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港,魚盛區,海灘別墅群。
三濫下了出租車,手中捏著一瓶烈酒,腳步有些晃。
她是一個從來不喝悶酒的人,這次喝是因為終于擺脫了聯府的糾纏,相信今天是一個執筆寫文章的好日子。
用鑰匙打開大門,空氣中還是那熟悉的味道,視野里的東西依舊和原來一樣。
黑皮沙發、擺滿了各種酒水的茶幾,吊燈、冰箱,墻壁上被膠帶囚禁住的蜘蛛,靠窗擺放的那個全身都是孔洞的男性人偶,還有那隨處可見的硬幣。
這些都是詩人三濫的結晶。
“江南?”
三濫看著坐在沙發上那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嘴角一撇:
“干嘛不出去走走?放心,你的事已經擺平了,好好創作。”
江南站起身來,把手中的信封放在了茶幾上,眼神有些迷離,說:“我想出去走走。”
他用手搓了搓那本來就亂糟糟的頭發,接著說:“梳理一下心情。”
三濫看了看桌上的信封,說道:“遠行?”
“對。”
江南拿起了背包,笑容有些勉強。
“記得打扮得糙一點。”三濫走近,略帶酒暈的臉蛋上線出一絲笑容:“這樣不容易被厲害的魔人盯上。”
“哈哈哈…”江南尷笑,他拿起沙發上的長刀,說道:
“即使盯上也沒關系,我會好好招待他們的。”
說完江南就走向了門口。
“沒有選好目的地嗎?”三濫看著那個背影問道。
“隨風而行,就像空中的鳥兒一樣。”
“噗嗤——”
伴隨著關門的聲音響起,三濫笑著坐在了沙發上。
她喝了一口酒,然后拿起了那封信,自言自語道:“讓我看看里面藏著什么美味佳肴。”
什么——居然只寫了一句話:
文字就像是那雨水一般,即使微弱,那也是一點一滴積累出來的。
——江南 旺區,下午茶時間。
手提箱很有分量,而且還是兩個。
銀仰著頭,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道上。
幾分鐘后,他拐了一條街,接著走進了一家咖啡屋。
服務員立馬迎了上來,不過又被他的一個眼神駭退回去。
他瞇著眼睛掃視了一圈這個不算小的咖啡屋,然后走向了靠右邊里面的一個位置。
嘭啪!
兩個白皮手提箱被銀放在了桌子上,附帶著濺起了杯子里的幾滴咖啡。
“銀先生——你破壞了我的下午茶。”
說話的是一個帶著口罩、全身穿著一片黑的男人。
他壓了壓禮帽,只漏出一絲目光,那對眼睛如同惡狼一般盯著桌子上的半份甜甜圈,以及濺出來的幾滴咖啡,若有所思。
銀坐在沙發上,十指交叉,瞄了一眼那份下午茶,笑著說:“抱歉,張先生,需要我舔掉嗎?”
張先生顯然很生氣,雖然他戴著口罩看不出表情,但他的大拇指已經深深地摳進了食指的皮膚里。
“銀先生,你要知道,沒有我,你在黃港的日子絕對不會過得這么舒服。我希望從你嘴里聽到的是滿滿的感激,而不是那難以下咽的嘲諷。”
銀撇了一眼附近幾個空位,確認沒有人跟蹤后,說道:
“我很感激,但也僅僅只是感激。張先生,你要明白我們是互利關系,你當初可是很明白地和我講過——聯府的各種待遇非常差。”
隱藏在禮帽里的雙目突然向銀射去一道寒光,張先生用兩根手指擺弄著刀叉說:
“銀,你要記住,我可以容忍你的放肆,但是別人不可以。最近黃港來了幾位聯府的高層人物,其中有一位擁有吞級的實力,我相信他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成一堆肉醬。”
銀聽到這句話后停頓了片刻,如果是吞級的話,那確實必須要萬分小心才好。
銀來到黃港的原因是為了追蹤魔劍,因為他的身體曾經被魔劍培養過,所以他能夠感應到魔劍的氣息。
只可惜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魔劍保存在銀身體里的力量會越來越淡,也正因為如此,他一直追蹤到黃港后,就再也沒有嗅到一絲關于魔劍的味道。
那個奪走魔劍的人,到底在哪里。
“你在想什么?”張先生抬了抬帽沿,冷峻的目光正照在銀先生臉上。
“一些咬牙切齒的事情。”銀沉聲說道。
“哦?”張先生再次把帽沿壓了下去,背靠在沙發上說:“愿意和我分享一下么?”
銀詭異地笑了一下,輕聲說:“不好意思,我喜歡獨自覓食。”
“哼哼。”張先生看著桌面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呢?”
“呵呵呵…”銀雙手壓在了手提箱的彈簧開關上:“這種類似讀心術的玩笑并不能讓我喜悅,況且這世界上哪有什么讀心術。”
張先生陪笑一聲:“好吧,我知道你在蔑視我的能力,我也承認我沒有那么強大,但是我要否定你剛才說的話。‘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鉆石,但并不代表就沒有翡翠’。”
這次銀并沒有回復張先生的話,他知道對方的嘴巴有多會說。
四根手指按下了手提箱的開關,接著雙手向上一臺,兩個箱子被打開了一線。
里面的東西很誘人,張先生第一眼看到眼睛就瞪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又掩飾了下去。
“七十萬,這是您要的安全費。”銀先生慢慢蓋上了手提箱說道。
“嗯,我很滿意。”
張先生點了點頭,他伸手就要去拿那兩只手提箱,卻被銀攔了下來。
他看向銀,皺著眉頭說:“你什么意思?”
銀笑了笑:“我只是想要提醒您一下,在你拿了錢后,我們的互利關系已經開始生效,你應該知道,我不希望被任何聯府的人盯上。”
“這個我明白。”
“雖然嚴重了點,但我還是要說清楚,如果您違約,我會讓聯府知道,他們當中出現了一個包庇魔人的貪污犯。”
張先生輕拍了一下桌子,沉聲道:“你在威脅我?”
銀笑道:“不不,這不是威脅,這是合同制度,如果你按照流程進行,一切都太平無事,又怎么會存在威脅兩個字呢?”
張先生雙手拿著住了手提箱的把,冷視了銀一眼,說:“好吧,你的遙控炸彈我收下了。”
他提起兩個箱子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那份沒吃完的甜甜圈,說道:
“你什么時候晉升成了破壞者,可以來聯系我,我會給你安排一份絕對的美差。”