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宗弟子,都是一群瘋子!”
本擬順利擊敗李還真,然后拿下太白宗的三大仙門領首,在這時都察覺到了事態的變化。
他們從一開始,便一直在盯著李還真,做出了許多應對,而事實證明,他們做的很對,李還真的計劃與功法,都被他們克制死了,這位被太白宗寄予厚望的真傳弟子,在他們面前,幾乎成了一只任由戲耍的猴子,一切的局勢,都被他們掌握,眼看著便要取得勝機!
但誰能想到,在這種局面下,卻是這些普通的太白宗弟子,扭轉了局勢?
隨著北門強敵被擊退,余下的太白宗弟子,也皆拿出了悍勇之氣,有人加持了陣勢,瘋狂進攻,有人拼命祭起了諸般法器,更有人拿出了無數雷丸,你敢過來我就爆掉!
“大事不好…”
察覺到了形勢的變化,三大仙門領首皆是臉色大變,眼見得太白宗弟子這般不要命的模樣,他們很快便推算出了這樣下去的結果,一顆心頓時止不住的向下沉了起來…
北門攻陣失敗,另外三門則同時壓力大增。
在這種情況下,倘若要強行攻陣,或許還有勝算,但四大仙門弟子,怕是要葬送大半!
他們想要針對太白宗,卻不是想與太白宗同歸于盡!
他們率了四十位仙門弟子來到這里,倘若能夠在損失十個人以內的情況下,將太白宗拿下,那么這損失還算在承受范圍以內,但若是損失了超過二十個人,這就叫兩敗俱傷!
而眼見得太白宗弟子如此瘋狂,這損失的怕還不止二十個人…
“暫退!”
很快的,迎著太白宗弟子的兇勢,玲瓏宗領首陸真瓶毫不猶豫的下了令。
“果真要退?”
火云宗與寒山宗領首皆是一怔,但也很快做下了決定。
太白宗守在了這大陣里面的弟子并不多,但卻一個個都已面露瘋狂之色,且不說士氣的高低,也不論傷亡多少,他們若是繼續強攻,甚至有可能露出破綻,陰溝里翻了船。
所以,只能退…
“退出大陣!”
在他們下令之后,四大仙門弟子,也如釋重負,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一時間只留下了這滿面蒼痍的小山,以及大陣之內,受傷或輕或重的太白宗弟子。
就連李還真,也沒想到局面會有這樣的變化,有些欣喜的抬起了頭來。
他心里甚至有些慶幸,因為剛才在某一刻,他還真的以為太白宗就要敗了…
“速速修整陣勢,分丹療傷!”
顧不得多想,李還真速速下了令,讓門中弟子快速休整,同時自己也在心里急急的思量著破敵之策,通過了剛才太白宗同門的悍然反擊,三大仙門領首被逼無奈,率人退出大陣,他覺得自己忽然想到了某個計策,而這,或許便是太白宗弟子在這秘境的一線生機!
沒辦法,四大仙門太強了!
他們因為上一次秘境失利,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所以這次一定要從太白宗弟子身上找補回來,再加上他們針對自己,做出了如此多的布置,太白宗想贏,很難…
而自己能做的,便是讓太白宗,不要輸!
“陸師妹,我們這般退兵,豈不是便宜了那李還真?”
而在三大仙門弟子皆退出了大陣之后,三大仙門領首,也快速的聚集到了一起,皺眉商議,火云宗領首與寒山宗領首,明顯都對眼前這個局面的放棄覺得有些可惜。
“太白宗弟子,果然無一膽怯之人!”
倒是玲瓏宗陸真瓶神色平靜,道:“剛才北門已然失利,再強攻下去,我們的損失就太多了,說到底,我們來進攻太白宗,也只是為了多賺一些筑基資源,而不是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倘若我們的同門都葬送在了這秘境里面,那奪得再多資源,又有什么用?”
“但看這樣子,太白宗不是這么容易認輸的!”
火云宗領首凌花甲道:“我們想要拿下他們,不付些代價,怕是很難!”
“那也得盡可能的減少同門傷亡!”
玲瓏宗陸真瓶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沉吟了半晌,才道:“太白宗弟子躲在了大陣里面,便是我們出手,也會束手束腳,不怕他們攻向我們,卻怕他們扯著我們同門去死,呵呵,剛才攻陣失利,說到底,還是我們少了一位高手率隊的原因,倘若缺月宗的屈師兄在此,定然可以率人攻入北門,四門齊破,太白宗弟子就算再想拼命,又哪里有拼命的機會?”
凌花甲與宋缺聽了,也皆沉默,認可她的話。
剛才攻陣之時,就連他們也感覺到了一種壓力,那便是,太白宗弟子太過悍勇了,就算他們三人對上了普通的太白宗弟子,也都覺得十分棘手,畢竟,攻陣不是平地斗法,大陣之中,處處兇險,他們便是實力再強,也沒把握在亂局之中,護得同門周全!
“若是如此,那我們只能等屈師兄回來?”
