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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走了十幾日,李衍一行人來到一個土坡前。

  把頭之處有一棵大樹,生得甚是蕃茂妖異,那樹身粗大,四五個人不能合抱,上面纏繞著無數枯藤。

  越過大樹,便看到了一家酒店。

  酒店窗檻邊坐著一個婦人,露出綠紗衫兒來,頭上黃烘烘的插著一頭釵環,鬢邊插著些野花。

  見李衍等人到來,那婦人起身過來迎接。

  這時看見,婦人下面系一條鮮紅生絹裙,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面一色金鈕。

  等婦人又走近了一些,才能看清這婦人的容貌,眉橫殺氣,眼露兇光。轆軸般蠢坌腰肢,棒錘似粗莽手腳。厚鋪著一層膩粉,遮掩頑皮;濃搽就兩暈胭脂,直侵亂發。金釧牢籠魔女臂,紅衫照映夜叉精。

  李衍微微一怔,隨即猛得看向那棵大樹的樹根處。

  雖然那里看似尋常,可李衍仿佛看到,那樹根處正在往外涌著瘆人的鮮血,無數橫死亡魂一邊從地底往外爬、一邊喊著冤。

  “十字坡!”

  李衍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那婦人扭動著腰肢來到李衍等人身前,見李衍看那棵大樹,她眉頭微微一皺,同時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等李衍看向她,她的神情立即一變熱情招呼李衍等人道:“客官,歇腳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點心時,好大饅頭!”

  李衍不動聲色的往酒店走去。

  阮小七、武松等人跟在李衍身后也往酒店走去。

  一進入酒店,阮小七就道:“酒家,上點酒肉!”

  李衍則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

  那婦人笑容可掬,道:“客官要打多少酒?”

  武松一邊在李衍身邊坐下、一邊道:“不要問多少,只顧燙來。肉也切三五斤來,一發算錢給你。”

  那婦人道:“也有好大饅頭,客官要不要。”

  阮小七也坐下,道:“也來三二十個來做點心。”

  那婦人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五個哨探身上背著的沉重包裹,然后笑著進入里面。

  不多時,那婦人便托出一大桶酒來,然后放下七只大碗、七雙筷子,再然后給每人倒了一碗酒,隨后又進入里面切肉。

  已經口渴難耐的阮小七和一眾哨探抓起酒碗就想喝!

  李衍一把叼住阮小七的手腕,同時做了個手勢叫停了五個哨探!

  這時,武松已經將他的酒倒掉了。

  見此,阮小七和一眾哨探才知道,酒有問題!

  李衍默默的將酒倒掉,阮小七等人有樣學樣。

  不一會,那婦人進入里面切出兩盤肉來。

  很殷勤的又給李衍等人每人倒了一碗酒,然后那婦人自夸自擂道:“俺家這酒,十分香美,客官好生嘗嘗!”

  婦人再去灶上取一籠包子來,放在桌子上。

  武松拿過一個包子掰開,然后看著婦人,問:“酒家,這饅頭是人肉的?是狗肉的?”

  那婦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蕩蕩乾坤,那里有人肉的饅頭,狗肉的滋味?我家饅頭,積祖是黃牛的。”

  李衍悠悠地說道:“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里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

  那婦人不慌不忙道:“客官,那得這話?這是你自捏出來的吧。”

  武松道:“我見這饅頭餡肉有幾根毛,一象人小便處的毛一般。”

  武松又問道:“娘子,你家丈夫卻怎地不見?”

  那婦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武松道:“恁地時,你獨自一個須冷落。”

  那婦人風情萬種的看了武松一眼,然后說:“客官,休要取笑。吃幾碗酒,然后去后面樹下乘涼。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阮小七實在是忍不住了,抽出短刀跳起來,道:“俺宰了你這個下藥賣人肉的惡毒婆娘!”

  阮小七有生氣的理由!

  出來前,山寨里的兄弟可是反復叮囑他,一定要保護好李衍,他可是將胸脯拍得乓乓響!

  這一路之上,李衍對他是真好,給他買錦袍,帶他長見識,還教他拳腳,比他父兄對他還好!

  可他卻差點遭了這個婦人的道,還得靠李衍救他!

  這讓他情何以堪?

  那婦人聽言,神色一變,隨即大喊:“人都死光了嘛,看老娘恁地被這賊鳥欺負!”

  阮小七揮刀戳向那婦人!

  那婦人抽出切肉的尖刀跟阮小七戰到了一塊!

  那婦人倒也有點手段,一時之間竟然跟阮小七不分勝負!

  很快,從里面沖出來了四男兩女六個持刀的賊男女!

  那婦人大喊:“你們幾個蠢男女,還不上來幫忙!”

  六個賊男女立即揮刀來砍阮小七!

  沖五個哨探說了一聲:“你們五個保護哥哥!”,武松就如下山猛虎一般沖向那六個賊男女!

  六個賊男女的武藝都是稀松平常,武松縱然是赤手空拳,游斗了片刻,也一一將其中四個擊倒!

  剩下兩個見武松不好惹,轉身想跑!

