤其和國家剝離放到東方資產管理公司所持有的12億債權基本達成了協議。韓皓愿意以45的折價購買12億的債權,成為京安云豹最大的債權人。

  東方資產管理公司是國家為了國企改革,專門成立負責處理金融機構不良資產,以回收最大化和處置成本最小化為主要目標,盡全力挽回國家的經濟損失。

  為了籌集資金,韓皓還把自己的上市公司股權進行了質押,目標非常明確,就是一口吞下京安云豹這個刺猬。

  華夏工業的突然殺出,這讓風神汽車和廣府市政府都大出意外了,東方資產管理公司處理壞賬爛賬,唯一的標準就是價高者得。現在風神汽車自成立起就沒錢,根本拿不出幾個億來和華夏工業競爭。廣府市更不用說,財政支出不可能用在收購這個風口浪尖企業之上。

  除了華夏工業和風神汽車,其他企業看到京安云豹涉案如此之深,債務如此之多,紛紛打起退堂鼓不敢接觸。

  為何韓皓敢孤注一擲地大手筆吞并京安云豹呢?這得從前段時間他到首都天京拜訪導師胡一鳴說起。

  胡一鳴地處有小國務院之稱的發計委(原國家計委在1998年改名為發展計劃委員會),消息異常靈通,可以從全國一盤棋層面看待問題。京安云豹出事,以及風神汽車成立,他敏銳地捕捉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供韓皓盡情發展。

  單論京安云豹這個南方生產基地,就比一汽在瓊南島重組的一汽海馬在地理位置上要好太多,尤其只要稍微改造生產線,就能適合生產華夏工業新推出的B1輕客面包車。將來這里可以成為華夏工業立足南方的橋頭堡,華夏工業要發展,必須得走出浙海省,實現全國布局。

  為何韓皓能直接和東方資產管理公司搶先接觸,就是胡一鳴幫忙牽頭,加上工商聯內部大佬們的幫忙。

  以5.4億的出價,一舉拿下12億的主債權,華夏工業開始成為京安云豹的最大債權人,掌握了該公司的重組主動權。將來風神汽車任何舉動,都必須通過華夏工業的首肯才能入主京安云豹這個殼。

  拿到12億的最大債權,華夏工業處于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地位。

  控制京安云豹開辟南方基地只是表層目標,韓皓最深層的目標是通過此舉拿到期盼已久的轎車7字頭目錄。

  如果連副總理都親口說出小狗找大狗幫忙的話,那么在目前情況下小狗想要單獨申請轎車牌照下來是絕無可能。地方國企都沒有機會,更不用說民營性質的華夏工業了。

  那么為了轎車牌照,韓皓就不得不利用迂回之策,在胡一鳴的提醒下,他盯上了二汽手中剛批復下來的轎車牌照。只不過現在華夏工業這只小狗,可是拿著大狗需要的籌碼找上門討價還價。

  二汽的風神汽車想要擁有京安云豹的生產基地,就必須經過華夏工業這一關。而華夏工業需要借用轎車牌照,就必須得到二汽的同意。這樣一來,雙方就各自擁有了對方需要的籌碼,唯一的問題是如何談成這筆交易。

  風神汽車新的轎車牌照容納量為15萬臺,但在目前國情下,風神汽車肯定無法達到15萬的生產規模。那么在這樣條件下,就有把一些產能分配給華夏工業的可能性。

  韓皓要的不多,他只要5萬輛轎車產能就已經足夠,畢竟捷達和富康的銷量都是在6萬輛左右徘徊。依照他的預計,中華轎車年銷量在2萬臺已經是勝利,常規估計可能在1萬出頭。

  如果不是胡一鳴指點,任憑韓皓想破頭都無法想到這個妙招,借東風汽車的東風出海,實現自己的轎車夢。

  這只是大戰略的謀劃,如果想要實現,還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智慧。但這般進退自如的搶占制高點,給予了韓皓充分的活動空間。