沉默了一會,火云宗領首凌花甲才沉聲開口,皺眉看了南方一眼。
“如此最為穩妥!”
寒山宗宋缺亦點了點頭,道:“屈師兄出發也有點時間了,他不過是追殺一個廢了劍道的小鬼頭而已,想必這時候已經得手,說不定這時候正在趕來與我們匯合…”
“說到這里,我倒覺得有些蹊蹺…”
陸真瓶皺眉道:“不過是追殺一個小鬼頭而已,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
凌花甲微微皺眉,道:“不若傳信問問?”
陸真瓶猶豫了一下,道:“屈師兄親率了二十位仙門弟子過去,應該不會…”
話猶未落,她腰間懸著的銀鈴忽然輕輕響動了起來,陸真瓶話音收住,將銀鈴取了起來,細細聽著那鈴聲的響動,漸漸變了臉色,良久才抬起了頭來,臉上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之色,迎著凌花甲與宋缺兩人詢問的眼神,她緩緩開口:“缺月宗受挫,正與對手糾纏!”
“引得四大仙門分兵,看樣子是對的!”
而在三大仙門領首商議之時,李還真也已退回了陣心,盤坐下來,服了兩顆丹藥,才向莫紅巧與薛華二人道:“倘若四大仙門精英齊至,我們不一定能守得住,但如今分散了他們的兵力,便起碼制約住了他們,他們破不得陣,便只有與我們耗在這里,秘境的開啟,是有一定時限的,我們拖不起,他們也一樣拖不起,所以,只要守住…”
他眼神微冷,抬頭道:“四大仙門便一定會做出讓步,這便是太白宗惟一生機!”
“李師兄說的是,只是,倘若他們此行退去,是為了等援手的話…”
莫紅巧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只是說了一半便打住了。
李還真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顯得有些不悅,半晌才道:“之前我有些輕敵了,沒想到四大仙門為了對付我,如此煞費苦心,只是如今我心里有了準備,他們便不見得能夠討得了好去,你們只需吩咐諸位師兄弟,好生守住大陣,余下的事,自有我來處理!”
莫紅巧與薛華二人聽了,盡皆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心間存疑:“也不知道如今那后山的傳人和張無常師弟如今怎么樣了,缺月宗領首親自帶人追殺他們,真是…”
也就在此時,莫紅巧忽然感應到了什么,急忙伸手從乾坤袋里取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銀盤來,卻見那銀盤之上,已經微微閃爍起了金色光芒,十分巧妙的在銀盤表面流動著。
莫紅巧細細打量著那銀盤上的金光痕跡,半晌之后,面上露出了些許驚喜之色,抬頭向李還真道:“張無常師弟傳信,他們已經重創對手,但是,被困在了絕境之中!”
“重創對手?”
這一句話說了出來,李還真與薛華臉色都微微一變。
他們剛剛還在擔心,張無常等人在缺月宗領首的追殺下,怕是已經遭遇不幸,而如今的局勢,最為可怖的,便是那缺月宗領首斬殺了張無常等人之后,便趕回來與另外三大仙門領首匯合,再合力攻打太白宗,若是那樣的話,太白宗真就直接陷入萬劫不覆之境了。
但誰能想到,張無常居然傳回了這樣的消息?
入秘境之時,他們都帶有仙門秘寶,可以傳信,只不過畢竟他們修為太低,卻只能傳一些極為簡單的信息,比如受困、求助、應援等等,但愈是簡單,愈是不可能出錯,張無常既然傳來了重創對手的消息,那便說明他們一定與追兵的交手中,占了大便宜。
哪怕是殺了對方一兩個,都算不得重創。
當然,又聽說他們困在了絕境之中,便說明他們還是處于劣勢。
當然了,憑著他們五人,想在包括了屈真幻在內的二十位仙門弟子面前大獲全勝,本來也不可能,事實上,他們能拖住對手到現在,并且重創對手,已是意外之喜了。
“很好,天助我太白宗,此次還有一線生機…”
李還真臉色幾回變幻,終于徐徐開口,仿佛是長長松了口氣。
“那…”
薛華猶豫了一下,道:“他們已陷絕境,要不要派人接應他們?”
“接他們?”
李還真緩緩開了口,看向了莫紅巧與薛華,沉默了一下,才嘆道:“哪能分得出人手啊?”
“嗯?”
莫紅巧與薛華二人,頓時臉色大變。
“李師兄…”
薛華忍不住道:“若是我們不想想辦法,恐怕他們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李還真聽了這話,表情忽然冷淡了下來,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長嘆了一聲,道:“既入了秘境奪此筑基造化,咱們這些仙門弟子,又有哪個不是抱了必死的念頭?”
見莫紅巧與薛華的臉色都顯得有些驚疑,李還真也緩緩嘆了一聲,臉色沉重。
“我與無常師弟向來交好,又何嘗忍心看他遇險?”
他臉色似乎也有些悲痛,但良久之后,還是低嘆道:“只是,我畢竟背負著所有同門的安危,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隨時不要,又如何能做那等兒女情長之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