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就這憨貨,以前是怎么跟著李大師兄混的?”
張無常的一句話,換來了方貴的一個白眼,轉頭不理他,自己埋頭忙去了。
而張無常也被方貴搞得云里霧里,最后一發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倒要看看究竟葫蘆里賣什么藥,于是便依著方貴所言,利索的將那三頭靈獸給宰了出來,反正他實力不弱,又有著御獸旗在手,可以震懾那三只靈獸,宰殺起來倒是不麻煩,順手而為的事。
本以為方貴說的烤肉只是笑話,但他倒沒想到,方貴居然是認真的,一邊看著他宰殺,一邊還囑咐著他不能放血,然后自己把宰殺好的靈獸扒皮抽筋,分割成了幾大塊,然后又挖坑點火,架起來烤,瞧起來這動作倒是嫻熟的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之前是殺豬的呢!
火是借了火符,不多時便烤的噴香撲鼻,不過與尋常烤肉不同的是,別人宰殺,都要先放血,方貴卻沒有,直接上了烤架,而且烤的時候,火力明顯太旺,肉架上去,被火焰燎得幾下,外面便已焦了,但里面卻還是生的,且把大量的血液直接鎖在了肉里。
好好的肉烤成了這樣,基本上就沒法吃了,但方貴卻還認真的往上面抹著辣椒粉與孜然,不大一會便聞得陣陣焦香味傳了出來,聞起來倒是十分誘人,而方貴還不算完,又仔仔細細的在烤肉表面一層又一層的抹著氣血丹化出來的血液,頓時搞得血腥味刺鼻。
“這肉沒法吃了!”
張無常心里嘆著,有些鄙視方貴的水準。
不過旁邊的嬰啼卻是已經好幾次把腦袋伸了過來,饞的唁子都收不回去!
法陣外面,那些剛剛才經歷了一場痛徹腸胃折磨的火云宗靈獸,也已經被氣味給吸引了過來,一個個探頭探腦,在法陣外圍簇擁著,這倒不能怪這些靈獸不吸取教訓,實在是這些經過了烤炙,香氣滿滿,又有著誘人血腥味的靈獸之肉,太合它們的胃口了。
對靈獸而言,平時在宗門里,吃的便是以低階氣血丹煉制而來的伺獸丹,但這些伺獸丹,也只是滿足它們對氣血最基本的需求罷了,最能吸引它們的食物是什么?
都說妖獸愛吃人,實際上它們并不喜歡吃人,除非是有修為在身的。
它們最喜歡的,乃是其他的妖獸。
這樣的妖獸,不僅有著大量的氣血,而且同樣吞吐天地靈氣,吸收日月精華,對它們而言便是大補之物,有許多在山林里脫穎而出,成為妖獸之王的存在,平時都是靠著捕殺其他妖獸而成長起來的,當然,這種山林里的習慣,隨著它們進入仙門,都給強行改了。
入了仙門的都是靈獸,于仙門有大用,自然不能由得它們相互捕食。
只是這種野性,仍然存在于它們的血脈深處,永遠改不掉的。
張無常察覺到了靈獸們的反應,也已反應了過來。
他便是再笨,也看出了方貴這些烤肉不是為了自己吃了,仔細琢磨了一下,便明白方貴無論是上猛火烤是為了鎖住大部分獸肉里的血液,又上辣椒又抹孜然,后來又在獸肉表面涂抹大量的血丹,則是為了讓這些獸肉的氣味更強烈,更能吸引靈獸們的注意…
只是心里還是有些不明白,難道他又要再下一次瀉藥?
對這點,他是不報什么希望的。
瀉藥能用一次,就很走運了,如何還能用第二次?
況且第一次,他們只是借著瀉藥拿下了火云宗的地眼而已,如今卻是要面對三大仙門,就算把三大仙門所有的靈獸都放倒了,那人家還有十幾個仙門弟子呢,怎么對付?
也就在他想著這個問題時,方貴將那壺酒拿了起來。
“還真要喝酒?”
張無常呆了一下,有些不理解的開口。
“能不能對付三大仙門的弟子,就靠這些酒了!”
方貴低聲笑著,拔開了塞子,空氣里立時飄起了一種香甜馥郁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怪,只是嗅得一絲,便直覺浸入心脾,下一刻甚至感覺這味道直接便浸入了血脈,周圍氣血,似乎都因著這一絲香味,而瞬息之間,流快了無數倍。
“這是瘋神酒?”
張無常不是沒見識的,一嗅到那味道,臉色頓時大變。
對這種酒,他可不陌生,事實上,任何仙門弟子,都不陌生。
因為這玩意兒雖然名酒,但卻是一種禁忌丹藥,其作用,便是讓人陷入瘋魔之境,實力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這東西,只有仙門里的一些弟子,在準備去完成某種超出了自己能力范圍的符詔任務時,才會少量購買一些,用來在關鍵時候喝下去拼命的。
誰能想到,方貴居然帶了這么一大壺?
最關鍵的是,這瘋神酒,在仙門也基本屬于禁物,他從哪里搞到的?