  如果二汽不答應借牌照,那么華夏工業就多了一個南方基地。若是二汽同意,那么華夏工業就能借道超車,實現進入轎車領域的夙愿。

  海馬汽車可以出讓51的股權借到了一汽的轎車牌照出海,那么華夏工業也能有樣學樣照葫蘆畫瓢。

  當然要讓韓皓割肉給二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二汽正處于歷史上最虛弱的時刻。

  韓皓的策略就是整合京安云豹,把云豹資產和風神汽車合作,風神汽車可以使用云豹作為生產基地,而中華轎車掛在風神汽車公司旗下使用他們的牌照銷售。

  風神汽車的藍鳥轎車銷售收益華夏工業不插手,同時中華轎車運作也由華夏工業單獨完成。

  名義上雙方結婚,但實際上還是各顧各的,只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當然在細節上,還需要雙方進一步交談,合作的期限以及退出的方式都要談判,華夏工業當然不會真正投靠二汽,二汽也不會一直忍受華夏工業的傍大腿行為,大家遲早會散伙。

  二汽的少帥苗于瑋從機械工業局空降,就是為了對這個背負沉重包袱的大國企進行改革,力爭為其尋找新的發展方向。單跟法國雪鐵龍的合作不足以拯救二汽,橫插在廣汽本田項目中的發動機合資公司也只是茍延殘喘,必須得利用起第二張轎車牌照才能為二汽帶來改變。

  但被寄予厚望的風神轎車項目遭遇到了大麻煩,橫空殺出了華夏工業,他們搶先一步把風神尋找到合適的殼給占了。

  苗于瑋在機械工業局時見過韓皓,雙方有過點頭之交,只不過現在身份換成了企業老總,雙方又處于同一個水平線上,變成了一公一私。

  風神汽車急需京安云豹這個殼,只要套上這個殼,藍鳥小轎車就能下線為二汽帶來源源不斷的收益。現在廣本雅閣和通用別克在市場上大殺四方,當年出車當年盈利已經是定局。如果2.0L藍鳥轎車進入市場,同樣會吸引許多消費者購買。

  現在這個殼,握在華夏工業手中,如果對方不同意,那么風神汽車的美好藍圖就可能告吹。

  二汽本部已經沒有多余的資源支援風神汽車,找不到生產基地搬回總部生產的話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現在市場上中級轎車非常紅火,打擊走私杜絕了走私車入境,轎車需求現在與日俱增。只要生產到市場上,就不用擔心銷量問題。

  合則兩利,分則獨害,華夏工業影響不大,苗于瑋清楚地知道現在二汽面臨著如此境地。盡管國家給了許多措施,但二汽需要改變,需要尋找更強大合資伙伴是不容置辯的事實。單靠二汽自身,無法從泥潭中掙脫出來。

  在中間人的介紹下,苗于瑋見到了韓皓,開始了兩家企業間的第一次對話。

  “真是想象不到,京安云豹公司背后蘊含著如此重大的利益。小韓廠長,你能看到其中的機會可謂是商界奇才!”

  苗于瑋自認處于韓皓的位置,他無法做得比對方更好。華夏工業要求借用轎車牌照,給出了讓二汽無法拒絕的籌碼。

  “僥幸而已,我也是偶然想到草船借箭的典故,向老天求一求你們的東風。”

  胡一鳴讓韓皓保密,他作為政府官員為企業出謀劃策不能公之于眾,免得引起不良影響。他只是單純地想幫忙,讓華夏工業走得更快一些,并不想成為公眾人物。

  “一汽海馬合作模式既然得到了國家的首肯,那么我相信我們兩家企業之間的重組合作,國家有關部門應該也會喜聞樂見。”

  作為掌舵者,韓皓今天只需要和對方達成框架協議,只要確定雙方都有合作的意向就行,至于具體談判細節都交由手下人去實施。

  “屁股決定腦袋,為了二汽的未來發展,我也只能當個‘壞人’了。”

  聽苗于瑋的口氣,他內心應該已經接受了合作的提議。跟華夏工業合作,既盤活了京安云豹為地方政府消除隱患,又解決了風神汽車的藍鳥轎車生產,還讓中華轎車堂而皇之踏入競技門檻,更別談就業稅收問題和普通消費者可以有了更多選擇來購買轎車。

  想了一圈,好像沒有人因此而受害,反倒是全贏的結局,想到此,苗于瑋的內心負罪感好過了許多。

  在不違背黨紀國法前提下,想盡一切辦法為二汽脫困求發展,就是苗于瑋最大的施政方針。反過來對韓皓而言也一樣,在遵紀守法的前提下,為華夏工業更快大踏步跨越發展,也是他的追求和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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