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寨演武場上。
兩條人影騰挪,一條鐵棍和一條長槍上下翻飛,一場好斗正在進行中。
離近一些,便能看到,正在比斗的二人正是李衍和花榮。
花榮手中長槍戳、挑、撩、滑、抽、打、劈、砸宛如一條舞動的靈蛇,觀其槍法,即便不如林沖、楊志那等槍法大家,亦相去不遠。
不過!
花榮槍法雖高,但是卻毫無用處!
為何?
只因為花榮的對手李衍力氣實在太大,根本不給花榮展示絕妙槍法的機會。
李衍的棍法看起來并不高明,來來去去無外乎就是抽、打、劈、砸、掄、掃這幾招,甚至連就常見的棍招崩、纏、繞、絞、云、攔、點、撥、挑、撩、掛、戳都沒有,可即便是這樣,李衍也打得花榮毫無脾氣,讓花榮只敢圍著李衍游斗,不敢上前,更不敢用他的長槍碰李衍的鐵棍,因為只要一碰,兩人就立即分出了勝負,就像兩人第一次比試的時候一樣,李衍只一棍就將花榮的長槍給磕飛,進而將花榮擊敗了。
跟李衍纏斗了足有大半個時辰,花榮漸漸知道他沒法戰勝李衍。
花榮之所以敢再次向李衍發起挑戰,就是因為花榮覺得李衍的棍法大開大合必然費力,因此,他想跟李衍比拼耐力,也就是常說的磨死對手。
哪成想,李衍不僅力大無窮,耐力還極為驚人,花榮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腳步也開始虛浮了,李衍竟然還跟比斗之初時一般無二!
又打了一會,花榮向后一跳跳出了圈子,然后道:“不…不打了,跟哥哥比試恁地…恁地憋屈,十分武功,最多…最多能使出六七分!”
李衍聽言,將自己手上的鐵棍隨手戳在地上,道:“不比就不比吧,這棍太輕,使得好不爽快。”
花榮聽后就是一腦門子冷汗,心道:“七十六斤重的純鐵棍還輕?哥哥真乃天下第一神力!”——李衍的混鐵盤龍棍太重也太長,帶在身上不方便,所以,李衍將它留在了船上,后來由阮小五帶回水泊梁山了,李衍現在使用的這條鐵棍,是花榮為了跟李衍比試而讓人特意為李衍打的,不過可能是因為材料的原因,這根棍鐵棍雖然跟李衍的混鐵盤龍棍長短粗細一般無二,但是卻只有七十六斤重。
緩了好一會,花榮才道:“若是由哥哥當前鋒,怕是沒有攻不破之敵。”
李衍笑笑,沒接花榮這個話茬,而是道:“兄弟,我與你說一件事。”
花榮問:“何事?”
李衍道:“我該走了。”
花榮急道:“為何要走,可是花榮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李衍道:“兄弟日日酒筵,時時相陪,哪有不周之地,不瞞兄弟說,我在你這里待得都不想走了。”
花榮道:“那哥哥就一直住下去。”
李衍看向西邊也就是水泊梁山所在的方向,道:“大幾千人要靠我過活,我不能因為貪圖玩樂而辜負他們。”
聽李衍這么說,花榮不好再挽留李衍了,遂道:“既是如此,那務必讓小弟送哥哥回去!”
清風寨離水泊梁山并不算遠,更何況李衍也想花榮去水泊梁山小住一段時間,興許花榮喜歡上了水泊梁山的氛圍,進而留在水泊梁山落草了也不一定,所以,李衍道:“也好,也讓為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便來到了李衍住的小院。
還未到,李衍和花榮就聽見陳麗卿“我贏了!我贏了!”的歡呼聲。
花寶燕隨后道:“嫂嫂,再來一局嘛!”
李師師道:“燕兒剛才若是下在這里,輸的就是麗卿妹妹…”
李衍和花榮進來,打斷了三人。
花寶燕當即站起來,然后沖李衍和花榮施禮道:“見過二位兄長!”
好多年沒見妹妹這么開心了的花榮,不禁有些反思:“我是不是對小妹太嚴格了?”,尤其是見陳麗卿和李師師活得那么開心快樂之后。
每次看到花寶燕這張熟悉的清秀臉龐,李衍都有些悸動,這次也不例外,以至于李衍一直盯著花寶燕的臉看個不停,最后甚至將花寶燕看得都低下了頭!
還好花榮及時道:“哥哥要回濟州府了,妹妹幫兩位嫂嫂收拾一下行裝。”
李師師看了還在看花寶燕的李衍一眼,然后道:“我們已經收拾妥當了,無需再勞煩燕兒了…兄弟,我和麗卿妹妹與你打個商量,我們跟燕兒甚是投機,你讓燕兒跟我們去梁山泊玩幾天,如何?”
“這…”
花榮還真不好答應這種事,要和道現在的大家閨秀講究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花寶燕這個未出閣的女子怎好去水泊梁山這個無親無故的地方小住?更何況,水泊梁山還是一個土匪窩。
雖然花寶燕也想去水泊梁山看看,可她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花寶燕沖李師師和陳麗卿盈盈一拜,道:“謝過兩位嫂嫂好意,燕兒要跟大嫂學習女紅,不能跟兩位嫂嫂去梁山泊玩…燕兒先告退了。”
言畢,花寶燕又沖李衍道了個萬福,起身的時候,不著痕跡的又看了一眼李衍那張方正的臉,將李衍的臉牢牢的記在心中,然后邁著蓮步向外走去。
花寶燕與李衍錯身之際,李衍又想起了花寶燕悲慘的命運,隨即道:“等等!”
花寶燕停下,然后不解的看著李衍!
李衍伸手將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玉佩摘下,然后托著玉佩道:“來了半月有余,一直沒送過燕兒禮物,這個玉佩燕兒且收下…他日不管燕兒遇到任何難事,只要差人將這塊玉佩送到梁山泊腳下的東山酒店,為兄一定會為燕兒你解決。”
花寶燕大羞——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好收一個男子的禮物,哪怕是以兄長之名送給她的!
與此同時,花寶燕的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亂撞!
花榮其實也覺得李衍送花寶燕禮物不妥,可好小弟花榮還是對花寶燕道:“既是哥哥所贈,妹妹就收下吧。”
在家從父,父死從兄,哥哥都讓她收了,本就想收的花寶燕,滿臉羞紅的伸出了雙手。
李衍將玉佩交到了花寶燕的手上,同時用只有花寶燕才能聽清的聲音說:“命運有時候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該反抗的時候一定要反抗。”
就算不在這種羞人的時刻,花寶燕恐怕也聽不懂李衍這話的真正含義,更何況現在花寶燕滿腦子全都是雜念。
那邊,沒聽清剛剛李衍對花寶燕說什么的花榮,不禁有些狐疑:“哥哥該不會是…看上小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