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突如其來的叫聲響徹四野,頓時把周圍作勢欲撲的狂獸們嚇了一跳。
也不知這會是心里生出了某種迷茫,還是一下子便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嚇到了,本來就嗅著嬰啼身上的兇獸氣息而下意識畏懼的它們,在這時候都不由得向后縮了縮。
“汪,汪汪汪,汪汪…”
而嬰啼見它們畏懼,自己則是膽子愈來愈大,頓時豁了出去,伸著腦袋一陣狂吠,這叫聲倒是越來越熟練,氣勢也越來越足,腦袋沖向了哪只狂獸,哪只狂獸便急忙后退,一副不敢招惹它的模樣,愈是如此,嬰啼信心欲足,怯懦之意盡去,一邊大叫著一邊向前沖去,所過之后,頓時所有的靈獸盡皆四散避讓,連獸吼聲都少了許多,只有聲聲狗叫震徹四方。
“哈哈,干的漂亮!”
方貴看著嬰啼瘋狂一般四面狂吠的模樣,都吃了一驚,但旋及便是開懷大笑,贊許的拍了拍嬰啼的腦袋,同時將一顆氣血丹扔進了它的嘴里,嬰啼一路之上被方貴罵了無數次叫聲不好聽,都不敢開口,如今忽然得到了贊許,頓時無比興奮,叫喚得更起勁兒了。
一路大叫,威風凜凜,周圍靈獸再多再瘋,又有哪個敢靠近它半點?
“這什么鬼?”
他們兩個興奮不已,卻把個張無常都看得愣了。
這特么也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修行中人閑來無事調教自己的靈獸那是常有的事,比如青溪谷里就有位師兄沒事就教他伺養的靈虎如何去通過笑容與人拉近關系,搞得他那只老虎天天趴在洞府門口,見了誰都露出一副二傻子的笑臉來,此還有調教的自家靈猴天天截個草帽去藥田里拔草的,調教的自家青鱗鷹每看到哪個洞府外面有晾曬的肚兜就叼回來的,天天跑去小碧峰賣萌騙丹藥的…
但把一條蛇調教的改了叫聲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吶!
不過這時也顧不上細想了,眼見方貴與怪蛇已經沖向了地眼,他也忙御劍跟了上來。
全無阻攔之下,他們的速度倒是非常快,很快便已沖到了寒山宗領地,只見外面圍著地眼布下的法陣,如今早就被發了狂的靈獸沖得七凌八落了,全不成形,他們不廢什么力氣便已長驅直沖,直接沖到了這法陣最中心的地眼處,看到了那一株紅彤彤地眼神木。
“什么人?”
“何人敢闖我寒山宗大陣?”
周圍立時響起了兩聲大喝,卻見是兩位寒山宗弟子,如今法陣已毀,靈獸瘋狂,他們居然也沒有逃走,仍是在苦苦支撐,躲避著靈獸的撲殺,只不過,寒山宗五位弟子里,卻也只剩了他們兩個,渾身血淋淋的傷勢不輕,但見到了方貴等人,還是大叫著沖了過來。
“老爺我就是太白宗玉面小郎君方貴,今天專門來你們寒山門串個門!”
方貴盤坐在嬰啼的腦袋上,放聲大笑,同時急捏法印。
“唰”
半空之中,一道雷鞭出現,順勢一鞭,將那沖到了自己面前的寒山宗弟子抽飛了出去,而另一個寒山宗弟子,則根本就沒能靠近,便被一只發了狂的靈獸給中途頂飛了。
而方貴在這一刻,則是氣勢勃發,抽飛了那位寒山宗弟子之后,便已順勢捏起另一道法訣,在他腰間的乾坤袋里,紅影晃動,一道飛劍劍光飛起,順勢斬向了地眼之中的神木,只聽得“喀嚓”一聲,那株地眼神木被他一劍削斷,歪歪斜斜,倒在了泉水之中。
“嗤…”
而在神木倒地數息之后,上面的血晶,忽然間便快速的縮小,化成絲絲縷縷的紅色煙霧,升騰到了半空之中,一時間,這地眼旁邊,倒是形成了一朵紅云,快速彌漫了開來。
“不好,我們的血晶…”
那兩位寒山宗弟子失聲大叫,眼神驚恐到了極點。
那可是血晶啊…
那是所有同門入了秘境的最終追求,如今居然被人一劍給斬了?
“嗯?”
而方貴在斬了這神木之時,也沒想到上面的血晶化的那么快,一時不察,倒是嗅到了一絲紅色血霧的氣味,在這一瞬之間,他只覺有某種清涼而神異的霧氣浸入了自己肺腑,而后快速的化入了自己經脈之中,居然使得他一時精神大振,虛弱的肉身都多了幾分力氣。
“這玩意兒真是好東西啊…”
他心里暗想,同時升起了某個想法。
“走,去玲瓏宗!”
如今時間緊急,他自然也不敢多作耽擱,立時將嬰啼的腦袋扳向了另一個方向。
“汪汪汪!”
嬰啼大叫著呼應,肉翼急顫,直接掠到了半空之中,速度快了數倍。
如今正在秘境深處,大大小小有著七八個地眼,不過地眼也有大有小,四個比較大的地眼卻都已經被四大仙門占下了,其他較小一些的地眼,里面凝煉出來的血晶也十分有限,不過這所有的地眼位置,分布的比較集中,所以四大仙門設下了法陣的地方并不遙遠。
嬰啼一路汪汪大叫,全力向前游去,很快便已趕到了玲瓏宗仙門所守著的地眼之處,只見這里與寒山宗一般無二,同樣是一片狼藉,滿地鮮血,法陣早就被瘋狂的靈獸沖破了。
“小紅,小乖,你們不認識我們了嗎?”