  李衍哪能讓這些賣人肉的大惡之人跑了?

  一踢身前的板凳!

  板凳就帶著風聲向二人砸去!

  其中一人當場就被板凳砸死,另一人也被板凳阻了一下,然后被武松抓著后脖領提起!

  那邊,那婦人也被阮小七踢翻在地,用短刀逼住了要害!

  這時,門前一人挑個擔子歇在門首,望見酒店內的情景,那人大踏步跑將進來叫道:“好漢息怒!且饒恕了,小人自有話說。”

  但見來人:

  頭帶青紗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綁護膝,八搭麻鞋,腰系著纏袋。生得三拳骨叉臉兒,微有幾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見那人奔來,小心謹慎的武松,一拳將手中之人擊昏扔到一邊,然后提著雙拳擋在李衍身前!

  看阮小七手上的短刀始終不離婦人方寸,那人在李衍一行人身上掃了一邊,最后沖李衍施禮,道:“愿聞好漢大名?”

  李衍不答反問:“你是這婦人的丈夫?”

  那人道:“是小人的渾家,她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怎地觸犯了好漢,求好漢看小人薄面,饒她一饒!”

  李衍悠悠地說道:“這么說,你是菜園子張青,她是母夜叉孫二娘嘍?”

  見李衍知道他們夫婦的名字,張青連忙道:“小人正是張青,俺這渾家正是孫二娘,小人卻才回來,聽得渾家叫喚,誰想得遇幾位好漢。小人多曾分付渾家道:三等人不可壞他。第一,是云游僧道,他又不曾受用過分了,又是出家的人。第二等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他們是沖州撞府,逢場作戲,陪了多少小心得來的錢物,若還結果了他,那廝們你我相傳,去戲臺上說得我等江湖上好漢不英雄。第三等是各處犯罪流配的人,中間多有好漢在里頭,切不可壞他。小人與渾家好結識江湖上好漢,請教好漢姓名,你我有同熟之友也不一定。”

  “嘖嘖!”

  李衍忍不住搖頭:“都做婊子了,還想立牌坊,竟然弄出來了一個三不殺!”

  張青一怔,隨即道:“好漢,有道是,冤家宜結不宜解,我們父妻在江湖上也有不少朋…”

  李衍冷眼看向張青,寒聲道:“巧言令色!你們兩個狗男女殺人只如兒戲,劫完人錢財還要拿人身體再作糟踐,今日我若不取了你們這些狗男女的性命,燒了你這家黑店,枉來這個世界走一遭!”

  一聽李衍此言,憋著一股氣的阮小七,一刀就將孫二娘戳死!

  看見這一幕,張青轉身就跑!

  早就防著張青逃跑的武松,二話沒說,直接撲向張青!

  張青的武功跟武松怎么能相比,只七八回合,張青就被武松的玉環步鴛鴦腳踹中心口而死!

  見武松在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果斷出手殺人,李衍暗暗點了點頭!

  要知道,武松能做到這點,并不容易!

  現在的武松,可不是那個失去至親又犯了重罪了無牽掛心灰意冷的武松!

  現在的武松,是清白身子,而且剛剛娶妻,可以說,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而他出手殺人,就意味著,有可能吃上官司或是步入綠林過上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的生活,還有可能連累他哥哥武大郎和他娘子潘金蓮!

  可就因為李衍的一個態度,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就擊殺了張青!

  李衍心道:“也不枉我在他們兄弟倆身上花了一千多貫!”

  五個哨探將六個賊男女一一戳死了之后,李衍又吩咐他們:“四下搜一搜,看看有無漏網之魚。”

  五個哨探,各自提著哨棒,然后仨倆一伙去搜找漏網之魚。

  阮小七有些不好意思道:“謝過哥哥,要不是哥哥,俺就栽在這黑家了…只是俺有些不明白,哥哥和二郎是怎么看出這家店有問題的?”

  李衍解釋道:“你沒聽我剛才說‘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里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這菜園子張青和母夜叉孫二娘以及這十字坡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惡名。”

  武松道:“我是斬頭瀝血的人,何肯戲弄良人!我見那婦人瞧得咱們包裹緊,先疑忌了,因此特地說些風話,試探她,使她露出了馬腳。”

  阮小七有些慚愧,李衍和武松,一個見識廣,一個心思縝密,他真不如二人!

  “寨主!好多金珠寶貝,咱們發了個大大的利市!”

  兩個哨探滿臉激動的跑出回來,然后引李衍、阮小七、武松去疑似是張青和孫二娘的臥室!

  一進入張青和孫二娘的臥室,李衍一眼就看見打開的柜子中有一個暗格,里面足有五六千貫金銀寶物!

  書上說,武松臨離開張青和孫二娘的酒店時,這二人給了武松十幾兩碎銀子作盤纏。

  以張青和孫二娘所擁有的五六千貫財富,這完全就是打發要飯的嘛。

  李衍冷笑連連,道:“這對賊男女,不知殺了多少人,才攢下了這么錢銀!”

  就在這時,另外三個哨探回來稟報:“寨主,我們發現了一間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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