“方貴小師兄,且莫沖動啊…”
張無常急忙開口阻止,道:“可知這瘋神酒飲得多了,會傷害自己的根基?咱們兩個,當然不是那三大仙門弟子的對手,但大不了咱們退走,與李還真師兄去匯合便是了,哪至于喝下這玩意兒去跟他們拼命啊…”
心里打定了主意,方貴一定要自己也喝的話,自己轉頭就跑。
“誰說我要自己喝了?”
方貴看傻子一般看了張無常一眼,冷笑道:“我是要用來請客的…”
“請…請誰?”
張無常這回當真是傻住了。
“請那幾大仙門的靈獸啊…”
方貴則直接冷笑了起來,運轉冰箭之術,將那酒壺里的酒液都抓了出來,化作了一枝一枝細小的冰箭,而后五指連彈,這些冰箭,便都一道一道,鉆進了他已經烤好的肉獸之中,冰箭入了烤肉里面,便慢慢化開,酒液與獸肉里面原有的獸血混到了一處,難分彼此。
“原來是想…”
張無常傻傻的看著方貴的動作,臉色漸變,終于明白了他的心思,忽然間有些驚恐了起來,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叫道:“不行不行,搞出了大亂子,我們兩個也活不了…”
“放心,我已經想好了辦法了!”
方貴轉頭向他笑了笑,拍了拍旁邊的嬰啼腦袋。
張無常直接呆住了,哪怕聽了方貴的解釋,眼神里甚至有些恐慌的神色…
“火云宗守護地眼的弟子已經很久沒有傳信過來了!”
也就在方貴與張無常做著充份的準備時,如今的寒山宗地眼處,也正有守陣弟子凝神商議,其中一位身穿黑袍的核心弟子道:“四大仙門同氣連枝,為防太白宗奇襲進來,我們商議好了每半個時辰,便互傳消息一次,但如今,火云宗卻已足足過了一刻鐘還沒有消息過來,很有可能已經出了問題,我們也該與玲瓏、缺月二門聯手,過來查看一下究竟了…”
“如今太白宗弟子都被困在了秘境邊緣,危在旦夕,哪有功夫進來找麻煩?”
旁邊另有一位寒山宗弟子笑道:“說不定是火云宗弟子太過托大,忘了傳信而已,又或是這秘境里面,靈息紊亂,使得他們遞過來的消息沒有收到,實在不行,便先派上一位同門過去瞧瞧就是了,三大仙門一起趕過去的話,未免太過大張旗鼓了…”
“秘境筑基,何其重要,不可有半點大意!”
那位核心弟子搖了搖頭,道:“寧可多做些無用之事,也不可給人半點可趁之機,太白宗向來狡詐,說不定便有人摸了進來,還是派人過去看看吧,只是咱們的地眼也不能疏于防范,便先請兩位同門,率一半靈獸過去看看究竟好了,余者仍是守在此處!”
眼見得這位核心弟子發了話,其他人也只能答應了下來。
只是笑道:“倒是辛苦了咱們家的靈獸,又要跑上一趟,回頭要火云宗賠些伺獸丹來!”
正說著笑話時,遙遙聽得法陣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靈獸嘶吼之聲,極為驚亂。
這幾位火云宗弟子吃了一驚,急忙派人出去查看,半晌之后,查看之人趕了回來,稟道:“蹊蹺,剛才似乎有外敵靠近,被守陣的寶貝們發現了,引起了一場騷亂,只不過我趕出去時,遍圓周圍百丈方圓,卻沒有看到什么人的影子,或許是見機不妙,便已逃了!”
“難道真有太白宗弟子摸進了秘境深處來搗亂?”
那位寒山宗核心弟子弟子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臉色很是鄭重。
其他幾位寒山宗弟子聞言對視了一眼,卻是笑了起來,一人道:“鐘師兄未免太小心了,如今我們四大仙門都占盡了優勢,各守一方地眼,內有我們守護,外有靈獸布防,就算真有幾個不長眼的太白宗弟子摸了進來,那也只是讓咱們的靈獸飽餐一頓的下場啊…”
旁邊一人也笑道:“說的是,且不說太白宗弟子是不是都有那傳說中以一敵四的本領,就算真的有,那也敵不過咱們布在了外面的靈獸啊,這一次咱們四大仙門的計劃本來就是滴水不漏,有這些靈獸守在外面,便是李還真親自來了,也不可能靠近咱們地眼半步!”
他們說的倒是不差,大部分四大仙門弟子,也皆是這么想的。
但那位核心弟子想了一想,還是道:“無論如何,先召集靈獸,去火云宗看看再說!”
“吼…”
仿佛是迎合著他下的命令,法陣外圍,忽然又是一陣靈獸嘶吼之聲。
這一次的靈獸嘶吼之聲,比起剛才來更混亂,更加狂暴。
“嗯?”
這幾位寒山宗弟子心里都是微微一驚,不敢再大意,快步向法陣外奔來,查看究竟,這一次,就連那位核心弟子也跟著過來了,急急奔到了法陣外圍,頓時都驚的面如土色。
“不好,靈獸們怎么…怎么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