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承乾還是接待了李泰。
李泰站在雪地里,穿著一身明黃的大鰲,肥胖的身軀顯露貴氣,李泰這個人很不一樣,如果只是一般的人穿著如此貴氣的,多半會像個暴發戶,但是李泰沒有,似乎天生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大約是喜歡書畫,小小年紀身上就帶著一絲儒雅大氣。
李泰無論是在父皇和祖父面前都是最受寵的一個,這一點從生下來他就知道了。
李承乾走了過去,帶著微笑說道,“四弟怎么來了?”
李泰皺眉看著李承乾說道,“收起這幅樣子,李承乾你也不覺得自己難過,安老板那樣偏幫著你的人都能被你氣成這般,你是不是要讓你的妒忌涼了所有人的心!”
李承乾死死的咬住牙,盯著李泰說道,“你今日是特地來羞辱我的?“
李泰冷冷一笑,從袖子里拿出一張信放在雪地的石桌之上,”這是安老板給你的書信,你若是想看便看,不想看便燒了吧!“
說著轉身離開。
走廊下,李承乾站了許久,寒冷的天氣凍的他臉上沒有血色,許久他走過來,拿過了石桌上的書信。
回到屋子,李承乾的坐在火爐的旁邊,桌上放上了那封書信。
上面寫著太子親啟。
良久,緩緩的拿起書信,李承乾猶豫了一會,慢慢的撕開了封條 “太子殿下:
許久不見,不知殿下是否還在記掛那日的事,若是還記掛著,便當我下面的話沒說過吧!
太子殿下或許該到突厥來看看,這里的草原廣闊很適合騎馬,太子殿下定然喜歡。
回想那天,我想我有必要給殿下道個歉,不是因為我覺得我說錯了,而是太子殿下還沒到肩負重任的時候。或許我希望我輔佐人如陛下那般聲名,而忘記了殿下還未極冠的年紀,人非圣人,當然有權利去嫉妒一個人,恨一個人。
太子殿下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李承乾看到這里的時候,感覺到眼眶有點濕潤,鼻腔微微帶著一點酸意,嗓子好似含著一口生姜,低啞含淚的笑罵道,“大膽,本宮可是天命之子!”
但是罵過之后,卻側過身看向了一旁的高亮,高亮將宮中的婢女帶下去,李承乾又拿著信繼續看。
“總之這件事就當作過去了,磨磨嘰嘰說這么多倒像個女人,我在突厥收了個徒弟,叫做容山,來日要是回到長安,帶過去給你見識見識,按照輩分多少也得叫你聲師伯,作為師伯得準備禮物,我想你也送不出太便宜的,送套宅子也就差不多了,開春之后我就回來,手里沒閑錢,多少要你照料一下。”
李承乾嘴里罵罵嚷嚷,“就是想坑本宮的銀子。”
“再有幾個月就會開春了,四殿下做事多少有點不放心,你幫我去看著民部的老戴,他要拐走我不少的匠人,盡給我找些愣頭青進來,好處少不了太子殿下的,日后等我帶著大批的錢銀回來,太子殿下和我一起數錢數的手抽筋啊!”
信到了這里也就斷了。
李承乾放下了書信,長松了一口氣,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心頭拿開了。
將信放在了一個箱子里,李承乾站了起來,走到了長廊對著守候在殿門的的高亮說道,“去見母后。”
高亮眼睛亮了起來。
“奴婢馬上去準備。”
自從太子解禁之后,除了必要的請禮問安從來不出東宮一步。
雖然做到了禮法上的問題,但是卻覺得是在敷衍公事,如今怎么的突然就要去見陛下了。
只不過高亮也是大喜,趕緊招呼了婢女跟在了太子的身后。
到了太極宮,
長孫聽到了太子的通報,看向了身邊的太監文喜,太子因青雀的事被責罰,就連穿著一條褲子的安郁都被涼透了心,導致這段時間太子根本閉門不出,她作為四個子女的母親自然是擔心的,兄弟不合,除了影響江山社稷,還會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人擔心。
“讓太子進來吧!”
長孫吩咐道,文喜出去通傳,不一會兒太子滿身帶著寒氣走進來了,掀開門上厚厚的門墊之時,長孫覺得全身發冷,李承乾看見了,似乎母后生了九弟之后身子就越發的差了。
將自己的披風交給婢女,李承乾在火爐邊上烤的全身暖和了才走到長孫面前,“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長孫抱緊了暖手袋溫和的說道,“起來吧,雪天路滑,今日怎么過來了。”
李承乾低著頭沉沉的說道,“兒子多日閉門不出,讓母后擔憂特來請罪。”
長孫詫異的看了看李承乾,作為一個母親,長孫是最清楚自己的大兒子是個什么性格,倔強的性格完全和自己的丈夫一樣,便是自己說多了,太子的驢脾氣也是讓人頭疼的很,怎么今天就來請罪了?
自己的兒子懂事了啊!
長孫心里閃過這個不確定的想法。
“起來吧!”長孫松開了暖手袋起身將李承乾拉起。
李承乾摸著自己母后的手說道,“母后的手為何如此發冷?”
長孫笑了笑說道,“陳年舊疾,不必提了,倒是這暖手袋是個好東西。”
這東西是安郁的娘安氏發明出來的,將羊皮縫合起來,用緊實的木塞塞住入口,然后再往里面放滿開水,往毛絨絨的長套里一放,將手放進去,當真是舒服,這也是長孫這幾年中過的最好的一個寒冬了。
長孫將文喜招來說道,“去吩咐小廚房,做一頓飯食,本宮許久未與太子同食了。”
文喜恭著身子正要退下,沒想到李承乾連忙說道,“還請做上父皇還有四弟的分量吧!”
文喜遲疑了會兒,但是很快的就點頭退下了,走的時候心里還忐忑,太子不是和四殿下的關系不好嗎?”
文喜派了個小廝去吩咐小廚房,又自己親自到了良醫殿去請了陛下。
這段時間李二非常忙,幾乎登位的幾年最忙的一年,突厥派人求和,再加上又是年末,雖然今年的民部的稅收計算已經是往年的幾十倍,但是安郁離開長安的一切都讓李二上了心,尤其是化肥廠的屯田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