而在地眼周圍,如今則還有著三個玲瓏宗弟子,正分別占住了地眼神木的一角,每個人頭頂之上都飛著三只銀鈴,銀聲大作,蕩出某種清脆的聲音,將周圍滿眼血紅,暴吼連連的瘋狂靈獸勉強壓制住了,口中都在焦急的呼喚,想喚醒這些瘋狂靈獸的靈智。
“咦?玲瓏宗弟子倒還有些手段…”
方貴遠遠看見了,倒是有些驚奇的贊了一句。
與寒山相比,玲瓏宗的局面算是最好的了,想來這也與她們的御獸手段相關,玲瓏宗擅長煉鈴瓏法器,也將這些法器的用途推衍到了極點,平時她們御獸,便是通過這些銀鈴,而如今,雖然靈獸都已發狂,但這些銀聲,卻還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壓制靈獸的殺意。
“都這樣了還不肯逃走,那我幫你們一把…”
方貴大笑著,驅動嬰啼直沖了過去,距離還遠,便忽然間手捏法印,凌空一抓,身邊頓時一塊小山也似的巨石飛了起來,勁風轟隆,直向著那三位玲瓏宗女弟子砸了過去。
“不好,何人襲我玲瓏宗?”
那三位玲瓏宗弟子,壓制著周圍發狂的靈獸,本來就已極為艱難,忽然一塊小山頭也似的大石頭壓了下來,頓時讓三個人大驚,想也不想,便向著旁邊翻滾了過去,堪堪避開了被大石頭壓在下面的下場,不過如此一來,鈴聲已亂,周圍的狂獸登時撲將了上來。
“太白宗玉面小郎君方貴老爺來也…”
一邊直沖了過來的方貴則是興奮的大叫,順勢一道飛劍過去,斬在了地眼神木之上。
“血晶…”
三位玲瓏宗女弟子身前有靈獸虎視眈眈,再加上萬萬沒想到方貴一來便斬了地眼神木,居然沒來得及阻止,見到了地眼之中紅霧升起,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滿面大驚,急急轉頭看來時,卻見方貴早就駕著那條汪汪大叫的怪蛇,一溜煙般的逃出了幾十丈遠了。
“哈哈,這回定然要發大財…”
而一劍斬了玲瓏宗地眼神木揚長而去的方貴,這時候則是滿心興奮,剛才他斬了那一株地眼神木之后,故意沒有躲避,將彌漫了出來的紅霧吞了一口,這時候更是感覺氣血旺盛,心里也明白了什么,喜上加喜,心情更是大悅,興致勃勃,直向缺月宗領地而去。
“殺,殺了這些造反的畜牲…”
來到了缺月宗領地時,卻見又是另一番景象,缺月宗弟子悍勇,不像寒山宗弟子那般四處逃竄,也不像玲瓏宗一樣盡全力壓制著發了狂的靈獸,而是一個個抄了刀子,與自家發了狂的靈獸殺在了一起,一來二去,倒是使發了性子,一個個殺得滿身血葫蘆也似。
“汪汪汪…”
正拼殺間,卻忽聽得一陣狗叫聲由遠及近,周圍發了狂的靈獸,也像是嗅到了什么可怕的氣味,狂意稍減,向周圍逃去,缺月宗弟子們猛一轉頭,便看到遠處一道狼煙襲來,狼煙里面,卻是一條汪汪大叫的怪蛇,怪蛇腦袋上,則盤坐著一個得意洋洋的身影。
“唰!”
對方沖了進來,對周圍的缺月宗弟子視而不見,直接數道劍光飛起,將地眼里面的神木一斬,便即哈哈大笑著離去,瞧這來去自如的勁兒,簡直比回自己家都要輕松…
“封師兄,這是怎么回事?”
方貴來的快走的也快,周圍的缺月宗弟子又殺的暈頭轉向,居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靠…”
一個年長些的缺月宗弟子將自己的刀從腳下慘死的靈獸脖子里拔了出來,傻傻看著方貴離去的背景,忽然反應了過來:“那人是太白宗鬼影子方貴,他居然砍了我們的神木…”
“地眼神木被伐倒,血晶都已消失了,這…這可怎么辦?”
其他幾個缺月宗弟子也顧不上跟自家靈獸拼命了,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
“事情鬧大了!”
那位年長些的缺月宗弟子憤然大叫:“速速退走,請屈師兄來主持大局…”
“哈哈,這回可算是大豐收了吧?”
而在寒山、玲瓏、缺月三宗都已亂作一團,也慌作一團之時,方貴則是喜氣洋洋,與張無常順道回來的途中,又將周圍幾個小地眼里的神木也盡數斬了,這才放下了心來,騎著一路“汪汪”大叫威風凜凜的嬰啼回到了火云宗的領地,一看之下,頓時喜出望外。
如今這火云宗的地眼之中,那一株神木,居然比之前高了三倍之多,而且上面的血晶一顆接著一顆,在神木之上擠得滿滿當當,一眼看過去,紅彤彤一片,顏色喜人至極!
“這特么,得有二十多斤了吧?”
張無常看著都已傻了眼,同時心里有慶幸。
還好還好,原來斬了其他的神木,血晶果然會集中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